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书生

　　心中有所猜测，但是这并不影响蒋大海的行动，因为他本来就是要赶往雾云山的，只是途中经过府城，顺路过来购买一些吃食。
　　灵傀身上带着一些碎银，大概有二两银钱，足够蒋大海这几日使用了。
　　挤出人群，蒋大海四处寻找着售卖干粮的铺子，没走几步，就看到有一个青年汉子肩上挑着担子在到处兜售自家制作的白米面炊饼。
　　“炊饼，炊饼，刚出锅的炊饼咯。”
　　“小哥，你这炊饼怎么卖啊。”
　　蒋大海拦住汉子，问道。
　　“这位大侠，咱家炊饼三文钱一个，都是今天刚做的，还热乎着呐，您要来几个？”
　　汉子看有生意上门，赶忙放下担子，用劲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小心翼翼的掀开裹在担子上的葛布。
　　腾腾的热气带着稻米的香味儿窜了出来出来，一溜烟的被蒋大海吸进了鼻子里。
　　咕噜……
　　肚子发出一阵不争气的抗议声，蒋大海禁不住老脸一红。
　　他从降临开始就急匆匆的赶路，到了府城时间已经过去了半日还多，一路上滴米未进，这时候难免腹中饥饿。
　　“三纹钱一个，十纹钱三个如何，顺便帮我打包好。”
　　蒋大海身上没有装食物的容器，便想要这卖炊饼的给自己一起打包好，方便携带，于是就把价格往上抬了抬。
　　哪知道那汉子闻言一脸的难色，开始攒起拳头扒拉手指，嘴里还念念有词。
　　“三文钱一个，十文钱三个，十文钱是几个三文钱……三文钱一个，三文钱两个，还要搭上块布料……”
　　汉子算了半天，像是终于是想明白了，然后一脸警惕的把葛布扯上，盖住了炊饼。
　　“不卖，就三文钱一个，少了多少钱都不卖！”
　　“……”
　　蒋大海无话可说，甚至还有点头疼，不想再跟这脑子不灵光的汉子使犟劲，索性摸出了一块小点的碎银子，直接抛给了汉子。
　　“算了，这个给你，你的炊饼我都买了，记得帮我包起来。”
　　蒋大海出手阔绰，反正不是自己的钱，花起来也不心疼。
　　那汉子接住碎银，眼都直了，拿嘴一咬是确定真的，略微一掂量少说也有四钱银子。
　　这下也不难算账了，汉子满嘴的“好嘞爷”，扯了块葛布飞快的把炊饼裹成一个布包，递给蒋大海后，挑着空担子健步如飞的消失在了街角，生怕这位出手阔绰的大爷反悔。
　　看着汉子消失的背影，蒋大海笑着摇了摇头，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傻呢，还是不傻呢。
　　从裹好的包袱里拽出一个热腾腾的饼，三两下塞进嘴里，囫囵吞枣的咽了下去，终于缓解了一下腹中的饥饿，蒋大海舒了口气，反手把装满饼的包系到背上，时间紧迫，他要赶紧上路。
　　哪知刚抬脚，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大侠请留步。”
　　随之，一个唇红齿白书生打扮的男子绕了出来，对着蒋大海拱了拱手。
　　“小生李平，在城门处就一直观察大侠，看大侠的急匆匆的样子不知是否要去雾云山脉剿匪？”
　　书生眼眸明亮，带着一丝期待的询问。
　　蒋大海上下打量了那名叫李平的书生几眼，白净的皮囊，干巴巴的身板，背上插着把古旧铜剑，看起来像是被阵风一吹就倒的样子。
　　不过这模样是真俊俏，放在先前自己的那个时空，妥妥的就是一个韩娱小鲜肉。
　　“是又如何？”
　　蒋大海有些摸不透这书生的来意，试探的回答道。
　　哪知李平闻言脸色一喜，赶忙冲着蒋大海又抱拳拱手，脚下凑近几步，语气里带着几分恳求。
　　“大侠高义，正巧小生也有意去那雾云山，杀山匪，除猛兽，为我金州百姓做一点贡献，只是山中情形未知，小生害怕自己双拳难敌四手，所以想找个同伴结伴而行，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方才在城门处小生就看出大侠身手不弱，并且对那卖饼汉子也是出手阔绰，想来大侠定是那义胆侠肝的爽朗之人，不知小生可否有幸与大侠结伴而行？”
　　蒋大海看着弱不禁风的书生，嘴角一抽，心道这家伙怕不是读书读傻了，虽然这马屁拍的让人莫名舒服，但是真以为拿把剑就能闯江湖了吗？
　　不愿搭理这人，蒋大海回了个白眼，转身就走，哪知道李平竟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死皮赖脸的继续说道。
　　“大侠放心，届时杀了山贼，所得赏金小生只取一成，剩余的都归大侠。”
　　“小生平日里也常常习武，不会拖后腿的，大侠……”
　　娘的还想要赏金，你别把自个交代了就行，而且你看我像是缺钱的样子吗，老子买饼都不带找零的。
　　蒋大海被纠缠的属实有些烦了，索性心里一横，打算吓吓这书生，让他知难而退，也给他长点记性。
　　回身，拔刀。
　　苍啷！Duang~
　　冷艳的刀横斩似断流水，只是还没出闸就戛然而止。
　　蒋大海愣了愣神，瞪大了眼珠不敢置信的看着被一柄铜剑架在半空的长刀，那剑似乎是年月有些长，上面还错落的生长着一些绿铜锈。
　　自己降临的这具灵傀虽然只是三流高手的实力，可毕竟也带着高手两个字，高手出刀怎么可能被一个白脸书生轻易的挡住？
　　嗯？是不是姿势不对？
　　蒋大海不信邪，身子一动，右脚踏地，拧腰旋臂，长刀换了个角度斜斜上撂，带着划破空气的呜呜声。
　　Duang~
　　刀剑相交，又被挡住了。
　　蒋大海手上用劲，但那铜剑就像是被焊死般，纹丝不动。
　　嘶~
　　这书生，不简单啊。
　　虽然自己手上收了力，但是看那书生一脸轻松的样子，恐怕真动起手来未必就比自己差了。
　　蒋大海咬了咬牙，跟那李平对视一眼。
　　“哈哈哈，李兄果然好武艺，在下佩服，实在是佩服。”
　　脚步一退，蒋大海收了架势，长刀重归刀鞘，企图用爽朗的大笑来掩饰内心的尴尬。
　　“哪里哪里，大侠也是未尽全力，否则小生可招架不住。”
　　李平笑眯眯的看着蒋大海，也将铜剑收了起来，再次拱手道：“不知现在，大侠可愿意与小生结伴而行。”
　　“那是自然，在下蒋大海，还望李兄多多关照。”
　　学着李平，蒋大海也双手抱拳，笑眯眯的拱了拱手。
　　“蒋兄严重了，应该是小生给蒋兄添麻烦才是。”
　　“李兄，眼下时间不早，我们不如即刻启程，路上再谈如何。”
　　“一切都依蒋兄。”
　　……
　　午后的阳光慵懒的照着州府城门，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并肩而行，时不时的交谈几句，影子抵着光融在了一起，远远看去，像是一对儿各怀心思的狼与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