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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医吐出的烟气夹杂着诊所里的机油味和助焊剂的味道。
“边缘计划发生了什么？”
看来冬眠的这段时间，确实发生了非常多的事情。
“我说过，我不是学历史的，了解的不多，你问我怎么修车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不过这是要交学费的。”
技医顿了顿，继续说道。
“边缘计划是旧时代的疯子们想出来的一个疯狂计划。他们想要寻求永生的秘密。那时候衍生了一大批令人匪夷所思的生化技术，即便以今天的眼光来看，都觉得这些简直就是魔法。”
“他们成功了吗。”徐幻试探性地问题了句。
他知道边缘计划一定是成功了的，因为他就是成功的实验品之一。
“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们成功了！”
说道这里，技医的语气似乎变得非常不快。
“怎么，永生难道不是好事吗？”
技医嗤笑了一声：“这得看你对生活的态度，有些人觉得活着就是受苦！”
“不过活着苦不苦的都是个人的问题。边缘计划最大的问题依旧是当时没有发达的太空探索技术。
一群人窝在地球内耗，只能抬头看着星空干瞪眼！”
“后来怎么样了？”
但是徐幻其实已经意识到后面会发生什么。永生技术的出现一定对当时的社会造成了强烈的冲击。许多社会矛盾绝对会加剧。
“不知道。”技医平静地说出这三个字。
“不知道？”
“对，后来的公司战争毁掉了大部分的资料，就连‘边缘计划’这回事都是在废墟里找到的残余历史碎片，很多事情都记录不全，毕竟那是一段空白的历史。”
“空白的历史？”
“旧时代东西都存在电脑里，都存在云端，数据库一烧，不就什么记录都没了吗。就现在我们知道的这点历史，都是在废都中找到的纸质资料。”
技医抽完了烟，从抽屉里拿出两包圆月牌速溶咖啡。
“免费的，听说这是味道最像咖啡的饮料了，你知道的，真的咖啡只有大人物才喝得起了。”
“谢谢。”
接过咖啡，闻起来和徐幻记忆中的咖啡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喝起来的感觉怪怪的，比真的咖啡味道更加浓重，而且这种速溶咖啡是加了甜味的，这种甜味在嘴里弥久不散。
肯定不是真正的白砂糖，徐幻在心里吐槽了句。
实际上他不喜欢喝任何加糖的咖啡。
技医喝了口咖啡，咂咂嘴，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根香烟点燃。
这根香烟明显和之前那根不是一个牌子，薄荷味更浓郁，吐出的烟气都带着一股淡蓝色。
这名技医看来也是个老烟枪了。
技医吸了几口，继续说道：“后面来出现了一次幻日运动，幻日是当时的一款电子游戏，由一群电子游戏爱好者制作，它的特点是只要下载了幻日客户端，你的设备就成了幻日系统的一部分，为这个游戏贡献计算力和存储空间。
安装幻日客户端的设备越多，幻日的世界就越流畅，越庞大。每台设备都等于是幻日的服务器之一。”
“人们渐渐发现现实中的生活远远比不上幻日世界有趣，大多数人辞去了现实中的工作，选择在幻日世界中谋生，甚至在幻日里开起了公司，当时的经济结构也渐渐的偏向了虚拟世界。”
“由于幻日客户端的特性，每台安装了幻日的设备都会为幻日贡献一部分算力，导致幻日其实有非常多冗余的计算力，立马就有人意识到，幻日实际上也成了一台特别的超级计算机。”
“当时有个折磨了科学界几十年的蛋白质难题，在幻日里，只花了7分钟就计算出了结果。”
“当时玩家们痴迷于这个游戏，甚至改变了生活习惯。当时最常见的现象就是一个玩家在现实世界中节衣缩食，住狭小的胶囊房间，吃着刚好能维持生命的速食品，攒下来的钱就为了在幻日里面买下一栋别墅。然后周末请朋友们在这栋别墅里开派对！”
“幻日运动就是人们将消费的重心转向虚拟世界的过程，当时人们赚到薪水都用来购买虚拟物品，至于现实的？能用就成。”
咖啡有些凉了，喝起来感觉甜味更重了，咖啡味则弱了不少。
“后来呢？”徐幻放下还有些余热的咖啡。
“后来？后来各国矛盾激发，但是由于热武器相互制约，便在网络上互相攻击，然后开始进行各种黑客攻击，最后愈演愈烈，转变成了一场在互联网上的世界大战。最严重的时候，全球有80%的联网计算机都宕机了。”
“这件事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它就是发生了，立案一枚子弹都没有发射的世界大战。”
“虚拟世界大战之后，各国完成了利益分割，此时世界各国都已疲惫不堪，公司实力开始崛起，各种大公司互相争斗，也就是这个时候，公司对环境的破环加剧，大量生物灭绝，环境开始恶化。”
“同时为了平衡生态，人们开始通过基因工程等手段研制合成生物，但是这并没有使情况开始好转。”
“这个时期各个巨型企业仍然为了利益互相争斗，当时只有两种人，要么签了公司的合同成为公司的走狗，要么世界上就没这个人。”
“拒绝公司的人纷纷抱团求生，组成一个个帮派，在逐渐恶劣的环境中挣扎，最终矛盾还是爆发了。”
技医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丢进桌子上的烟灰缸。
“那时的人们真正的‘自由了’，各种打砸抢，天天都有命案，人人都在犯罪，城市烧了一座又一座，甚至有些地方的人们引爆了核武器，还有些地方的人释放了生化武器。”
完全凉了的圆月咖啡喝起来更甜，更加难喝了。
“听起来那段时间地球的情况像是地狱。”
“呵，可能地狱都比当时的情况好。大多数资料都在灾难中消失了，现在的人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具体细节我想只有那些从边缘计划一路活下来的人才知道。”
可惜徐幻是一路睡过来的。
“感谢您的解答，另外那份价格清单，能给我一份吗。”
徐幻一边走一边仔细地看着这份报价表。
这份报价表详细地介绍了各种强化手段和强化效果，还有常规疾病的治疗价格甚至修车方面的维修费用。
这个时代的医生难道都会修车吗？
肚子也有点饿了。
数数兜里的钞票，只剩下一万多曼森币了，买个粗粮饼都得800块钱。得尽快找份工作才行。
佩西大酒店，至少摊子前摆着的牌子上写着是大酒店。
但实际上只是个路边摊。
桌子还算干净。
“有些什么好吃的介绍介绍？”
一名大约十多岁的女服务员走上前来，看了徐幻一眼，立马眼前一亮，她很少见到皮肤白净的男人，大多数人连完整的肉身都没有，像徐幻这样的实在是太罕见了。
想到这，她站得更直了一些，似乎是在向徐幻暗示着什么。
“我们佩西大酒店的招牌菜是牛肉面，大块牛肉，而且都是真肉！绝对没有掺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