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五分钟前,震颤真理号的舰桥
杨定宇持着冲锋枪站在指挥椅旁,他的脚下是昏死过去的奈伯因,这位树人贵族此时脸上沾满绿色的鲜血,看上去要多惨有多惨。杨定宇枪托上还在一滴一滴往下坠落的绿血更是让其他的树人纷纷缩成一团。血珠每落在地上,发出啪的声响一次,这些树人的枝条就要齐齐颤抖一次。
“老大,”黄梓鑫笑嘻嘻地走到杨定宇身边,用枪口指了指不远处蹲在一起的树人俘虏们,这个动作让他们的枝条颤抖得更频繁了,“那些家伙好像被你吓住了啊。”
“大概是这家伙身份的原因吧,”杨定宇握着枪用力一甩,把大部分的血液都甩到地上,“就好比一只狮子平常在羊群里作威作福,然后一群迅猛龙来了,三下五除二把狮子撕成了碎片。羊群肯定不会感谢迅猛龙,而是会更加害怕。”
“不错的比喻,”黄梓鑫把自己的枪挂好,又把保险重新挂上,“老大你没去当一个老师还真是可惜了。”
“去,”杨定宇横了他一眼,“少在这儿跟我贫嘴,根据上头所说,这会儿外面打得正激烈呢,出去是暂时不用考虑了。但咱们总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不是。”
“你是指我们的舰队被击溃的情况吗,”黄梓鑫闻言,立刻收起那副有些随性且散漫的面孔,变得认真严肃起来,“虽然我也不想这么想……但这些树人的科技真的很先进啊,即便是他们那费拉不堪的陆军,配备的也是激光步枪。”
“没错,”杨定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身处敌舰已经够让他头疼了,但是一想到这些外星人,他就更头疼,“所以要是能沟通就好了,他们应该能给我们提供很多有用的情报,语言啊语言,这真他娘的是个大问题。”
“真要说这问题大,其实也没那么大,”黄梓鑫思索了一会儿,“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别卖关子啊!”
“象形文字你知道是啥不?”
“不知道。”
“哎,”黄梓鑫叹了口气,“你看你,也就这点出息了——象形文字是古埃及用的那种,就是一大堆图画,这个你总该看过吧?”
“你早说古埃及人的那种文字不就得了,”杨定宇给了他一个白眼,“非要显摆你那点文化素养是不。”
“哪儿能呀,”黄梓鑫嘿嘿一笑,“总而言之,语言也许是存在差距,但图画总不会存在差异了吧?最多我们画的真一点,像一点,这不就结了。”
“成,”杨定宇一屁股坐进原本属于奈伯因的指挥椅里,拍了拍黄梓鑫的肩膀,“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先问清楚三个问题,这艘船上的火射击指挥部在哪儿,安保部队还有多少人,他们会不会无视这里面人质的安危进行攻击,还有就是,哪儿有逃生舱一类的设备。”
“没问题,”黄梓鑫闻言点点头,“交给我吧。”
他站起身,对着不远处的其他队员招呼了一声,“川口,朴正明,过来帮我一把。”
川口贵文和朴正明应了一声,持着冲锋枪走了过来。
“来,你们帮我个忙,”黄梓鑫示意他们靠近,“把枪都背好,队长让咱们画一幅画,就是给这些树人看的,你们懂吧?我们语言不通,只能这样进行交流了。”
“很聪明的想法啊,副队,”川口贵文微微鞠了一躬,“我们需要做什么?”
