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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徐幻实在是没想到销量最好的居然是皮肤和血。
血还能理解，这方面诊所肯定是大客户。
“一般都是为了美容。”汉斯补充道。
徐幻懂了。
因为徐幻的皮肤不会衰老，所以他没有想到关于美容的事情。
这不怪他，因为这是人类的思维定式。
人会格外在意自己没有的或者容易失去的东西，但是往往会忽略自己拥有的东西。
“你确定是新技术导致的问题吗？”一名警察问道。
“我，我不确定，因为搞清楚具体哪里出了问题需要很多的实验和验证，但是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新技术出现的问题。”
汉斯的脸色很难看。
“是什么新技术？方便说出来吗？我想现在你也不需要考虑什么商业机密的问题了。”徐幻问道。
“是一种能让器官快速生长的技术，原本需要20天左右才能培养出来的器官，新技术只需要10天，这也是我们的产品比别的公司便宜的原因。”
生产成本低了，商品价格也跟着降价。
逻辑上没有错。
但是很多公司生产成本降低之后商品依旧是不会降价的，消费者该掏多少钱还是多少钱。
生产成本降低省的是公司的钱，不是消费者的钱。
从这方面看，罗伊公司反倒是个良心公司。
想到这里，徐幻不由得有些同情汉斯。
“哪来的技术？你们自己研制的吗？”徐幻接着问道。
汉斯回忆了一下。
“大概是三个月前，我在酒吧喝酒，那时我的公司生意很差，临近破产，有三个女人问我为什么一个人喝酒，我告诉了她们之后，她们给了我一瓶溶液，说这东西能帮我走出困境。”
“我没当回事，但还是把那瓶东西交给了公司的研究人员，然后我们就拥有了快速生产器官的技术，通过价格战，我的公司生意重新变好，我也不用担心破产了。”
三个女人？
徐幻感到有些不对劲，他想到了铁熊的那批粮食，想到了地底下的菌人村落，好像这一切都有些联系，但是又缺乏关键的点。
“你们没有验证下安全性吗？”一名警察问道。
“我当时临近破产，没有想这么多……”
快要溺死的人会抓住所有能抓住的东西。
他们不会思考太多，因为求生放在了第一位。
汉斯当时临近破产，他会用上一切手段挽救自己的公司。
“有没有已经培养好的器官或者肢体？我想看看。”徐幻说道。
“有，在‘肉库’里面放着，就在楼上。”
肉库，实际就是个普通的冷藏库。
肉库里放着肉，听起来没什么问题。
这里存放着大量的器官。
保存这些器官和保存食用的冷冻肉类其实不太一样。
因为这些器官实际上是活的东西。
它们需要呼吸，需要养分。
它们泡在液体里，保持着极低温度，低温是为了降低新陈代谢，减缓细胞活动，让细胞进入一种睡眠状态。
不是把器官放在冷库里就可以不管它了。
保存这些东西一样需要大量成本。
肉库里放着的器官和肢体的数量比想象中多。
“这些不是堆积，我们原则上是禁止堆积产品的，所以这些大多数都是这两天生产出来的，最迟明天就要交付给客户。”汉斯说道。
“客户受到货后，可以自己随便找个信誉好的诊所装上。”汉斯又补充道。
这么说罗伊公司只生产，不包安装。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毕竟术业有专攻。
从客户身上取得一滴血，然后培养出器官。
客户收到培养好的器官，就去诊所找技医换掉自己已经衰竭的器官。
由于用的是自己的基因，还不需要考虑排斥反应。
真是方便。
如果一个人经济充裕，一辈子不停地换上‘年轻的’器官、肢体、和皮肤，兴许可以活个几百年，直到所有脑细胞凋亡。
但是这只是理想情况。
白钢城居民的平均寿命大约只有五十岁左右。
安娜就是在罗伊公司购买了一只手。
她曾经为了得到一份工厂的工作，不得不切掉自己原本的手臂，换上了一只多功能的机械义肢。
后来换了工作，又想用回人类的手，正巧罗伊公司价格低廉，就购买了罗伊公司的产品。
事情的发展脉络逐渐清晰，但问题是，安娜死了吗？如果死了，那她的尸体在哪？
罗伊公司的这批产品又有什么问题？
“我能检查一下这些成品吗？”徐幻问道。
“这……”
汉斯知道徐幻说的“检查”是什么意思，他本想拒绝。
“行吧，反正这批货看样子是报废了。”
汉斯还是答应了徐幻的请求。
肉库里的“肉”种类繁多。
徐幻随便看了一下，觉得无论检查哪个大概都是一样的。
便选择了一颗心脏。
这颗心脏泡在液体里，处于低温休眠状态，没有跳动。
但是有很多种方法让离体的心脏在体外跳动，而且不用连接真正的血管和神经。
处理后的心脏开始规律地跳动。
看不出任何问题。
徐幻还是觉得应该放进人体内。
但是旁边的两名警察肯定会禁止这种行为。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难道一定要放在人体内？”徐幻发出了疑问。
汉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
“我们的实验室有实验用的猪，虽然这是一颗人类的心脏，但是一样可以放进猪的体内试试。”
猪与人其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有很多药物实验除了在小白鼠身上试过，也在猪身上试过。
许多技医由于没有足够的大体老师练习，也常常使用猪作训练。
在猪身上安装人类心脏，也没有什么问题。
虽然猪的心脏与人的心脏还是有着不少差异。
也许猪会由于严重的排斥方应迅速死亡。
但在场的人明显没有谁会考虑猪的感受。
实验室里。
手术台上。
无影灯下。
一台手术机器人自动进行着手术。
旁边有一名实验人员辅助。
猪原本的心脏被取了出来，然后那颗培养出来的人类心脏被放了进去。
伤口使用蛋白质胶水缝合完毕。
一头长着人类心脏的猪就这么诞生了。
整个手术过程用时很短。
而且术后还看不见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