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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狗！给我使劲咬他！”
切洛西看着机械搜寻犬极为灵活地一路前冲，发出一声带着雀跃的欢呼。躲在掩体后的威廉听到这欢呼声，急忙探出头来，随后便看到了让他大惊失色的一幕——一条看上去十分狰狞的机械猎犬正气势汹汹地朝他冲来。
“该死的！”他低声骂了一句——这样大小的机械犬，他觉得根本不是自己手上这把小口径手枪可以解决的。
但他很快注意到了正在全神贯注操控着机械犬的卡彭——他不认识这个特工，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专注地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电脑，但他猜这个家伙应该正在控制这条机械犬。
于是他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由于机械狗在向前奔跑，原本被它身躯堵住不少的通道又重新露出了不大不小的缝隙，威廉有信心透过这些空出来的区域，直接打烂那个特工的脑子。
他举起手枪，瞄准卡彭的脑袋，呼吸变得平缓，手指也慢慢滑到了扳机上。
很快，他就找到了最完美的状态，只要他轻轻扣下扳机，他有十足的把握，对面那个特工会像之前那个傻子一样，在绽开的血花中缓缓地倒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使劲扣动了扳机。
“砰！”
突如其来的阳光几乎刺瞎了他的双眼，在黑暗中匍匐了一晚后，骤然见到光亮的威廉被刺的闭上了眼睛，他的手下意识地上抬，枪口闪现出一道枪焰，一颗子弹破膛而出，打在他头顶不远处的树根上。
希娃抬起右拳，不轻不重地打在威廉的肋部，电流奔涌而出，威廉的身体开始不停地颤抖，整个人也迅速失去了知觉。
“抓到他了，”待到威廉完全失去抵抗能力后，希娃夺走了他的武器，对着一旁的吴敬甫努了努嘴，“联系总部吧。”
“没问题。”吴敬甫见状，一边利落地把威廉的手枪收进证物袋，一边向后方的许少锋和威尔凯发起了通讯请求。
“滴滴。”
在简短的信号声后，许少锋的脸出现在电脑屏幕上，“吴敬甫？”他看上去有些惊讶，“你们抓到威廉·格里芬了？”
“是的，老许，”吴敬甫笑笑，把镜头转向被希娃提着的威廉·格里芬，“看看这是谁？”
“他娘的！干得不错，”许少锋仔细辨认了一下，然后咧开嘴笑了起来，“这就是他。你们的情况怎么样？”
“死了一个特工，”吴敬甫闻言，原本还算开心的脸色一变，叹了口气，“叫达尔西的，我们劝过他，但他……过于争强好胜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许少锋眯起眼睛，从兜里掏出一个铁盒，又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不碍事，这和你们没关系——你们回来之后，把情况跟我好好说一说，安全部的人别想把黑锅栽到我们的人头上。”
“当然，”吴敬甫听许少锋这么说，心里一暖，下意识地挺了挺胸，“我们警察可不是什么替罪羊，替补选手或是业余的，要论一线经验，我们比他们多得多！”
“行了，赶快回来吧，”许少锋点燃香烟，惬意地嘬了一口，“别忘了把那个倒霉鬼也带回来，虽然我们不待见人家，但是基本的礼数还是要有。”
“那是当然，我们这就回来。”
“我们也会通知其他队伍收工，还有事吗，没事挂了。”
“没了。”
“成。”
许少锋闻言，点点头，挂断了电话——看样子是去忙着撤回队伍了，吴敬甫心想。
他看向通道那一头一脸愕然的卡彭和切洛西，对着他们没好气地招了招手，“愣在那干嘛？”他喊道，“威廉已经被逮捕了，准备收工！”
结果对面的切洛西闻言，一下激动了起来，她手脚并用地快速爬进这个洞窟里，然后窜到吴敬甫面前，一把攥住他的衣领，“你们早就知道该怎么做对不对？”她情绪激动地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达尔西死了！”
“行了，别过分啊，”吴敬甫指着她的鼻尖，“是我们不提醒他吗？你想想他听得进去吗？不是我说，妹子。你好好想想，一路上你们这些特工对我们的态度是什么样的？那个达尔西之前叫我们干什么来着？”
“松开，”他皱起眉头，突然怒喝一声，吓得切洛西下意识松开了攥在手里的衣领，吴敬甫这才垂下手臂，“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姑娘。按道理来说，我们就算一直按照他的要求放哨，放到你们全死了或者死到抓住威廉·格里芬，那也是没有问题的——达尔西要求的嘛。”
切洛西看着神色阴沉，语气不善的吴敬甫，自知理亏的她一下子变得支支吾吾了起来，原本的怒意也瞬间消散了大半。
“……不好意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挤出一句细如蚊呐的道歉，“我太冲动了……你说的有道理，吴警官，这的确是……我们的问题。”
“行了，”吴敬甫看到这一副诚恳的模样，倒也不好意思继续生气，于是摆了摆手，“你这姑娘倒是还讲道理。走吧，我们得回去了。”
◇◇◇◇
“所以，这就是那位枪杀了一个警长，外加我一名特工的威廉·格里芬？”
威尔凯站在临时准备的囚禁室外，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几眼仍处在昏迷中的威廉·格里芬，开口询问起站在一旁的许少锋。
“是的，他就是威廉·格里芬，一个很危险的囚犯。在这之前，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工程师，直到他加入末日降临教为止。”
“看起来这个教派的确很危险，”威尔凯听完许少锋的话，皱起了眉头，“能把一个普通的工程师变成这副模样。”
“关于那位叫做达尔西的特工的事情，我很抱歉……”
“不必道歉，许警官，”威尔凯摆摆手，“像这样的蠢货我见得多了，坦白来说，我很在意我手下的每一个特工，所以我每年都会不厌其烦地跟他们重复我今天讲过的道理。”
