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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污染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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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于凌晨七点十二分。
  气象台紧急发出了台风橙色预警。
  三十七分,南洋潮起潮落达到高峰。
  随后雷诺号遭遇了地震引发的强烈风暴,坚固钢铁的边缘被撕碎推向北方,严重偏离航线。就在这个时候,在血红的波浪和石块星座原野之间,宇宙大翻搅缓缓陨落的致命彗星,彻底穿过了迷雾所包含的深渊之中广阔繁茂的树冠,就像信号枪尖声的一道信号,让人难言的恶心刺激自海域岩石喷涌而出,烈焰慧尾回头张望,树冠粗大的露珠已经燃烧着化作羽毛,化作冰火仰望星空的内陆深处。
  嘻哈镜似扭曲的幻像再度湮灭。
  同一时,灰色的雨幕被拉开,好像在一张空洞的网里,无垠的海面隐藏的地平线上出现一座未知岛屿。无穷无尽地重复着沉沦中的阴影,仿佛一只蛆虫,渐渐地,每一处触角突起,触手在黑暗中狂舞不息,军方轰鸣的探查器失落大海,泛着碧绿的泡沫,一整片黑沉沉的天空下,升出水面的只是一个山顶。
  傍晚时分,电闪雷鸣的空中闪过一条西方巨龙,背后拖着长而狭窄的翅膀,它飞快的像朵火烧云。
  变化持续了一整天。海城被多变的气象所包裹,流连于海边的人失去生命,间歇性的赤潮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内。
  风息浪止,在霞光的照耀下,天空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密西群岛酿成了红褐色,特查局人员乘船登岛的时候,岛民已无人生还,慢慢地成了葡萄色的傍晚,密西群岛犹如一片世外桃源。
  此刻主人公贺东来还在呼呼大睡,因为窗户没关窗帘偶尔被风吹开,人在床上奔放的窝成大字型,穿了几年的裤衩隐约冒了线头,他穿着却巴适得很。
  卧室里半边雪花屏的电视正在报道大陆东边海岸线出现了污染源,具体的作用和危害还在研究中。
  不一会儿,外面楼道吱吱呀呀的木板声传来,有人登上了二楼。
  张耳东叫人起床的方式有很多种,但他选择了最简单有效的一套拳打脚踢组合拳。
  接下来两分钟混乱的场面和惨叫非常难以形容。
  实际上,贺东来梦到自己成为了拯救全人类的大英雄。
  “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在睡,起来接客!”
  贺东来捂着耳朵愁眉苦脸。
  他的声音有气无力,“表舅,开开灯。”
  张耳东看了他一眼,扔掉了烟蒂,按下了开关电源,嗒的一声,灯亮了,强烈的光线晃得贺东来清醒了几分。
  “还有,如果你不想变成傻子,最近就不要靠近海边,想看比基尼美女了就找你三叔,他是摄影师。”
  蚊帐,干净整洁的衣服,鞋子,牙刷,毛巾,张耳东放了这一套在旁边板凳上,冲贺东来喊道。
  贺东来打量着一股霉味的蚊帐,也没有再问个究竟,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就问了句什么是污染源。
  “精神污染源。”
  说完这些张耳东就自顾自的下楼了,也没有多余的解释。
  贺东来起身拉开了窗帘,望着窗户外发了一会儿呆,视野尽头除了一条金色的缝隙,海边已没有其他色彩,静静地看看万顷云霞的扬波,与此同时,对面高楼的炫目玻璃上一团耀眼的火球正慢慢往下跌。
  他思来想去吐出一口浊气,扑面而来的海风沁人心脾。
  “梦非梦,手,无形的墙无形的牢笼,一切已无法回头。”
  “这些到底代表着什么?”
