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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现在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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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谴纪元18年9月2日
  “盘古神国”境内——距离“蓉市”约300公里的一处战后废墟。
  一支约莫二十人左右的小队,行走在冰冷漆黑的路上,用以照明的,是前方带队者手中的军用照明手电,以及小队成员肩膀上的小型行军照明手电。天气很是寒冷,空中犹如漂浮物般的粉尘,撞在行人身上,立刻就四散开去,继续与四周的粉尘结合,像是燃烧后的吹飞在空中的纸巾灰烬,那么薄薄的,灰黑灰黑的一层,让整个空气中,都仿佛充满着致命的化学产物。
  “在前面歇歇吧!”看来他们已经在这种环境下行进很久了,一个戴着防护面罩的矮胖子对领头的人说到。
  “前方三百米掩体处扎营!观测员、掩护手,先去侦查有无敌情,防御专家和狙击手跟上,做好防御评估,占领防御至高点!”领队的人安排好先锋部队后,又接着说到:“其余人跟上,注意四周动静。”
  观测员与两名掩护手一路轻声的小跑至一座废弃的建筑前面,带上夜视镜在四周做了侦测后,向随后跟上的防御专家和狙击手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没有问题。于是两人加快脚步赶至建筑面前,狙击手摁了下手臂上的开关,脚下立刻就像火箭似的喷出两股火焰,一下就将他送到了建筑物的顶部,狙击手到了顶部后,一连贯的动作,迅速就在那里建立起了狙击点。下方,防御专家观察了建筑以及四周的地形,从包里取出一个仪器打开,输入一连串数据之后,将仪器放在地上,摁下摁钮,仪器中冒出一束接近透明的红色光束,红色光束飞至空中,在高出建筑物最高点约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停下,并以此为中心,像四周打开一道薄薄的半圆形护罩,护罩周界距离中心建筑物约200米左右,若影若现的红色光芒,虽然并没有一点点的温度,但是却让身在其中的人,有些许的温暖感觉。红色护罩打开之后,护罩范围内的空中漂浮粉尘很快就逐渐分开、消散,整个罩子里,都显得那么的明亮干净,跟护罩范围外的环境,形成了巨大的差异。
  矮个胖子进入护罩后,拿下面罩来深吸了一口气,借着防御专家在护罩里设置的取暖照明设施的灯光一看,卷发、大络腮胡子、胖眼镜,原来是唐博士。
  “唐博士,喝点水吧!”卓娅把水壶递到唐博士的面前。
  估计也是很口渴了!唐博士接过水壶,狠狠的灌了两口后,递回给卓娅,用手抹了抹刚才漏出来沾在络腮胡上的水珠,回想起之前惊心的一幕。
  飞机在飞头蛮的攻击下紧急迫降,机长被飞头蛮直接啃掉一半,副驾驶也在飞机迫降的时候因为断裂开的机头爆炸而牺牲,唐博士跟米哈依尔他们因为副驾驶的让他们到机舱里系好安全带而在迫降时保全了性命。估计也是因为飞机在最后迫降的时候,下落的速度太快,让那些飞头蛮没有跟上,所以在唐博士他们安全迫降之后,并没有遭到飞头蛮的追杀,只是迫降的位置,距离‘蓉市’还有几百公里之远,加上没有交通工具,还有那漆黑恶劣的环境,要不是唐博士心里有着坚强的信念,估计就靠他的短胖身材,是很难跟上队伍的行进速度的。
  ......
  “有吃的吗?卓娅!这一路可是把我给饿惨了!”估计唐博士还从来都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或者说,从来就没有用护卫队这种行进速度走过这么远的路,所以比平时在家里的时候饿得快,也算是情有可原。
  “恩!我看看我这里有......”卓娅一边拉开自己的腰包,一边掏出来一包看似维生素一样小药丸,在手里摇了摇,放在眼前一边看着,一边对唐博士说到:“有苹果味的,有香蕉味的,有水蜜桃味的,有烧烤味的,有香辣味的,有咖喱味的,有......”
  “等等等等等等!”唐博士有些失望的看了看卓娅手中的小袋子,然后问到:“就只有这玩意儿啊!?”要知道唐博士在“希望之星”的时候,每顿饭可都是科学院里的正宗川菜厨师给亲自操办的,食材全部都出自他发明的生态圈中的农作物跟家禽,对整个世界做出了那么大的贡献,当然大鱼大肉是不会少他一份,然而眼前卓娅手中小袋子里的小药丸,确实让他提不起一点食欲。
  “唐博士!我们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时候!都只有这种维生素快餐!”米哈依尔在一旁解释到!