“呃,蹲着说,”黄梓鑫伸出修长的手指挠了挠自己的头皮,示意两人蹲下,“我也还没啥想法。大队长让我们问清楚几个问题,第一就是射击指挥部在哪儿,第二是安保部队会不会强攻,第三是哪儿有逃生舱。”
“你们看啊,这里有三个问题,所以呢,我们一人负责一个问题。”黄梓鑫继续说道,“至于颜料么……只能用那个贵族老爷还有那些死掉树人的血了。这儿的地还算平整,我们就在地上画。”
“没问题。我负责第一个问题吧。”川口贵文第一个站起来,他从树人尸体上撇下一截枝条,沾了点这具倒霉尸体身下的绿色血液,然后走到一群俘虏当中。
“这下画笔的问题也解决了。我负责第二个问题,这个比较难。”黄梓鑫笑着说了一句,和朴正明一起走到尸体旁,又各自折下一根枝条,到树人面前写写画画去了。
之前说的时候简单,但直到真正做起来,黄梓鑫才体会到这件事情究竟有多难。他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走到被三等分的,正中间那群面面相觑的树人面前,微笑着蹲下,在地上简单地画出了一个场景:
一个人类手持武器,他的脚下倒着一个满脸是血的树人。
树人们看到他画出来的图画,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纷纷指着这个房间,望向黄梓鑫的目光里透出询问的光芒。
“我就知道这能行,”黄梓鑫满意地笑了,点了点头,然后又迅速用两笔画出一扇门,然后指了指被他们炸开的舰桥舱门。
树人们再次点头,黄梓鑫不再耽搁,迅速在门外画出几个持着武器的树人往里冲,又画了一个被击中后倒下的人类。最后画了一副人类开枪,打烂他脚下那个树人脑袋的画面。
“这个原始生物是什么意思?”瑟-如里恩-奈拉看着面前的几幅图画,陷入了有些迷茫又有些无助地思考之中,他转向自己的同伴们,“你们有头绪吗?”
“我有一点头绪,通讯长,”一个树人低声开口了,“你看,这幅画应该是指的安保部队攻进来,然后他们就杀了奈伯因尊上。”
“没错,可是这没发生啊?”如里恩更困惑了。
“我想他们应该是想问,安保部队会不会无视奈伯因和我们的安危发动攻击。”
“这个解释倒是很有道理,”如里恩的枝条抖动起来,“安保部队应该没那个胆子,要是奈伯因尊上死在这儿,他们回去都得掉脑袋。”
“我们也用图画来回复他们吧,”通讯长如里恩很快做出了决定,“你们谁会画画?”
之前发话的树人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
黄梓鑫饶有兴趣地看着这群正在嘟嘟囔囔,明显正在交流的树人。那个话说的最多的家伙显然是他们中间的头。但他很快不说话了,而另一个树人站了起来。
黄梓鑫立刻警戒了起来,手飞快地朝冲锋枪摸去,但对面的树人速度更快。他迅速把两手高高举起,走到黄梓鑫面前,又用一只手指了指他手上握着的枝条。
“嘿,原来你们的投降姿势也是这个,”黄梓鑫很是诧异地看着这个树人,“你想要我的画笔?看来你们有什么东西想要告诉我。”他干脆利落地把枝条递到这个树人的手里,“拿去拿去。”
树人拿到枝条后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开始在黄梓鑫的图画上画下一幅新画:画里是一个倒在地上,满脸是血的树人。黄梓鑫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被队长敲昏的那个倒霉树人。
这个树人很快继续作画,他画出一层层的台阶,又在台阶顶部和那个倒地的树人之间连上一条线,最后,他又在这个台阶下画上了一大群匍匐跪拜的树人。
“哦——”黄梓鑫恍然大悟,“这是位国王啊。”
树人看到黄梓鑫露出明悟的神色,忙不迭地点头,嘴里也不住地念叨着:“对,对,他是一位尊贵的松针。”
备受鼓舞的树人认为自己找到了和外星生物交流的原始方法,于是他继续挥舞枝条,画出一个死掉的树人,还是那个满脸是血的模样,他希望这样能让对面的原始物种明白他的意思。
最后,他画了一个极为生气的树人,又指了指之前黄梓鑫画的一群持枪树人,然后画了一大群倒在地上,头身分离的树人,他们的身边还摆着之前黄梓鑫画上去的武器。
“哦,我明白了,”黄梓鑫点点头,“这家伙估摸着不是国王,但是个贵族,然后要是他死在这儿,更大的贵族就要生气,你们这些倒霉鬼就要掉脑袋。”
“成,我明白了,”黄梓鑫拍了拍这个树人的肩膀,示意他回到俘虏的队列里,然后对着左右两边都在作画的川口贵文与朴正明施了个眼色。
川口贵文和朴正明立刻会意,站了起来,凑到黄梓鑫的身边。
“我那儿问出来了,”黄梓鑫第一个汇报了自己的情况,“这些树人不傻,你们那怎么样?”
