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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不平也捻出一根供香,对准江生。他是剑宗高手,注重招式变化,对于这种极耗内力的文斗,本不怎么感冒。但内功一道日久年深,年长者占优势,而江生的年纪小的做他子侄都有富裕,设下这样他题目他也不好意思不接着。封不平斜行而前,长剑横削直击,迅捷无比,未到五六招,剑势中已发出隐隐风声。正是在中条山隐居十五年而创制出来的得意剑法,他胸怀大志,不但要执掌华山一派,还想成了华山派掌门人之后,更进而为五岳剑派盟主,所凭持的便是这套一百零八式“狂风快剑”。
但无论他剑法如何快捷,江生却只是随手供香一指,就恰好直指他剑法的要害破绽,轻描淡写化解攻势,连脚步都未曾挪动一下。
封不平十招还没用完,就已经被江生遥遥的往心口指了三下,这要是换了长剑他已经死了三回了。
封不平冷汗直流,不仅是因为惊异于江生剑法之精妙,也是因为内力大耗。用这又细又软的供香演练剑法,非内功与招式兼得者不能为之。狂风快剑出剑越来越快,风声也是渐响,威力也就越强,不快便发挥不出威力。
这剑法若用精钢长剑自然酣畅淋漓,但用这又软又细的供香,便要消耗大量的内力维持韧性。剑法使得越快内力消耗越大,剑法还未施展一半,封不平的后背衣襟已经尽数湿透了。
其实剑法比到这个地步,封不平已经认出江生使得是独孤九剑,也知道自己的武功与其相差甚远。但一套剑法没使完就累的脱力,封不平却丢不起这个人。
仰天一声清啸,猛地一抖手上的供香,封不平拼尽全力却临阵突破,将狂风剑法的后招尽数灌注到这一式,细香上竟有一股风雷大作石破天惊的气势!
“来得好!”
两人比斗十几招,就这最后一式终于让江生提起了兴致,供香巧妙的一提,磕开封不平的剑势,直朝他胸口刺去!
供香质地极脆,刚一撞在封不平身上就断了。
封不平拱手道:“师弟剑法精绝,封某甘拜下风!”
江生连忙还礼:“师兄客气。和恩师相比,我这剑法还差这点火候。”
他这话并不是谦虚,独孤九剑有攻无守,江生虽然初步练成,但距离收放自如还远着呢。他深知封不平个性刚强,很可能会奋力一搏,所以故意用供香比斗。这如果是换了一根坚硬点的筷子,江生都怕一失手戳死他。
两人正客气之间,林平之突然喘着粗气跑进来:“师父,出事了!”
江生眉头一皱,“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刚才去给气宗的人送金创药和滋养补品,才走到一半,就看见他们停在半山腰那边。说是山下突然跑来六个怪人,年纪很大但说话就像个小孩子,自称什么桃谷六仙。衡山派的鲁连荣先下山和他们碰在一起,言语间有所冲撞得罪了他们,竟被抓住手脚生生撕成四块!然后几人又冲到气宗那边掳走了令狐冲。”
六个怪人?虽然已经分道扬镳,但封不平还是惦记,连忙问道:“成不忧他们没事吧?现在剑宗的人呢?”
