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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了一个长约一点五米，宽度约五十公分，深度约一米的坑，两人估摸也差不多了，把五短身材的花长烈丢了进去。
幸好是个近乎侏儒的家伙，鹿鸣庆幸。
不用带走的东西，也丢进坑内。盖上土后，还移了几块石头过来，压在上面，掩饰掉表面的痕迹。
鲨鱼有些遗憾地抱怨这儿没有汽油，否则应该先浇点汽油上去，再放一把火，保证没人能认得出坑里的矮人是谁。
山风凛冽。
填好坑后，两人默契的往山下而去，只是这次都保持了足够的距离。
相比上山之前，两人的关系此刻更为脆弱。
后面几日，鲨鱼再不叫鹿鸣一起练功了。不过她也没有出门，而是留在房间内，似乎是在研究那件百宝衣。
鹿鸣猜测可能衣服上，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秘辛。
不过他志不在毒功之上，倒也没有什么遗憾。
鲨鱼现在也不再约束他，鹿鸣除了练功之外，在登封四处闲逛，尤其往茶楼、酒馆等地方多去，好探听江湖中的事情。
麒麟看出其中变化，更是不快，只是碍于鲨鱼，没有发作。
这日，鹿鸣路边一个茶铺中喝茶，突然听到两个江湖人正在议论，提及了五台山。
“听说了吗，前些日子，五台山的一戒、一法两位大师，都死在了星宿老怪丁春秋的手里。”
“我也是昨个儿才听到，星宿派离开西域，一路扫荡中原门派，犯下无数恶事，实在是太过于骇人听闻。”
“还有一桩事呢，据说星宿老怪在五台山上正得意时，来了一位吐蕃的大喇嘛，自称是吐蕃大轮明王，和丁春秋打了起来，而且丝毫不惧丁春秋的毒功，连那化功大法也没有讨着好！”
“还有这种事情？”
“是啊，丁春秋在那大喇嘛手下输了一招，主动退让，大喇嘛也没有难为他，就让丁春秋带着人马灰溜溜下山去了。”
“呵，丁春秋这回可是闹得灰头土脸的，反而成就了那吐蕃喇嘛的名声，什么大轮？”
“大轮明王。不过嘛，一个西域门派，一个吐蕃和尚，都不是中原武林人士，传出去，倒好像是中原武林不如西域，更不如吐蕃似的。”
“这话可要小点声，若是让少林的和尚听见了可不得了。”
“嘿嘿，也是丁春秋没来少林，否则少林方丈大师那一手金刚掌，据说已经是超凡入圣，还不让丁老怪跪下求饶。”
“还真是可惜了，丁春秋没来少林，否则我们也可以看场好戏……咦，你刚说喇嘛，这不就有一个喇嘛。”
鹿鸣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
长街上，远处走过来一个喇嘛，气度不凡。
身前身后一丈内，都没有旁人。
鹿鸣一见之下，立刻抛下一把铜板，佯装买东西，躲入旁边一间铺子。
等喇嘛走过，他“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又立刻转过身去，缩回了目光。
竟然是鸠摩智！
鸠摩智似也有所察觉，左右看了一眼。
他身穿红色僧衣，样式与少林和尚的大不一样，模样生得好，总是给人一副慈眉善目的有德高僧样，打量他的人本就不少，倒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鸠摩智微微一笑，便继续前行，进入了一处客栈，好死不死，这家客栈正是鹿鸣等人住处。
这倒也说不上巧，因为鲨鱼和麒麟都是一向选择最好的享受。鸠摩智作为吐蕃大轮寺住持，在吐蕃地位尊崇，位比王侯，这次来中原虽然轻车简行，但也不会特别委屈自己。
这家客栈，正是登封最大最豪华的一家。
鹿鸣灵机一动，找到几个卖脂粉的店铺，买了几样小东西，然后钻入了一个小巷子内。
等从巷子出来，他的模样已经变了几分。
颧骨高了些，眼眶深了些，眼角和额头都有些皱纹，两鬓有少许斑白，背部微微弓着。
这是鹿鸣从斋藤那里学来的易容技巧，他虽然正式用的很少，但时不时会练习一样，倒也积攒了几分经验。
