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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九章 龙胆虎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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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混蛋坑货去哪儿了?”
  
  靖阳额头青筋暴跳,为没能收拾傲辰感到十分的遗憾。
  
  “谁这么厉害,居然能想到傲辰去哪儿?是皇甫先生吗?”
  
  天奇、震天、洪峰等人也先后过来了,正好听到琉璃的话,纷纷脱口询问。
  
  “去…去那什么地方来着,浑……爹爹让我不能说的。”
  
  琉璃刚说出浑字就飞快的捂着嘴巴,武帝担心人多口杂,把消息传到了澹台家耳中。
  
  “他去那地方干嘛?”
  
  “也不能说!”
  
  靖阳一再追问,琉璃依旧一个字都不肯说了,一个劲的躲,气的靖阳在后面追,打打闹闹的,总算是恢复了往日的气氛。
  
  “那谁找到麻子的,总能说吧?”
  
  这周围全是天下皇城的高手,琉璃不肯说,靖阳难道还敢怎么样不成?只得退而求其次,想知道谁这么牛,以后得找他讨教心得。
  
  靖阳不追,琉璃也就不逃了,想都不想就道:“这可以,是文丞伯伯!”
  
  “文丞前辈?”
  
  不止靖阳有点不信,所有人都有点不信,毕竟文丞和傲辰不熟,总共也就在皇城的时候见过几次面,如果说是皇甫谨或千面人,他们倒还能相信。
  
  “是啊,文丞伯伯和爹爹一起去了东疆,回来时就想到辰哥去哪儿了。”
  
  “那他们有没有把澹台肖这个脑壳有包的家伙杀了?杀了的话我们就可以回头睡大觉了……”
  
  靖阳立时问出最关心的问题,以他一身的懒骨头,要不是为了傲辰,哪愿漂洋过海的受罪。
  
  “没有,爹爹说留给辰哥杀!”
  
  “呵!”
  
  “呵呵——”
  
  场中响起整齐的干笑声,这话要不是武帝说的,恐怕大家就不止这样了。
  
  靖阳看似平常的笑容下,隐藏的是如海浪般汹涌的腹诽,尊上你这大老远的跑去东疆,空手回来,是非逼麻子和初见相爱相杀是吧?
  
  趁着大家在闲聊,靖阳无比自然的跑到千面人身边,佯作随意的道:“先生啊,你们有没有准备什么手段羞辱羞辱那个傻帽女人啊?”
  
  “她在先生退隐江湖后没几年就死了。”
  
  “自杀?”
  
  “是澹台肖杀的。”
  
  “澹台肖杀的?这…这…澹台肖是吃的太饱,撑的吗?”
  
  千面人没接靖阳的话,他不喜欢扯没营养的废话。
  
  “唉,先生你就跟我直说吧,我不是麻子,读不懂你心里在想什么。”
  
  “据我调查所得,再结合我的个人猜测,最初澹台肖自信满满的来中洲历练,没了澹台家少主身份的倚仗,他无法如在东疆时那般耀眼,反倒是走到哪都有人谈论皇甫谨,心情不爽之下就有了挖先生墙角的那一幕,其实就是你们豪门少主心情不好,找个看不顺眼的人虐一下,调节一下心情而已,那个女人不过是用来羞辱先生的工具,没用了自然就该丢掉。”
  
  当年皇甫谨受辱后,千面人就一直在研究澹台肖,要不是后来被皇甫谨找去,千面人少不得要去通天王城走一趟。
  
  “他当自己是太阳啊?只有他能发光发热?”
  
  对此靖阳觉得很正常,中洲人看天才已经习惯了以武帝为模本,就算你表现的再怎么优秀,也不过能得到一句不错、后起之秀之类的而已,就如傲辰,武帝自己都赞不绝口,可是江湖人呢?顶多也就夸一句足智多谋、聪明睿智而已,这货来中洲历练,纯粹是自找不痛快。
  
  “实际上这种人很多,只是不敢表现出来而已,就如这次多少人来挑战辰儿?为的是什么?名!包括先生也一样,耿耿于怀这么多年,真的是为了那个女人吗?不是,是一口气,这口气本质上也是名!”
  
  “要是再往深里说,澹台肖信奉的是唯武独尊,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武功得来的,可先生的存在就像天生是和他做对,名声更是在他之上,这是澹台肖不允许的。”
  
  “可是皇甫先生的反应也太激烈了犯不着退出江湖,自囚鬼谷!”
  
