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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串口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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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日清晨。
  天空如洗,洗去初冬冷意。煦阳普照,照遍榕城内外。
  盛开的刺桐花,红似火,一丛丛点缀在小区四周,而被隔绝在外的热闹城市,一如往昔,欣欣向荣。
  应急指挥处,监控区专用床位前,陈清河扫视眼前六名年龄各异的男女;
  “我们先到迷雾集合!”
  一行只七人。点点头,各自寻了张单人床躺了上去。空空的只有一张床,旁边那些冗乱的仪器已经被撤走,只留几个工作人员照看。
  随着越来越了解迷雾,很多东西都被简略,再也不像刚开始,所有人都堆在一起躺尸,稍有动静就一阵大乱,而且时刻有医务人员监视身体状态。
  据陈清河所知,隶属各个部门的新加入者,都已经分开来做事了。
  ………
  坠落的感觉依旧,陈清河适应失重感后睁开眼;
  入目是一片广阔的废墟大地,尽头天边的白雾似乎又远了一些,寥寥有几个人影在废墟中活动,这些人陈清河基本没见过,应该是军方的新加入者。
  听说昨晚又震了一次。
  因为频繁天灾的原因,这里的水、食物、氧气等资源,变得非常有限,为了统筹方略,指挥组临时做出进出限令。
  但须知,不是所有人都一心向公。
  光幕的出现,让所有人更自由的出入,副组长今早就带来了消息;昨晚下半夜就有某些人不顾禁令去往了下层,而且已经回来了。
  “那人落到一片野外,在山里转了半个小时才回来。”副组长如此说,“所以这次探索,主要是看能不能带人一起落到南阳府。”
  “唉!只要是在范围内,迷雾就像太阳光一样,所有人都能晒。”
  ………
  陈清河等了不久,见四面赶来的六个人,遂抛开思绪,拍了拍旧拽撒,背起一个鼓囊囊的包,道:“你们就不要带太多东西了,昨晚培训我说过,只要分散走失,你们立马回来!”
  “晓得嘞陈sir!”
  “好好!”
  “要掉到悬崖绝地该怎么办?”
  “我唔会游泳哇!”
  “所以要集中精神,下去后发现情况不对,立马返回!”陈清河颠了颠塞了一包的超市商品,道:“好了,给我把手都牵起来,紧点抓!”
  “一、二、三!”
  “走!”
  环成一个圈的七人,即使有口号喊,反应速度也不一,只见他们“忽”的一下,齐齐化作白烟,就地一滚坠落消失在残垣断瓦中。
  ………
  山林掩映,峡谷清幽,一条咚咚溪水涧,空气突然扭了扭,伴着一道金芒,从中落出一道白烟,白烟骨碌一胀化作一个肌肉壮汉,正是七人众之一,林纯文。
  “哎哟!”
  一个脚滑,踉跄不稳,他跌倒在地,膝盖撞到锋利的河石,痛呼一声才看清四周。
  “陈sir!陈sir您在吗?”
  壮汉慌张四望,耳边只有咚咚流水声,哪有半点人迹,呼喊了两声见没人回应,他就知道牵手不顶用,暗道还好没落到什么悬崖绝地,紧了紧身上穿的黑色大衣,看景象也不似有危险,遂壮着胆探索起来。
  ………
  雍州,偏僻小镇。
  一片秋收后的田埂上,牧牛童正赶着老牛吃草,徒的“哞哞”牛叫声响起,只见远处草垛索索乱响,跑出一个穿着灰衣服的怪人,牛在后面追,那人在前面跑。
  “陈sir,陈sir救命啊!”
  ………
  湘楚云梦,八百里洞庭。
  一角,荡荡漾漾的芦苇丛,忽的响起一道落水声,“咚”的一下,似深水炸弹般沉闷,惊起芦苇荡栖息的绿鸭群一片腾飞“嘎嘎”叫。然后一阵扑腾惊叫声后,从里面钻出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白胖子。
  ………
  山连山,山山不断,岭连岭,岭岭相连。
  西南云滇,一座闭塞偏僻的寨子,破竹屋七歪八扭挤在一起,屋顶是茅草铺盖,四季漏风,几个土著懒汉正躺在屋子边晒太阳,忽然轰的一声响,老石头家的竹墙坍塌,只从里面传出连续不断“哎哟”“哎哟”惨叫声。
  ………
  晋陕龙门,两岸绝壁。
  崩腾的河水怒号,高处落下的大浪溅起三米高水花。
  这是一段黄河险峻的石瀑布,断崖犹如刀劈斧削,不过与往日从瀑布上冲下的朽木和石沙不同,今儿一个大活人从瀑顶落下。
  “陈sir啊啊啊啊!!”