“遗憾的是，”他说到这，叹了口气，“眼高于顶的人总是比谦虚谨慎的人更多。这不是我第一次处理这种可以说有点可笑的死亡了——在我们抓捕伦琴事件的幸存策划者时，也时不时会有像达文西这样的倒霉鬼死掉。”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已经习惯了——这听起来也许有点冷血，是吧？”
“我不这么觉得，”许少锋摇摇头，“在我们的传统文化里，有一句俗语叫做‘好言难劝该死鬼’，你已经在尽力帮助他们了。”
“不论如何，我们还是继续讨论格里芬和他背后的教派吧，如果他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只是个普通的工程师，那这个教派的危险性就要升高几个等级了。”
“别那么紧张，他之所变成这样并非全是末日降临教的原因，事实上，末日降临教只是起了一个诱导催化的作用——他是伦琴事件的遗孤。”
“你的意思是……？”威尔凯吃惊地张大了嘴。
“没错，”许少锋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点了点头，“他的父母就是白人至上主义者，据我们所知，他的父母也是袭击的发动者。”
“那就不奇怪了，”威尔凯看着昏迷中的威廉·格里芬，摇了摇头，“考虑到之前发生的那些事，这位格里芬少年时一定过得很艰难。”
“我想我需要看看威廉·格里芬的档案了，”他看向许少锋，“然后我就会和你一起审讯他。”
“我以为你到时候要带他回BJ再审讯呢？”
“只是他回BJ，我不回去，”威尔凯摇摇头，然后在许少锋略带诧异的目光注视下解释了起来：“你瞧，我来这的目的不是说抓到威廉·格里芬，而是揪出这个末日降临教的组织者。威廉·格里芬只是秘书长很感兴趣，所以到时候要送去BJ。”
“至于我，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当然是要和你继续追查末日降临教的线索，如果我们能从威廉身上问出什么的话。”
“那我们还在等什么？”许少锋叼着烟，披上自己的外套，“回警局！”
在威尔凯的命令下，威廉·格里芬很快被带出囚禁室，又被戴上手铐脚铐，然后便被几个特工一起，抬到了一辆警用悬浮车的后座上。
一辆接一辆的悬浮车紧接着腾空而起——既然目标已经被逮捕，不论是警察还是特工，都没有留在这的必要了。
载着威尔凯和许少锋的车是第一辆回到警局的，在他们之后的便是装着威廉的警车。在车停稳后，威尔凯和许少锋下了车，示意警察把已经清醒了的威廉带进警局。
“下午好，威廉先生，”在警察和威廉经过他面前的时候，威尔凯面带微笑地和面目狰狞的威廉·格里芬打了声招呼，“我们稍后就到，希望你能在审讯室里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
◇◇◇◇
在一切准备就绪后，威尔凯和许少锋一起，走进了关押着威廉的审讯室。
“还记得我吗，威廉先生？”威尔凯走到明显被“招呼”了一番的威廉·格里芬面前，对着他挥了挥手，“虽然这里不是我的场子，但我希望我的特工给你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我是威尔凯·塞迪略，来自地球安全部。”
“这位你应该很熟悉了，”他指向坐在桌子另一侧，和威廉·格里芬相对的许少锋，“是负责管理这片区域的许少锋警官，你应该见过他不少次——不论是在电视上还是在电子报纸上。”
“你看，现在事情很简单，”他蹲下身，抬起头诚恳地看着威廉·格里芬，手指在他满是血痕的手臂上划过，“你如果愿意配合我们，那我们可以很快地进入下一步。如果你不配合，我只好再找我的部下和你玩玩了——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足够耐心。”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威廉先生。警察是一群很有道德感和职业操守的人，所以他们不会做这种龌龊的事。”威尔凯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慢慢戴上一双乳胶手套，然后猛地凑到威廉·格里芬的面前，“但我不是。”
“我是地球安全部的部长，”他盯着威廉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我的工作就是确保地球的安全，也就是消灭一切可能影响到地球安全的因素，而您，和您那该死的教派，威廉先生，很不幸成为了影响地球安全的重要因素。”
“你们就像是毒瘤，藏在地球的表面，卑鄙！下贱！无耻！以愚弄歪曲人们作为你们的主要手段！你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虫豸！我恨不得一脚一脚把你们踩个稀巴烂！”
“你最好想清楚，威廉先生！我不是什么善人，这意味着我不会像许警官那么温文儒雅！我会使用一切手段从你嘴里撬出我想要的情报，不管这手段看上去有多残忍多血腥！我不介意切下你的腿！拔掉你的指甲！只要能得到我想要的！”
“好好想想吧，威廉先生，”威尔凯直起腰，“你没必要为了一个抛弃了你的教派如此拼命——想想看吧，如果他们没有抛弃你，又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在森林里面对我们的包围？”
“我从许警官那知道了一些情况，也知道了你和康德拉先生的通话内容。我知道，你们教派的主体不在这了——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可能已经到了地方。”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威尔凯像恶魔一样笑了起来，“他们说不定早就到了，但同时也很清楚你被我们监控着，所以便不再联系你，说不定我们在这儿说的每一句话，正有人一句一句地转述给你那敬爱的大人听。”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威廉先生，”威尔凯看着威廉露出的愤怒眼神，摇了摇头，“你让我想起野兽，那可不是一个人该有的样子，对吗？”
“你也很清楚，我说的不一定是真相，但的确有道理。”
威尔凯说到这，再一次俯下身子，用近乎于情人耳语般的姿势，在威廉耳边轻声说道：
“好好考虑吧，我亲爱的威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