“我也问出来了,”川口贵文和朴正明同时说道,“这些树人没什么抵抗的意思。”
“成,那我们跟队长汇报去吧。”黄梓鑫拍了下大腿,带着两个队员回到杨定宇身边。
“情况怎么样?”
“比较顺利,你们谁先汇报?”
“副队,你先吧。”
“对对,副队,你先。”
“行,那就我先,”黄梓鑫丢开枝条,“我估摸着这家伙,”他一边说,一边冲地上的奈伯因努了努嘴,“是个地位不低的贵族,反正就那些树人说的,要是他死了,这儿的军官还有那些安保部队全得掉脑袋。”
“行,你等下再跟他们沟通,让他们发个广播,告诉整艘战舰这件事情。估计对面就不想和我们打了。同时让所有人都到舰桥集合。”杨定宇说道,“不过我估计这么小的战舰,船上剩下的船员也不多了。”
“关于我的部分,”见到杨定宇把目光转向自己,川口贵文挺直腰杆,“那些树人的意思大概是,所有的火力操控都是从这个房间里进行的,所以现在这艘战舰已经完全静止并且失去战斗力了,因为我们控制了舰桥。”
“这和我们还真是不一样,”杨定宇挑了挑眉,“知道为什么吗?”
“好像和他们那种手插操作方式有关,”川口贵文露出难办的神色,“太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逃生舱呢?知道在哪儿了吗?”
“知道了,”朴正明点点头,“在船尾,就是最末端,能把这船上所有人发射出去,我们杀的人不止五个了,所以带上我们毫无问题。”
“那就行,”杨定宇揣着枪,“来吧,把这群俘虏集中起来,我们再好好和他们聊一聊。”
“行,”黄梓鑫捉起地上的枝条,第一个走到这群树人面前,再次开始写写画画,“希望他们能看懂这次的意思。”
“如里恩,如里恩,”先前出去画画的树人低声喊着他们的通讯官,“这些原始生物,他们又开始画画了!”
“好吧,让我们看看他们这次想做什么……嗯,看起来这些原始生物想要我们对舰队广播。具体内容好像是,让所有树人都集中到舰桥上来投降。”
“如果不呢?”
“那他们就杀了奈伯因尊上。”
“我们怎么办,如里恩?”
一双双树人的眼睛聚焦在这位通讯官,在场所有树人里职阶最高者的身上。瑟-如里恩-奈拉思忖了好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
“照做吧。”
“看起来他们好像明白我们的意思了,”杨定宇看着高举着双手慢慢站起来的树人,又目视着他走到操控台旁边,然后冲川口和阿诺德使了个眼神,“你们去看着他,要是有什么异动,立刻击毙。”
“明白。”
瑟-如里恩-奈拉走到操作台旁,接入到战舰的神经网络里,深吸一口气后,他开始向全舰发表广播。
“震颤与真理号请注意,这里是首席通讯官瑟-如里恩-奈拉,舰桥已被原始生物攻占,奈伯因尊上已落入敌方手中。现在敌方要求所有人立刻到舰桥集合投降,不准携带武器。如果超过一定时间没有到齐,他们就会击毙奈伯因尊上。”
“重复……”
“成了,”听到头顶传来树人那有着奇特韵律的语言后,杨定宇点点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这个贵族的身份十分重要,那我猜他们肯定不敢捣鬼。只要我们握紧这张牌,我们就不会出事。”
“你确定吗,队长,”黄梓鑫咽了口唾沫,神色显得十分紧张,他的额头开始出汗,握着枪的指节也微微发白,“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好主意,我感觉我们像是在钢丝上跳舞。”
“所以就更要看好手中这张牌,”杨定宇给了他一个微笑,“绝不能让他脱离我们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