  挣扎甩动四肢的人惨嚎着,转瞬间被浪头卷住,淹没在汹涌的江水里。
  ………
  青唐城以西,北山永昌,祁连山系。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一片戈壁沙漠,凸起的沙丘隐隐可见一串串脚印子。
  古淑珍站在丘顶,眺望四周黄沙风蚀洼地,“呸”的一口,吐出嘴里的砂砾,大骂一声:“丢雷老母!”随即找了个背风面盘腿坐下,感应脑中光幕,给予离开的指令。
  指令似乎有些小延迟,在阿珍化烟后,约四五秒,才忽的扭曲裂开一道黑腔,从中探出一根散着蒙蒙金光的触须,似根吸管般中空,一口把烟嘬了进去,而后消失不见。
  漫天黄沙依旧,很快把两瓣大屁股印抚平。
  ………
  ………
  笑傲世界之外。
  泛着七色彩的泡影,亘古不变,四周吹动的罡风本能把一切物质碾做虚无,更何况其外还有清涤一切相性的蛋清和坚韧的壳质。
  但这一切在杜维面前形同虚设。
  钻入鸡子内的触手,已构出如口器般的空腔,又似树根分叉般化作千百根须,这些根须悬于世界之外,不时有一根会扎入其中,或嘬一缕白烟出来,或吐一团白烟进去。
  白烟和杜维本身的灵光是相斥的,只能利用力场抓住,然后运送回通道,投回迷雾。
  从上到下;
  始于通道,途径不分左右,时间不断膨胀和坍缩的虚无,末尾是侵入鸡子的网状分叉根须,这是杜维消耗自身体量搭建起的一个连接串口。
  因为有利可图。
  原因是那个意外跌落这个世界的连接者,陈清河。
  江湖武人厮杀时,溢散的灵光被他吸收了不少,见到这情景的杜维,几乎下意识就想出一种类似连接者打工的模式。
  比较自己在里面捕猎这么久,问题多多。
  体量过大会被雷打,体量过小则意志分裂太多,思维困顿不连贯,很难有效捕捉灵光。
  ………
  灵光间的特性;
  由连接者的真灵发出指令,通道杜维的思维反应,从而达成降临和回归。
  这么做不难,毕竟连接者们的真灵全是受杜维感染而生成,互相间能够感应很正常。有趣的是迷雾,杜维发现‘它们’好像、可能、大概、也许——
  是活的。
  它们具现人,具现物,同时又能分辨人和物的逻辑关联,不会让连接者每次出现在迷雾时,和初生时一样光溜溜。它们落入这方世界后,可以把这世界的物质同化,然后转变成迷雾送回净土,反之,如果迷雾具现的东西送入这方世界后遗失,也不会消失。
  陈清河送出去的打火机,杜维就研究过。
  但主要让他觉得“它们”是活的还是因为;
  它们给过杜维反馈。
  因为泡影表面是一幅幅抽象的山河社稷图,悬于世界之外的触手没办法确定里面位置,除非有某个同源的灵光作为锚点才行。
  例如;
  不感应李兰身上的子体,在世界之外是没法降临王家镇的。
  按理说,这次陈清河第二回降临,上次离开时也没留下脚啊手啊什么的,不像回现实有肉体的灵台,杜维是找不到上次离开时的那个坐标点的,可就在杜维准备把他如其他初次降临的连接者一般,随便丢时;
  那团缩在一起的迷雾,忽然传递出一缕信息。
  而后根须就自然而然撕开世界泡,出现在他上回离开时的南阳城郑老西家的厅堂内,不差分毫。因为太过奇怪,杜维准备研究一下,索性就没把他吐出去。
  ………
  世界之外。
  如根须般的管状金丝,其中某一根;
  陈清河的迷雾体返本归源变成一团白烟护住真灵,这团白雾被截住,其本身和杜维并不相容,和初时的战争迷雾一般,你进它退,你退它进。
  被裹住,也有一股淡淡的斥力排斥,如果硬是接近,就会形成挤压,可能整个白烟就会崩散坏掉,只留陈清河真灵。
  这样,就和迷雾净土“死”的情况一样了。
  杜维控制触须扎向泡影,几乎同时一股信息从白烟涌出,他自然而然知道往哪里放,或者说“它们”告诉杜维往哪里放。
  杜维没有管这股信息,随便选了个角度,扎进世界。
  这是一片陌生的森林,地面满是腐败的树叶,山风卷起“沙沙——”声,杜维没有吐出陈清河,又缩了回去。
  不管选择执行或不理它,如此来回几次,都一个样,不太聪明的样子。只可怜郑老西家客厅,不断裂开,又消失,满堂金光闪闪像极了财神爷显灵。
  ………
  “喂!”
  “聪明的迷雾。”
  “给点反应,帮我也做一具身体!”
  笑傲世界外面,金色根须群,杜维还在不依不饶地折腾着包含陈清河真灵的那团白雾,而其他根须则有条不紊的接送着连接者。
  只是很快,有了别的事引起他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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