林平之赶紧道:“那群人似乎是冲着气宗来的,杀了鲁连荣就没多理其他人。成师叔他们和泰山玉玑子他们已经下山离开了。”
听得师弟们无事,封不平放下心来,转而冷笑一声:“鲁连荣这只瞎眼乌鸦终究还是死在那张嘴上了。”
桃谷六仙,原著里这几个人上山,是在令狐冲面壁思过大半年以后。没想到华山掌门之争提前了好几个月,这六个人却还是和剑宗的人一起上山了。
江生一边感叹剧情惯性的强大,一边交代道:“平之,桃谷六仙他们合击的功力虽然比不上左冷禅,但比起余沧海之流却绰绰有余。他们这几日很可能还会在华山盘桓,如遇见他们不要正面冲突。他们行事疯癫,只需多奉承他们几句,就能哄的他们找不到北。”
封不平原本自创狂风剑法,甚至想恃之争夺五岳剑派盟主,心里自然对自己的武功极为自信。但刚才供香试剑败于江生手上,顿时又觉得自己之前小瞧了天下豪杰。
见江生似乎各家武学都极为熟悉,连桃谷六仙那样的方外之人也知之甚深,立刻有些好奇:
“听师弟的意思是对左冷禅的武功极为推崇,不知他的武功到了何种境界,在江湖上比起他人又是如何?快和师兄说说,省的我日后行走江湖闹出笑话。”
林平之也竖起了耳朵,当初江生说余沧海的武功不过尔尔,他就理所当然以为各派掌门武功都是那样,但今日一看陆柏和封不平这些人出手又远比余沧海凌厉的多。他也很好奇,这天下高手到底会强到什么程度。
“我也没有和他们真正交过手,只是多年前听恩师点评过这天下高手,除日月神教东方不败外,正道之中就数少林方正大师,武当冲虚道长和嵩山左冷禅。此三人的武功皆不在魔教前教主任我行之下,叮嘱我遇见要小心行事。至于其他诸派掌门,散人,以我的功力剑法皆不在话下。”
江生还未与这江湖上真正的高手照过面,也不愿顺口乱加点评。只是用风清扬的名字随口遮掩后,便不在多说。
封不平隐居之时日月神教还是任我行魔焰滔天的时候,听说三人与其功力相若,顿时吃了一惊,却也有些好奇:“听说现在魔教东方不败武功天下第一,难道比任我行这个前教主更厉害”
“东方不败的葵花宝典已经练到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境界,真要动手,正道三大高手加起来也未必打得过他一个。不过他继任魔教教主之后,一直深居简出,倒也不必过多顾虑。反倒是正道三人皆是城府深沉,机关算尽之辈,心机手段毒辣诡谲,不得不防的。”
江生不顾封不平的一脸骇然,转而略有深意的看看自己的徒弟:
“平之,华山剑派武功博大精深,封师兄和你修炼的都是混元功,你若有不解之处多向他请教。日后纵然达不到你先祖那样独步天下,但像岳不群那样与各派掌门平起平坐却不是奢望。”
林平之还是第一次知道葵花宝典竟有这般威力,心里不由生成些野望,但看江生那似笑非笑的样子,立刻收起心思朗声道:“弟子定然勤加修炼,早日为师父分忧!”
眼下华山派的情况也的确不妙,令狐冲被桃谷六仙半死不活的送回来,身上还凭空多了六股混杂不堪的真气。
岳不群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六怪是为了治伤才把令狐冲折磨成这样,与宁中则思来想去,得出个结论,
“冲儿的内伤唯有紫霞神功可以化解,他们这是想要以此耗我内力。待得大功将成之际,这六个丑八怪突然现身,以逸待劳,便能制咱们的死命。”
这是个很正常的结论,宁中则也也十分赞同:“这六怪既伏下了这条毒计,定然去而复来,咱们若和他们硬拚,虽然未必便输,但如有个闪失……”
岳不群摇头道:“‘未必便输’四字,谈何容易?白天时我们与剑宗血战以受重创,珊儿她们现在伤势严重根本无法御敌。以我夫妇敌他三人,不过打个平手,敌他四人,多半要输。他五人齐上……”
说到这,岳不群忍不住叹了口气。真要说起来,他岳不群也是个被坑的孩子。
紫霞神功本是一门极为高深的道门心法,华山九功紫霞第一,这并非是浪得虚名。可偏偏岳不群的运气不好,少年时华山动乱不堪,师父师祖都忙着明争暗斗无暇指点他练功。
继任掌门后虽然得到秘籍,可是华山派那是百废待兴,岳不群重任在肩为光大门派殚精竭虑,又哪能心无旁骛的练功参悟呢?