  “好吧,好吧!”其实唐博士心里也清楚,毕竟任务在外,比不了家里,只要能维持生命跟体能,也就应付了事吧!于是又转过头去问到卓娅:“有回锅肉味儿的吗?”
  ......
  在废弃建筑的后面撒了泡尿,唐博士打了个冷颤,赶快回到照明取暖装置旁与卓娅跟米哈依尔坐在一起,望着温暖淡黄的装置,回想起刚才那颗回锅肉维生素快餐,心里还是为它点了个赞,虽然在咀嚼的口感上与真正的回锅肉差别很大,但是那蒜苗与回锅煎过的五花肉的味道,却被表现得淋漓尽致,对于发明这种维生素的科学家来说,还是算非常的用心了。
  望了望一旁的卓娅与米哈依尔,见他们虽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是各自的耳朵上,却都塞着同一个播放器上插着的耳机,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播放器,像是在听着什么歌曲。
  “听的什么?”唐博士心想,卓娅就算再怎么像是真人,但毕竟还是一个机器人,而一个机器人,又怎么能够理解到音乐的美妙之处呢?
  “我的星辰!”卓娅回答到!
  “为什么喜欢听这首歌呢?”
  “因为米哈依尔喜欢!”卓娅转过头去,含情脉脉的看着米哈依尔,就像是恋人一般,用眼睛表达着自己的爱恋。
  “可以给我听听吗?”唐博士当然知道这首在全世界都很知名的歌曲,那是“钢铁联邦”的一位女歌手,在那第一道“长城之盾”被攻破,8000万士兵牺牲后,自己作词、作曲,并自己亲自演唱的歌曲,歌曲一经推出,就立刻传播开来,整个世界,都喜欢上了这首歌,刚开始的时候,很多人都认为,这位女歌手是在纪念那些为了地球而牺牲了自己的士兵,后来在一次采访的时候,女歌手才说出了实情,其实这首歌,只是为了纪念她那在第一道“长城之盾”战死的男友,不过尽管如此,人们还是对这首歌倍加的喜爱,特别是一些有相同遭遇的女性或家庭,都以此来祭奠着自己未归的亲人。
  听到唐博士的请求,米哈依尔主动站起身来,一边将卓娅的耳机换了个耳朵,一边取下自己耳朵上的耳机递给了唐博士。之后抬起头来对建筑顶上的狙击手喊到:“科曼,换岗!”
  唐博士接过耳机放进耳朵,那熟悉的歌声,响了起来,望着米哈依尔飞上建筑的顶端,心中想到:米哈依尔他,是真的把卓娅当做自己的恋人了吗?
  歌声,很是优美,诉说着美好的爱恋,也诉说着无尽的思念。有悲伤,有不舍,有恐惧,也有在绝望里憧憬着的希望。
  歌词大意:黑暗总是充斥着我的梦境,让我无法在梦中看清你的脸庞。我试着用双手去拥抱你,却发现那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每一次,我都想流着眼泪醒来,却发现,我的眼泪早已流干。回想起以前,每当你将我拥入温暖的怀抱,我都有着十足的安全感。每当你轻轻的吻着我的额头,我都有着无限的眷恋。而如今,这一切都随着你的离开而烟消云散。我好害怕,在没有你的地方独自睡去,更怕,醒来后你已经从我的梦中离去。你曾说过,如果有一天你逝去,你会化为夜空中的星辰,为我照亮我的生命,你曾说过,即使再黑暗的天空,也吞噬不了你为我而点燃的光明!你就是我的星辰,让我在黑暗的中坚强的前行。你就是我的星辰,让我在恐惧中不会放弃自己,你就是我的星辰,让我在绝望之中充满了希望,你就是我的星辰,虽然无法看见,却常伴我心。
  ......
  听完歌曲,卓娅把耳机放了下来,转过头来望着唐博士,轻声的问到:“唐博士,您能把我变成跟您一样的真人吗?”
  “样子倒是可以,噗!”唐博士心想着如果把卓娅变成自己的样子,米哈依尔会不会把自己给杀了。
  卓娅一脸懵逼的看着唐博士,似乎没有理解到唐博士的幽默。
  “你想变成像米哈依尔一样的真人?”唐博士似乎也明白了,在一个机器人面前,自己的幽默感只能是自娱自乐。于是切回了正题。
  卓娅点了点头,一脸的期待!