  性喜自由的靖阳,无法想象一个人把自己关了四十多年的样子,尽管鬼谷那个岛还挺大的,可再大的监狱也还是监狱,为了那个女人、为了面子,根本不值得。
  
  “先生是个文人,生性又高傲,发生了这种事,你让先生怎么还有脸见人?”
  
  “你以为先生这些年不后悔?先生用神龙令杀澹台肖不成,当机立断从澹台家逃脱,一路上摆脱澹台家高手的追杀,那情况比你被段家追杀可要危急多了,能活着从东疆回来已经是万幸了!你觉得先生心里会是什么感觉?可他又能怎么样?那可是一个屹立东疆数千年不倒的庞然大物,联合所有能联合的人攻打澹台家?那要死多少人?世上最大的债便是人命债,谁都还不起,所以继续履行当时的誓言,把事情定性为和澹台肖的私仇是最恰当的选择。”
  
  千面人是皇甫谨最狂热的追随者、崇拜者,最不喜欢有人误解皇甫谨,说话时难得出现剧烈的情绪波动。
  
  靖阳听的错愕,皇甫谨当年还被澹台家追杀?以他那九流的武功,是怎么摆脱的?不过再想想,好像也是应有的事,澹台家的人怎么会允许有人威胁澹台肖后,放任他逃跑?
  
  靖阳扫视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注意他们以后,急忙传音将初见的事一五一十的和千面人说了个清楚,真要干什么,眼前这人岂不是最好的计划制定者?
  
  “到了东疆再看情况做打算吧!”
  
  若非万不得已,千面人不想干涉傲辰,尤其是感情,因为这种事没有道理、没有对错可言,唯一可以做出决定的只有他们本人。
  
  靖阳明白千面人的顾虑,他也是一般的想法,初见态度未明确之前,他也不想轻举妄动,点点头,走开了。
  
  ……
  
  房间里,萧擎苍手中把玩着断刀,正是在萧擎穹与澹台肖一战中被削断的那柄,桌上还放着萧擎苍自己的佩刀。
  
  这对龙胆虎魄双刀是萧擎苍父亲在他们兄弟成年时为他们打造的礼物,萧家兄弟也不负所望,用这一对刀重振了萧家,可是如今……
  
  龙胆虎魄,刀不离刀,人不离人!
  
  这话是父亲将刀交给他们兄弟时,亲口叮嘱他们的,也是他们兄弟一声遵守的,如今虎魄却断了,还是断在同是使刀高手手里。
  
  握着这断刀,萧擎苍感觉浑身哪都疼,尤其是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了一样,无法跳动,憋屈、难受、愤怒……好像有股火被堵在了心眼里,想爆发却爆发不出来。
  
  “老爹,娘叫你吃饭呢!怎么整天躲在屋里,也不嫌闷,你是不是晕船啊?”
  
  “少爷,别喊——”
  
  靖阳正要推门,却被管家一把拉住,捂住嘴巴,无声无息的闪到五丈开外。
  
  “怎么啦,我叫我爹吃饭呢!”
  
  “你爹应该是快要突破了!”
  
  “突破?他干什么了?怎么就突破了?”
  
  “老家主留给他们兄弟的虎魄断了,这让家主受到了刺激;如今他如愿前往东疆,他多年的心愿也满足了!”
  
  “这突破的也太容易了吧?瞧你们这么多年把我爹和叔儿关的,当年你们要是不阻拦,怕是这会都突破无上了!”
  
  “净瞎扯,当年他们兄弟才什么境界?去澹台家找死吗?没有这么多年的积累,圆满是说突破就能突破的?”
  
  管家明知道靖阳是随口胡扯,但仍旧耐心的解释着,人老了就是爱说话,尤其是和靖阳说话。
  
  “老萧头啊,你说这一战我们该怎么打?东疆我们不熟啊,万一被埋伏……”
  
  “你少杞人忧天,鬼谷这帮子人是干嘛的?兵法、阵法,那是他们的老本行,别的不说,你就看看那三艘船,没个十年八年能造出来?”
  
  “可皇甫先生和麻子都不在啊,别的人能行吗?”
  
  人是靖阳带头聚集起来的,他不敢说这战不死人,但准备完善些,尽量少死一些人吧。
  
  “这时候知道担心了?威胁我们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吗?”
  
  “那时候谁想这些啊!什么事都想好了再做,那得想到什么时候啊?像皇甫先生,一会担心澹台家势大根深,一会担心开启战端会死伤无数,他当年叫上紫衣侯、颠倒人,悄悄的把澹台肖剁了,不就不用憋屈这么多年了?”
  
  走一步看三步的话是没错,可那样多无趣,世事变化无常,岂是你可以什么都算到的?
  