比如，脸部颧骨和眼眶的改变，皱纹的增加，只是简单利用了阴影原理，给人的目光错觉，一些不同颜色的粉末就可以办到。
鹿鸣随后在旁边成衣铺子，换了一身灰色的棉布长袍，头上也裹了一块灰色的缠头。
换下来的衣服，都打了一个包袱，连剑一起包裹好，背在背上。
乍一看，他就像是个被胆子压得喘不过气来，颇不得志的中年江湖人。
除非熟悉到了极点，否则很难把他跟之前的鹿鸣联系起来。
鸠摩智进入的客栈对面是一家酒楼。
鹿鸣进入酒楼，选择了一家靠窗的位置坐下。
点了一壶茶，两样小菜，注意力却都在客栈上。
运气并没有站在他这边。
过了一个多小时，鹿鸣就目睹了对面客栈大堂里，鸠摩智与鲨鱼、麒麟同桌一起吃素斋的友好画面。
麒麟的情绪明显要比鲨鱼的要高，与鸠摩智居然有说有笑。
鲨鱼如果聪明的话，就不会把自己的存在告诉鸠摩智。
麒麟呢？
鹿鸣不敢确信。
鹿鸣隐隐感觉，易筋经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
不能放弃，虽然自己刚获得了浮屠心法，但是这门内功也只比之前的好一点而已，并不算什么高明的内功。
武道修行，好的内功心法是基础中的基础。
对面三人吃完素斋，便出了客栈。
鹿鸣结了账，不敢跟得太紧，大概落后了一百多米。
三人到了登封县郊一个小院子，鸠摩智只看了一眼，便纵身跃到了高处。
麒麟上去敲门。
片刻后，一位五十来岁的婆子开了门。
麒麟与婆子聊了几句，麒麟和鲨鱼人便进了屋。
过了半个小时，麒麟出了门，鲨鱼却留在了屋内。
鹿鸣没有从藏身处出来，只是盯着小院。
鲨鱼的盗经的计划一直没有跟自己说，但是时间上鹿鸣也知道，那作内应的和尚，就这两日下山采买。
一直临近黄昏，麒麟才背着一个小包袱回到了小院里。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鲨鱼和麒麟两人从院子里出来，与鸠摩智相见，细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鹿鸣注意到，麒麟身上的小包袱不见了。
三人往客栈方向而去，鹿鸣又等了半个小时，才从藏身之处出来——面对鸠摩智这种高手，他用出了一万分的小心。
鹿鸣放弃了去小院里一探究竟的想法，就在附近找了一个小客栈住下。
小客栈的二楼恰好有一个房间，推开窗能远眺到那个小院的情景。
客栈里也提供食物，鹿鸣吃住就在客栈内，通过窗户观察小院里的情景。
他偶尔也能见到小院里的一个年轻女子，年龄估摸着有十七八岁的样子。
要说容貌，也说不上美艳，反倒是有一种安静贤淑的气质，越看越觉得生得端庄。
最关键的是，她腆着肚子，竟然是个孕妇。
鹿鸣终于知道，为何那和尚愿意舍弃青灯礼佛，投身红尘了，甚至甘愿为鲨鱼等人所胁迫做事。
一个清苦的和尚，是绝对养不活一老一小两个女人外带一个孩子的。作为父亲，他又不得不承担起赡养的义务。在这个时代，普通女人是很难独立活下来的。
此后每天，麒麟都到小院里来等着。
第二天，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悄悄进了小院。
他虽然穿了棉袍，戴了头巾，但是鹿鸣一眼便看出，这人是个和尚。
实在是他走路的姿势，与旁人不一样。
加上后脑勺并没有遮掩完，看得出并没有长头发。
和尚进了院子，先屋里看了女人，好一会儿出来，与院外守候的麒麟聊了起来。
聊了一会儿，麒麟取出一袋东西，交给了和尚，然后离开了小院。
鹿鸣猜测，那大概就是一万两银子吧，不过不可能是银子，那么多半就是黄金！
鲨鱼一路掠夺财富，尤其是收伏了万兽山庄后，收获必然不少。
史南青曾说过，万兽山庄不仅是方圆数百里内的一股极大的江湖势力，也是当地最大的马场主和马贩子。至于售卖珍禽野兽给豪门权贵，所获之丰则更不必说。
鹿鸣总觉得麒麟似乎有意无意的，往四周看了一圈，包括自己这个方向。
他立刻缩了回来，躲在墙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