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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悄然滑下山头，几朵洁白的云彩染上了赤红的火烧色。
怀泉峡谷中间，倒着一地尸体，滚落的人头堆成了小山。
戚文勇将染红的内衬撕成布条，缠了几圈，把虎头吞刃刀紧紧的绑到手上。
殷红的血珠从发梢低落，戚文勇鼻息粗乱，活动了下颤抖的手臂。
身边还站着的活尸士兵寥寥无几，大部分都被砍成了零散的碎块。
山匪的尸体堆了好几层，一柄生锈铜剑孤零零的躺在尸堆中，李平生死不明，也不知道被哪具尸体压在了下面。
“一千五百零一……”
嘴里默默的记着数，蒋大海一声怒喝，磕开一把匕首，顺势把手中柴刀送进了山匪的心窝。
蒋大海脚下的尸体足足占了峡谷中一半还多。
眼睛中带着一抹掩不住的疲倦，体内水佑状态早已消失。
他已经用掉了两次水佑，无根之源只剩下一枚，如果还不能彻底杀光山匪，那自己就危险了。
这一战，从正午一直杀到了黄昏。
“终于快杀完了。”
看着四周不到二百人数的山匪，蒋大海松了口气。
“没想到，雾云山中藏了这么多山匪，这要是真的换成赏银，恐怕足以把府衙金库给搬空，也难怪戚文勇听说重金悬赏山匪后气的暴跳如雷。”
虽然银子对于还剩五天寿命的蒋大海来说毫无意义，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心中恶趣味的幻想。
蒋大海一直在清点着死在自己手中的山匪，眼下也得出了大概的人数。
绝对不少于三千人！
足足三千名狂热的死士，这绝对不是寻常落草为寇的匪贼。
这群山匪背后肯定有着某位神秘的存在，说不定，就会与越界者有关。
蒋大海皱起眉毛，手气刀落，又砍死了两名冲上来的山匪。
“一千五百零三……”
身上又挂满了彩头，肩膀有些酸胀，腿也像灌了铅似得沉重，但是蒋大海却迟迟不敢使用最后一次水佑。
“手下都快死干净了，幕后黑手还不露头？”
看着那些脚步虚浮无力，但依旧不要命的往前冲的山匪，蒋大海有些担忧。
此时还活着的山匪都是最外围的，用了一下午时间好不容易挤到蒋大海身边，也是累得够呛，动作也都慢吞吞的。
蒋大海只需要用水佑补满体力，不消片刻就能将其彻底团灭，这些山匪已经不足为虑。
只是如果猜测中的幕后人迟迟不肯出现，那蒋大海目前的线索也将彻底断掉。
那时他就只能在雾云山中像只没头苍蝇似得碰运气了。
还剩四天。
手抬刀落，又砍死两名山匪，蒋大海心中越发忐忑。
“横竖都是个死，与其这山中大海捞针，还不如去府城快活几天，临走也当个快活鬼。”
“就是不知道，超弦者死后能不能变成鬼。”
此时蒋大海心中竟有些羡慕古宅村中的那只地缚灵。
另一边，只有二三十人的山匪攻向戚文勇，戚文勇气喘吁吁的拄刀而立，恢复着体力。
躯干还算完整，能够活动的几名活尸士兵围成一圈，把戚文勇护在中间，不知疲倦的和山匪打成一团。
不知为何，剩下的二百多名山匪大部分都聚在蒋大海身边。
日落月升。
一轮圆月悄悄探出头，洁白的光照在峡谷中，被染透的溪水反射出诡异的红色。
最后一名山匪无力的倒下，蒋大海丢掉手中开裂的柴刀，颓然的坐在尸体堆成的小山上。
还站着的活尸士兵只剩一人，随着山匪死干净，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失去了一切生息。
戚文勇红着眼眶，蹲下身子，宽大的手掌轻抚，帮那士兵合上了眼。
沙沙沙。
山坡上，一道黑影速度极快的穿过一根根粗壮的古木，冲向战场。
“嗷~”
悠长的狼嚎横贯峡谷，黑影一脚采在石头上，飞身而起。
圆圆的月亮高抬，衬出了黑影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