  他喃喃自语地说着话,拿出手机在备忘录上飞快打好几个字又飞快删掉,不由自主的挠挠头最后掐灭了烟,管它呢,忘了也好。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贺东来轻轻地吁了口气,审视着远方,时间仿佛停在了这一刻。
  ……
  吃完晚饭,出了门,今天东大街一天没听到车水马龙的喧嚣,也没看到人来人往的热闹。巷道短小狭长,这是个老式的地方,周围有许多缤纷的广告牌、古色古香的店铺和妙妙屋,充满年代感的味道。
  贺东来被光荣任命为忘忧客栈采购员,提着大包小包的往回赶,街面上人影稀疏,路灯闪着昏惨惨的幽光,他换了一件白衬衫,衬着他好似一个幽灵。
  大约两米宽五米左右长的电车,忽然呼啸着擦过贺东来的裤脚,向着楼洞内的通道飞速离去。
  “淦!死老鬼赶着去投投胎啊。”
  贺东来撇头心疼的看着裤管,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淤泥在夏季泡出了阵阵恶臭,双手又腾不开位置,一时间手足无措。
  “三十七号电车,我记住你了。”
  没过不久,闲来无事的贺东来就拿了个小板凳坐在客栈门口,张耳东说客栈的生意是忙一阵闲一阵那种,对贺东来虚弱的身体来说算是个好东西。
  贺东来以为客栈生意是昨晚那类型的,其实并不是,他屁股还没坐热又登记了几个住客的身份信息。原来客栈后面还有一个偌大的后院供游客住宿的,装修考究,颇有古代山水画的意境,贺东来现在才知道海城也是个旅游胜地。
  接待过最后一对情侣,贺东来继续假寐着养精蓄锐,忽然天空飘下几点冷雨打在了他的脖颈上,寒意点促使他燃一根香烟。
  烟雾缭绕中。
  不见阴三,隔壁酒吧有人享受着灯红酒绿的夜生活,贺东来无奈地叹息一声,怀疑阴三干了一票就花天酒地去了,他有理由相信自己的直觉。
  呜呜呜,一辆蓝白相间的小车开着警报灯,走走停停,又停停走走,最终停在了对面住宅区的楼下,
  咯噔一下,贺东来眯着眼睛被烟呛一口,心头有如秤砣落水,顿时局促不安。
  打开车门下来一队穿着制服公安人员,队长带人上到了一层楼梯口,过往的行人顾不得打伞扎堆聚在楼下交头接耳,而贺东来则垂着头数蚂蚁故作镇定,表示没兴趣牵扯太多。
  掩饰半天贺东来觉得已经演技还行,于是放心了一会儿,转身进了客栈。
  沿着客栈的方向眼神突然一亮胸脯胀鼓鼓的年轻脏辫女孩进来了,后面跟着四五个警察,指着贺东来,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人,“警察叔叔,那天我看到的就是这个人!他拿刀进了店里!”
  “?!”
  直到贺东来被抓也反应过来,这是事发了?心里十万个为什么,不过疑问一会就消了,因为从警车后厢内他看到了一起被抓的张耳东。
  “完了,完了,毁尸灭迹该判多少年,他们会不会信我是冤枉的,以前看的书上写的还有屈打成招这个说法,拿人顶缸的事情……”
  贺东来一直在想。
  坐在座位后面并不说话,张耳东磁性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还记得我们去吃河粉的那家店嘛,老板被入室盗窃的一群小后生给捅死了,主要原因是失血过量致死,时间刚好在我们走后不久。对了,凶器上还有你的指纹,就是你拍姜那把刀。
  后来的事不用说,你也知道了。”
  贺东来心里暗骂这些屌毛。
  “而且别担心,我们有不在场证据,他们没有证据。”
  张耳东说到这里的时候没有张口,贺东来不由自主的神奇看他一眼,对方只是神秘的笑笑,给了个你懂就好的猥琐表情。
  贺东来自然知道张耳东说的是什么事情,小腿肌肉还隐隐酸痛着。
  不过他并没有太拘泥于这个问题。
  “三叔他人呢。”
  “哦,他啊,还是个电车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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