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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它从黑暗深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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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下四方谓之宇,往来古今谓之宙。
  宇宙之大,无法用距离衡量,无法用时间定义。
  宇宙之中,星辰浩瀚。
  地球绕太阳旋转,太阳绕着银河旋转,银河之外有星域,星域之外则有无穷暗黑物质充斥,即便最先进的科技也无法将这些黑暗物质准确解读。
  恒星的光芒之下,黑暗仿佛才是永恒的主题。
  人类,不过是这无穷浩瀚的宇宙中,极端渺小的存在,零散分布在星空中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某个不知名的蔚蓝色星球之上。
  不知道多少亿万年之前,星空中一粒富含碳基元素的尘埃机缘巧合的坠落在火蓝星。
  那时候的火蓝星依然一片荒芜,炙热的火焰和极端的冰冷演绎着这个世界的主题,在茫茫的太空中,这颗渺小如尘埃的星球,连一个名字都不配拥有。
  岁月流转,那一粒偶然坠落此地的尘埃逐渐生根发芽,生命的希望在此地悄然孕育。
  终于有一天,这里出现了人类。
  人类发现了文明,发现了科技,发现了浩瀚宇宙。
  命名此地为火蓝星。
  寓意为生命之火在蓝色星球上蓬勃生长。
  火蓝星虽然卑微,在浩瀚的宇宙面前极为不起眼。然而自从孕育了生命,孕育了人类智能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便不能称之为卑微了,因为智慧,可以让不可能变为可能,让渺小变得伟大。
  有人说,如果将人类的大脑放大无数倍,铺展开来就是浩瀚星空宇宙。
  人类将自己比喻的跟星空一般伟大。
  还有一种说法,宇宙本身就是一颗具备思维无法移动的大脑,类似缸中之脑。人类便是这缸中之脑想象幻化出来的产物。
  ……
  梁源开始有些迷茫,继而产生困惑。
  然后便是无边的恐惧!
  入眼的是一片茫茫太空,他仿佛置身于一片虚无之中,身体在漂浮,又似乎在永无止境的下坠。
  他无法动弹,没有知觉,没有嗅觉,没有听觉,似乎只能看。
  这是哪儿?
  这究竟是怎么了?
  他在故乡的一个小县城里当一名小小的银行业务员。一坐一整天,屁股上生了疮,还要忍受各种繁琐的章程,以及这些章程所造成的一系列烦心事。
  自从马妈妈发明了一种新型的支付方式后,银行的业务断崖式的下跌,他也从繁琐的业务中得以解脱,从此清闲了下来,人也随之精神了不少。
  从这方面来说,他真的要感谢马妈妈。
  然而好景不长,在公司的一次例行体检中,他检查出了HIV病毒。
  为何会这样?
  他既恐惧又愤怒。
  他自认一向洁身自好,从没有跟不相干的人有过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为何会染上这样的腌臜病?
  经过一番调查,问题居然是出现在……
  “这个世界真乱!”
  他怀揣着羞愤欲绝,灰心丧气的心情从县城的十五层高楼跳了下去。
  醒来之后他便出现在了这里。
  他从开始的迷茫,恐惧逐渐适应。
  由于五感的消失,他的欲望似乎也并不怎么强烈。
  没有触觉,他察觉不到温柔,没有嗅觉他闻不到香味,没有听觉他听不到美妙音乐,没有味觉他尝不到人间百味……
  既然感觉不到,便没有渴望,没有渴望也就没有……
  所以,只要在最开始的艰难岁月里适应下来后,后面也就基本无欲无求了!
  他只能看,眼前星空浩瀚,星河浩渺,星云之中光彩变幻万端。单从视觉上来说,他可以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体验。
  他的视力似乎非常好。
  能够透过层层密布的星云,观看到星云中每一粒尘埃的生生灭灭。还能看到遥远的星河中,无数恒星内部各种奇妙元素的喷发碰撞与组合。
  更奇妙的是,他似乎看到了位于星河中央的那一块块没有丝毫光线的存在,仿佛感觉到了黑暗带给这个光明世界的无边压力。
  忽然,他听到一片沉闷的爆炸声自远方传来。
  凝神细看。
  则见一片如同核桃仁一样形状的星河中央忽然发生了激烈的爆炸。
  爆炸激烈的程度令他隐隐有种狂风拂面的莫名错觉。
  而那里距离此地,粗略估计应该有百万光年之遥。
  爆炸竟然能影响到如此遥远的距离,可见那爆炸之剧烈。应该是星河中央的那黑暗爆炸所产生的能量所致。
  那黑暗似乎永恒不变,为何会忽然发生爆炸?
  是什么样的力量竟然能够让他产生爆炸?
  爆炸的能量将整片星空的光线扭曲成支离破碎状,仿佛无数的玻璃碎片散落星空,像万花筒一般瑰丽绚烂。
  在一片时空的碎片中,梁源陡然看到了一副诡异的画面。
  无边的尘埃和星辰相互连接组合,形成了一块漂浮的人脑状结构。
  脑状结构之前,散落的星云形成了一副狰狞的人脸画面。
  这是传说中的“缸中之脑”?