  “你没有真正的恨过一个人。”
  
  “你说话怎么和麻子一个腔调,杀人不是最好的方法,但却是最终的方法,不管这次麻子要怎么报复,最终不都是要干掉澹台肖吗?”
  
  靖阳是个聪明人,所以刚刚面对千面人,没有做过多的辩解,毕竟人和人的想法都是不同的,再说辩论过去的事也没有意义。
  
  “王八好当气难受,就那么杀了澹台肖,皇甫谨能解气?那岂不是正好证明了过去奇门杂学上不了台面的说法?”
  
  “还有这道道?”
  
  “皇甫谨除了性子太过孤傲,其他方面还是十分好的,当年因为你爹和你叔叔的缘故,皇甫谨没少照顾我们这帮老头子,可是出事之后却不曾踏足我们萧家,也没向我们萧家提出任何要求,是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懂,是真英雄就要能屈能伸。”
  
  有些话不管多有道理,听多了就成耳旁风,就如道德经,名剑从中悟出了夫唯不争的天下第一剑,而有人则只拿它当经念,不管平时道理懂多少,真到有事发生,还是由着性子来。
  
  “这种话就你们老头子会说,!”
  
  靖阳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听老萧头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道理,文人就是麻烦。
  
  “这会没什么事比你爹突破更重要,我得看着去了,旁的等到了时候再说,这次来了这么多人,有事就多问问,别一个人瞎操心。”
  
  “嗯。”
  
  …………
  
  航海已经两个月了,琉璃整日无聊的只能数鸟数云朵,期盼着傲辰能从天而降。
  
  “好无聊啊!”
  
  “无聊就练功啊!”
  
  靖阳趴在护栏上,半个身子都在窗外,期盼着能出现一只大家一直在说的白鳞金纹鳕,听大家谈论那滋味,可把他馋的。
  
  “不要,没心情!”
  
  琉璃歪着头,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靖阳的提议,天这么热,练功就要流汗,流汗就要洗澡,船上的水很珍贵呢,所以为了节约用水,我不能练功。
  
  “你练功是要看心情的吗?”
  
  “当然,心情不好、不练,心情好、不练!”
  
  琉璃回答的振振有词,这趟能降我的都不在,看谁敢逼我练功。
  
  “你行,你真行!”
  
  靖阳竖着大拇指,感觉琉璃能练出现在这身武功,武帝一家该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太不容易了。
  
  “马不知脸长,你练武不看心情?是谁跟人说长恨指法不和你的性格?”
  
  说话的不是琉璃,而是子午老人,正一手提着靖阳的腰带,以俯视的眼神和自个徒弟说话,这长恨指法集自己一生武学之大成,你居然敢吐槽?
  
  “呃,师…师父,谁这么缺德,跟您打小报告的?”
  
  靖阳讪讪的笑着打招呼,顺便打听一下谁在背后害他,今晚一定得把他扔进海里,让他游着去东疆。
  
  “你管是谁呢!心情不好是可以调节的,师父帮你!”
  
  “不要了吧!”
  
  靖阳囧着脸,这要让你帮我调节心情,我还不得被剥一层皮啊,那模样已经有琉璃的六七分火候了。
  
  “废话少说,到东疆之前,你要是练不成第二指忘川相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要啊,师父,忘川相会的意境很难悟的。”
  
  “就当你快要死了,一下就能领悟了!”
  
  “不好吧,这太不吉利了!”
  
  “我打的你满脸桃花开,那就吉利了!”
  
  一旁看热闹的琉璃是既同情又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师父,不然就要被打着练功,很可怜呢!
  
  就在此时,四艘大船迎面而来,乘风破浪、速度极快,看方向,正是冲着琉璃所在的鬼谷大船而来,但很奇怪的是他们船上的旗帜,红蓝黄白四色无字大旗迎风飘扬。
  
  子午老人看着那正在接近的四艘船,一脸怪异表情的道:“那船上的旗怎么没有字啊?”
  
  不管是车队还是船队,凡是走南闯北的都会插上代表所属势力的旗帜,可是无字大旗却是闻所未闻。
  
  “没有字,没有字,他们一定是海盗,打海盗啦!”
  
  琉璃一听,眼睛就亮了,一蹦三尺高,欢呼雀跃的跑向船头。
  
  “没有字的就是海盗?”
  
  靖阳和子午老人面面相觑,不懂琉璃是怎么把两者联系到一起的?
  
  “我们还是赶紧去看看,别闹出事了!”
  
  靖阳感觉不安,海盗的话怎么敢靠近他们的船队?光看船只数量、大小、器械,他们就该闻风而逃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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