所以直到获得辟邪剑谱之前,岳不群的武功一直都是块极大的短板,莫说是和左冷禅任我行这样的角色一较高下,就是洛阳绿竹翁,魔教向问天之流也要稳稳胜他一筹。
华山气宗最注重内力积累,一步一个脚印,这点岳不群比谁都清楚,但是时不我待。
江湖是靠实力说话的,衡山刘正风要不是应对得当,几乎就惨遭灭门之祸了,现在即使大胜也要举家到海外辟祸。也难怪岳不群最后会被逼的剑走偏锋,跑去谋夺辟邪剑谱。单靠他和宁中则那两下子,别人稍动动手,华山派就吃不消。
宁中则看丈夫不再说话,也知道眼下是到了华山危急存亡之时了。低声道:“师哥,我说个法子,你可不要恼,,,”
岳不群抬头看了她一眼,两人几十年的夫妻早已心意相通,哪会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你是要我向剑宗低头,去求那江生和封不平?”
宁中则素知师兄对剑气正统看的极重,从今日匾额之争就可见一斑,但她毕竟是个母亲:“你知道的,我纵然与你同生共死赴汤蹈火,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珊儿和冲儿他们,,,,留个念想,让他们日后继承华山气宗也好啊。”
宁中则虽是女儿心性,但刚强慷慨,虽心中放不下儿女,但话里已有了拼死一战的决心。
岳不群听着她近乎遗言般的哀求,也不禁叹了口气,连忙握住她的手:“你可别丧气,大丈夫能屈能伸,胜负之数,并非决于一时,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岳夫人道:“你说咱们逃走?可冲儿伤势极重,带了他兼程急行,,,,,”
宁中则话说到一半,就已经猜到岳不群是要放弃这大徒弟了,心下甚是悲痛。但她也知道,怪不得丈夫心狠。桃谷五怪随时都会重来,决不能为了令狐冲一人而令华山一派尽数覆灭。
正在纠结之时,岳灵珊捂着大腿伤口,一瘸一拐的跑进来,“爹,娘,剑宗江生他们来了!”
江生几人坐在正气堂中,看见岳不群夫妇出来,上前拱手道:“今日之事还多亏岳师兄鼎立支持伸张正义,才没让嵩山派的阴谋得逞,师弟这里谢过了。听说贵派弟子伤势颇中,特来探望,这瓶雪参玉蟾丸是高丽国宝,特送与师兄聊表心意。”
江生一挥手,背后封不平双手递过一只玉瓶。“今日之事封某多有得罪,还请岳师弟不要怪罪。”
岳不群知道,今日江生是来帮封不平与自己和解的,毕竟气宗有好几个徒弟都伤在他和门下弟子的手上,总不至于因为他们并入剑宗就能抹过此事。
岳不群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继续树敌,接过玉瓶打开一闻,一股浓烈的药香扑鼻而来。
习武之人多少都通晓筋脉药理,岳不群也听说过,雪参和玉蟾二物,都是疗伤大补的圣药,几有起死回生之功,这瓶中几粒丹药却是千金难买。
江生为了拉拢封不平和气宗,真是下血本啊。
岳不群心里嫉妒的暗骂他一声“狗大户”,脸上却平添了几分笑容:
“封师兄客气,华山剑气同出一脉,何来仇怨?今日之事,是那嵩山派想要谋夺华山掌门之位。我已决定率弟子即日动身,上嵩山去见左盟主,和他评一评这个道理!”
上嵩山评理?就你和宁中则这两下子,恐怕上的去,下不来。封不平正想嘲笑岳不群不自量力,但转念一想却也明白了:这小子白天和桃谷六仙结怨,这是打不过要放弃祖业逃跑了!
封不平戏谑嘲讽的目光让岳不群十分不爽,但却无法发作。好在江生此刻笑道:
“看陆柏他们在刘府的行事,就知道左冷禅肯定豪横惯了,岳师兄此去恐怕要吃亏。依我看倒不如写封书信先礼后兵,封师兄久游方归,正想与岳师兄叙旧,不如带弟子到寒舍盘桓几日,也让这些晚辈们相互熟稔化解矛盾。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