  某一瞬间,梁源产生了一种明悟,他目前的状态,似乎也是类似“缸中之脑”的存在。
  自从发现了另一个“缸中之脑”,以及脑前那副狰狞的人脸画面,梁源便产生一种莫名预感。
  不久之后便要大祸临头。
  果然,当那片凌乱的星空重归平静,只留下剧烈爆炸后飞散的能量光波和永恒空洞后,那带着狰狞人脸的“缸中之脑”便脱离原地向这边飞速而来。
  仔细凝视,那颗巨大的脑袋之中蕴含着极端残暴的侵蚀能量,无数颗诡异的褐色星球围绕着那些残暴的能量旋转。
  褐色星球之上,生活着体态庞大的,面目狰狞的巨人。他们建立庞大的宫殿,冰冷的钢铁战甲,可以跨星空作战的宇宙飞船,可以喷发高能粒子爆的可怕武器,一下便足矣毁灭一颗星球。他们显然拥有无穷的智慧,火蓝星人无法匹敌。
  这些狰狞巨人如此残暴而且智慧,一旦遇上,那么自己这颗无法移动的“缸中之脑”将无法幸存。
  他们的速度很快,超越了极限,粗略估计不出三年便会到达此地。
  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梁源出奇的没有什么恐惧的感觉,他的恐惧已经随着时间的流失,忘得一干二净。
  他只是有些不舍,不舍眼前的一片璀璨星空,在光明的背后,那些隐藏的千万种玄妙色彩的组合。
  舍不得,舍不得,心中隐隐的一丝牵挂。
  “咦,牵挂是什么,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梁源开始沉思。
  慢慢的,他感觉到一颗颗生机勃勃的蔚蓝色星球在他的“脑海”中,喧嚣吵闹。
  喧嚣!
  他竟然再次听到了。那种声音在他脑海深处,隐秘的角落里异常响亮。
  甚至他开始嗅到了,感觉到了……
  忧愁,恐惧,渴望种种情绪又重新回到心头。
  那里是火蓝星。
  他曾经的家乡。
  他的家乡即将饱受星空巨人的蹂躏,灰飞烟灭!
  不!
  我拒绝。
  我不要死。
  该死的是你们,这些隐藏在阴暗角落的外来者。
  愤怒之火在梁源心中燃烧。
  他要改变。
  然而,他不能动。
  隐藏在他脑海中的那些蔚蓝星球,那里的生命还太年轻,他们的智慧和力量不足以抵挡星空巨人。
  对,要提高他们的智慧。
  要让他们加速进化。
  三年之内必须完成。
  必须要拔苗助长,他们的成长速度太慢了。
  思索……
  酝酿……
  计划……
  创造……
  连接,必须连接……
  透过成片成片的星空尘埃,梁源的思维无限发散,瞬间抵达了蔚蓝色的火蓝星球。
  “我儿,我的乖乖,宝贝你醒了,可吓死妈妈了!”
  梁源睁眼一看,看到眼前有三个人。
  一位中年女人,身姿高挑,体态瘦削,衣着华贵亮丽,相貌成熟迷人。薄薄的粉黛衬托她的面颊白里透红,朱唇温润而亮,双眸泪光闪闪,一双瘦削玉手半举在空中,虽饱经岁月侵蚀而不显苍老的面颊此刻半喜半忧,焦虑和兴奋掺杂。
  一名中年绅士,衣着得体,神情平静,看不出丝毫喜怒。
  一个半大少女,十四五岁左右,神情散漫无聊,一边低头玩弄手机,一边不时左顾右盼。
  梁源睁眼的瞬间!
  计春华喜极而泣,颤抖的伸手想要搂抱床上的儿子给他以安慰,却忽然发现他全身缠满了白色的绷带,又怕伤到他,黯然缩手,紧张的问:“儿,你感觉怎么样了,身体哪儿痛,你说说,妈妈这就去喊医生,医生,医生!”
  “行了,别喊了,医生说醒来就没事了,痛一点算什么,死不了。”左擎天站在床前一动不动,神情淡淡的喝止了她。
  计春华顺从的不再呼喊,表情略带嫌恶的扭头看了他一眼,慢慢坐在儿子床头。轻轻伸手抚摸他的额头。
  梁源感受到了她伸手抚摸来的温柔,这种感觉久违复现,令他一时无所适从。
  “妈,我好着呢,一点也不痛,别担心!”他学着左青云的语气对她说道。
  “你这小子,从此以后千万不要像从前一样胡闹了!”计春华怜爱般的轻点他的额头,泪水却不自觉潸然而下。
  左青云是一位富家少爷。父亲左擎天身家巨富,旗下资产无数。
  昨天晚上,左青云从一家著名会所出来,带两名都市丽人醉酒驾豪车横冲直撞,不小心撞破路边护栏,一头栽进了路边的河水之中。
  不出意外的话,此刻应该躺在医院的太平间,而不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实际情况也差不多,此时的左青云虽然样貌不变,而大脑思维早已随着他的身死而烟消云散。
  取代他的正是梁源。
  这是梁源花费了0.01秒的时间想出的一个创举,连接。
  将思维分出一点点降临火蓝星,跟这个世界的某个新死之人的新鲜大脑建立连接,进行简单的电子脉冲改造,令他的肌体重新恢复机能的一种方法。
  简单而言便类似仙侠小说里的夺舍重生。
  选择这个身份当然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主要原因有三点。
  一,此子长相帅气。二,他有个有钱的爹。三,他是个花花大少,接触的人面广。
  长相和出身在这个星球尤为重要,这一点梁源深有体会。所以,他只花费了0.01秒的时间创造出了“连接”这种可以直接干预人类进化历程的伟大创举,却花费了足足三天的时间来物色人选。
  时日无多,必须尽可能的减少他在这个世界生存的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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