  “为什么想变成真人?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吗?你的皮肤,你的身体,你的......”唐博士心想,自己都已经给卓娅在身体上做了那么多的改变,说一句自负的话,如果在一个陌生人,要分辨卓娅到底是真人还是机器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为什么卓娅她会有想变成真人的想法呢?
  “我不会做梦!”卓娅直接而简单的一句话,像是一根长针似的,一瞬间就穿透了唐博士的内心。
  “你不需要睡觉!当然不会做梦!”
  “我在充电或者关机的时候,也不会做梦!”
  “那是因为......”唐博士很是后悔为什么不把有关人类大脑的相关知识编辑进卓娅的程序之中,现在要去解释这个问题,怕是不太容易。
  “因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灵魂!”唐博士想用简单的道理来回答卓娅的问题,但是说出这个词后,自己又马上后悔了,要知道,大脑属于生物学,而灵魂属于哲学,生物学的解释可以通过权威的认证与实践来说明,而哲学的解释与理解却是因人而异。别说眼前是机器人了,就算是个正常人,你要说清楚灵魂并且让对方理解的话,估计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什么是灵魂?是那种漂浮在半空中的红衣女鬼吗?”卓娅脑中的信息库告诉她,漂浮在半空中的那种红衣女鬼,是一种灵体、鬼魂或者灵魂!
  “不是那种!”唐博士一口否决之后,接着利用自己所知的一些书面知识回答到:“灵魂是主宰人类的思想、行为、精神、感情等潜意识的一种未知的非物质因素,每个人都有他独特的灵魂,并能伴随着其成长而发生变化,随着个体的死亡而消失。”
  “那不是跟我的程序芯片一样吗?它主宰了我的思想、行为、精神、感情,如果我被摧毁了的话,它也会随着我一起消失!”
  “呃......”唐博士感觉有些词穷。
  “唐博士,你不舒服吗?”卓娅见唐博士一脸的尴尬,关心的问到!
  “没有没有!”唐博士思考了一下,像是找到了突破口:“这么说吧!卓娅!你跟米哈依尔在一起的时候,他发过脾气吗?”
  “发过!”
  “那么你发过脾气吗?”
  “没有发过!”
  “那么你有没有讨厌、嫌弃或者拒绝过米哈依尔!?就算他做了错误的事情或者说了错误的话!”
  “没有,我对米哈依尔只有喜欢、爱恋与服从!”
  “这就对了!这就是灵魂与程序的不一样!灵魂是会变化,是自由的!而程序则不一样,程序则是固定的!就算有变化,也是由于程序的交互所产生的结果,而并不是自由意识!”唐博士在所这个话的时候,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有底,毕竟这次再见卓娅的时候,卓娅的一些细微的变化,让他感觉已经超出了自己的知识范围,难道真如之前一些人工智能的先驱所说的那样,人工智能也会在特殊的情况下自我进化,最终拥有自由意志吗?
  “我还是不懂!”卓娅似乎理解不到唐博士所说的意思,同时间,也仿佛对唐博士所说的这些知识不感兴趣,只是追问到:“唐博士,那么,我要怎么才能拥有自己的灵魂呢?你可以帮我制造一个灵魂吗?”
  “这个......”唐博士短暂的沉默了一下,原本想直接告诉卓娅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突然又觉得那样说会让卓娅陷入绝望,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对卓娅有了一种新的认识,感觉她就像一个真实的小姑娘一样,而自己,则不愿将残酷的事实告诉她:“我是一个凡人,没有这个能力,或许......或许有一些神灵可以吧!”
  “神灵!?”卓娅似乎很感兴趣,程序里快速搜索后,问到:“就是‘希望之星’天空中出现的那两个巨大的人吗?一个叫做佛主,一个叫做上帝。我看到很多人都在跪拜他们。”
  “恩!他们也是神灵!不过......”唐博士心想,要说那两个能给予卓娅灵魂的话,那卓娅要是相信了,整天去拜神求佛的,那还得了,而且从目前她的细微变化来看,走到那一步,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自己得想个办法搪塞过去才行。
  “不过什么......”
  “神灵也分很多种,有一些神灵是没有制造灵魂的能力的!比如‘希望之星’上空的那两个,他们是专管赏善罚恶的!”唐博士首先就把那两位给否了。
  “那那些神灵才能制造灵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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