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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保证。”李昂坦然道，“我很感激你今天救了我们，但是，我并不想知道你的家族秘密。
这倒是实话，李昂现在自己一脑门子官司，实在是没心思关心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
“我需要你帮我。”安鹿态度一软，“而且这与赤色彗星有关。”
李昂看安鹿的目光中竟带有一点恳求，这是他从没有见过的。
想到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家里的支柱忽然失踪，全部的重担都落到她的肩上，心里也升起了一些同情。
“好吧，”李昂叹了口气，承认败给了安鹿，“我会尽力帮你，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
安鹿脸上一阵释然，看着李昂真诚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李昂对安鹿变脸之快早已习以为常，他都不知道到底这女孩那句话是真的，哪个表情是装的。
“你说吧。”李昂摊手。
“5天前的晚上，我正在和我妈讨论公司规划，忽然她接到了一封神秘的纸质信，当场脸色大变，然后就急匆匆地借口有事出门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种表情，所以我调出了她办公室的摄像头记录，在她装起信的定格瞬间，看清了信上的一句话，‘我在瓦尔哈拉等你’。”
“当我偷偷赶到的时候，瓦尔哈拉已经锁门下班了，我以为我搞错了，想绕到酒吧后面的小巷子看看，却正好撞见我妈和赤色彗星抱在一起。”
“那巷子口离后门还挺远的，我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听到几个词，‘我跟你一起去’，‘明天’，‘我们远走高飞’。我想，傻子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我很愤怒，我不敢相信我的妈妈居然会为了那样普通的一个酒吧老板，就丢下我一个人，我想当场就过去质问，可是我不敢。”
李昂认真听着安鹿的讲述，看着面前低着头袒露心迹的脆弱女孩，不由得有些心酸。
“后来他们进去了，我在那里整整守了一宿，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没有见到他们出来。从那以后……我妈妈就失联了。”
讲到这里，安鹿竟有点哽咽。
李昂拿这种情况一贯没辙，这辈子最不擅长的事就是安慰女孩。
“你……没有用脑机跟安数联系吗？”李昂的直男大脑，能想到的最好的安慰，就是帮她先解决问题了。
安鹿心情更加激动。
“当然联系过，可是……她居然关掉了与我的自由通话，这是这辈子第一次。”
李昂沉默，听起来，这事的确很匪夷所思，一个乐园市有名的女强人，跟小破酒吧老板私奔，这也许有情可原，可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间点？
偏偏就在自己醒来的前一天。
他心里忍不住有点怀疑与自己的醒来有关，可是想想又觉得实在不太可能。
乐园市这么大，每天都在发生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总不能都与自己有关吧。
“也许，安数只是选择了爱情，你可以……试着尊重她？”李昂犹豫道。
“她可以选择爱情，”安鹿忽然抬起头，眼中再次被恨意填满，“可是为什么把这个烂摊子丢给我？”
“烂摊子？”李昂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安鹿一愣，似乎意识到说出了不该说的事，半晌，叹了口气，决定摊牌。
“话都说到这了，我就跟你交底。”
李昂心里一阵紧张，他知道接下来她要说的内容，才是关键。
“那个时候，我妈妈带着几岁的我，我们无家可归，四处躲藏。”
“没有资本的底层人，在这座乐园市里，无论多么努力，都是不可能翻身的。”
“我妈妈，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上辈子修来的运气，竟然被千人托德看上了。”
李昂心中一惊，千人托德，那个养宠物的变态？想到安鹿的妈妈跟托德，不由得一阵恶心。
“千人托德喜怒无常，他随便抬抬手，就有了我妈妈今天的地位。其中最重要的帮助，就是马克的父亲，千人麦克的TBB银行，给了我妈妈无限贷款。”
无限贷款，李昂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词，甚至都不敢相信这种贷款真的存在。
但也许，上层之间真的就是如此，如此随意。
“但是这也有一个条件，就是任何时候他需要我妈妈去满足他，都必须随叫随到。”
“托德有很多‘玩物’，他的规矩就是如此。这么多年，我妈妈从没有敢违背过。”
沉默在屋子里蔓延。
李昂一方面惊讶于安鹿居然能如此平静地讲述自己母亲作为他人玩物的过往。
另一方面，也对乐园市这种巨大的阶级差异感到发自内心的厌恶和恶心。
而说到这里，他也自然明白了安鹿所说的烂摊子指的是什么。
令人艳羡的富贵背后，却是如此脆弱的支撑。
千人托德有那么多‘玩物’，如果就这么忘了安数，也许也就罢了。
但是，没人敢这么赌，安数的失踪，毫无疑问地让整个TRU大厦陷入了随时会彻底崩塌的危险之中。
“所以我们需要尽快找到赤色彗星。”李昂沉吟道。
安鹿看着李昂，眼中隐隐有一点依赖和感激：“对，越快越好。”
李昂点点头，但脑海忽然中闪过一个问题：“既然时间如此紧迫，你为什么还去参加Muse的实习生淘汰赛？”
听到李昂的发问，安鹿一阵沉默。
“因为那晚我还偷听到了我妈妈说的一句话。”
“Muse的28号会帮助我们。”
28号？李昂心中一惊。
“我本来想通过这个淘汰赛进入Muse，来寻找23号的消息，这是我唯一的线索，但是恐怕我们没有时间了。”
“我需要你帮我。”
安鹿忽然探过身来，一把抓住了李昂的手，满眼恳求地看着他。
“我怎么帮你？”李昂的手感受着安鹿的炽热，在这私密的房间里，不免心突突直跳。
“我知道那个艾莉是Muse的正式外勤，而且跟你关系非同一般。
“只要用她的身份认证，让我进入Muse的数据库，一定能找到28号。”
安鹿的脸上写满了急切和真诚。
空气飘着甜美的花香，也可能是面前女孩的体香，李昂分不清。
但他此时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