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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柳风受了内伤,李茂洲已经派人送来几瓶疗伤的良药,最多三天便能痊愈。为防窦家又在途中设埋伏,周宏决定等到他痊愈了再出发。
到第二天傍晚,李茂洲派人来请,周宏带着白柳风来到了他的私宅中。
桌上摆着十几样精致的小菜,三人边吃边聊。吃完,李茂洲命人撤去菜肴,换上清茶。
“这次查抄飞云庄,一些资产交给朝廷。其余的——”李茂洲看向周宏,“一份送给恭庆王,一份送给你。”说完,不等周宏回话,命军士抬上七个箱子。
前四个箱子很沉,每个由四个军士抬着,一步步走来,虽然小心地轻放,仍然“咚”一声落地,地面微微一颤。
箱子一个个打开,屋里顿时光芒闪耀。前四个箱子,里面都是金锭银锭,少说也有十几万两。飞云庄仅田地就有五千多亩,还经营着当铺、丝绸、茶叶、酒楼各种铺子,这些年来敛财无数。后面两个箱子中,全部是丹药。最后一个箱子里,装得却是刀剑。
“一共有金锭五万两,银锭十万两。这最后一箱子的兵器,是我私人送给你的。”
一两金子至少值二十两银子,这五万两金锭便值百万两白银。李茂洲待我确实诚恳,让人敬佩。
李茂洲看向周宏,“带兵之道,首推‘恩威并施’四字。对士兵首先要有恩,把士兵当成自家的兄弟,给了他们恩惠,他们才能心甘情愿为你效命,战斗时拧成一股绳,所向披靡。千万不能舍不得银子。这一箱刀剑,全部用上等的玄钢精心打造,每一柄至少值五百两银子。谁若立了功,办事牢靠,赏一柄出去,便是代代相传的传家宝,保证他对你死心塌地。”
周宏心中一震。这样的宝刀宝剑,都是有价无市,捧着银子也极难买到。连忙向李茂洲施个大礼,“多谢大人垂爱,感激不尽!”
李茂洲不以为然,摆摆手,“我把贤弟当成自家人,不必客套。”
军中发放的军饷,一个月不过几两碎银,普通的士兵,只有区区四两,还有可能被克扣一些。仅凭这点银子,作战时极难心甘情愿去拼死,一见苗头不对,首先想到的便是逃命。世家子弟去军中历练带兵,都要带上大笔金银财物,用来收买人心,这已是不成文的惯例。
“有了恩,如何立威,这便要赏罚分明。不徇私,不偏袒,不凭好恶说话行事,众人才能心服口服,对你尊敬。你的威信自然立了起来。”
这些都是李茂洲的经验体会,句句金玉良言。虽然书中也这么讲,但那是死道理,哪有耳听面授来得实在深刻。周宏又是深深一拜,“多谢大人赐教,我牢记在心!”
“还有一处”,李茂洲郑重道,“中午那顿,一定要有肉。晚上那顿,无论如何不能饮酒!”
训练需要的是体能。中午吃肉,补充了上午的消耗,下午训练也有体力精神。晚上饮酒,是怕夜间巡逻站岗松懈,让敌人有机可乘。所谓酒后误事,每每如此。
周宏深深点头,感激不已。
“我还有一事想请大人帮忙。我这位兄弟白柳风,因为一些事,需要重新置办户籍。”
经过这几天与李茂洲的接触,知道他是个重情重义的性情汉子,这才放心把这事说出来。白柳风是逃犯,只要重新置办了户籍,便洗白了身份,不用担心朝廷的追捕。
李茂洲精明无比,心知肚明,看向白柳风,也不问什么,笑着道:“小事,明早去找陈师爷,由他带着你到户部司走一趟。”
白柳风立即拜谢。
李茂洲又讲了些带兵心得,行军打仗的事例,三人谈得投机,聊了近两个时辰,到了深夜,才送周宏与白柳风回到驿站。
休息了三日,等白柳风的伤完全好了,才离开豪安郡。李茂洲派了二十个精锐骑兵,一直护送到出了豪州地界,才返回。
“现在已到金州,离金州大营只有二百多里。快马加鞭,一个多时辰便到。”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欢喜,总算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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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斗门的议事大堂中,堂中众人神色黯然,憋着怒火。
“天赐武学道术双修,又有蝉翼灰芒甲、裂虹剑,可以说是万人难敌。李茂洲那就算有高人,天赐也不至于连个逃命的机会都没有。”窦荣身旁的一个年轻人道。
这个年轻人身材修长,面色俊朗,身穿鹅黄色金丝云纹锦衣,腰缠暗红镶白玉腰带,显得贵气逼人。竟然是窦荣的大儿子:周天刚。
“从今以后,李茂洲便是我窦家的死敌,必杀!”门主窦千问气得狠狠咬起牙,像头发怒的猛虎,“但这件事已经闹大,不仅皇帝,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们不能明目张胆行事,最近必须安分。”
“皇帝收到李茂洲的奏折,还当着群臣的面夸赞了他,说他不畏强权刚正不阿,是百官的表率,明摆着在看我们窦家的笑话。”周天刚的眼神中透着毫不掩饰的不满,看向窦千问,“只要王爷当上了太子,登基大宝,杀李茂洲不费吹灰之力。王爷一收到天赐的死讯,便派人暗中调查。那一日追杀天赐的人中,确实有周宏。”
周天刚口中的“王爷”,自然是指大皇子宝庆王。
“这个小贱种,三番两次与我们作对,一切都因他而起,就是死一万次也不能赎罪!”窦荣怒气冲冲。
“金州大营地处南蛮之地,在双龙岭脚下,山中遍布毒虫毒瘴,是片不毛之地。双龙岭一带,是往生教的地盘,往生教经常袭杀在山中巡视的军差,年年不休。大营紧靠着南海,连通着诸多海外岛国,海匪肆意横行,被敌国资助,专门袭杀我大赫的官船。何况军中本是虎狼之地,吃人不吐骨头,就凭他一个文弱书生,无门无势,拎着剑便想去建功立业,倒不如说是去送死。”周天刚冷笑一声。
“不能小瞧了他。”窦千问摆摆手,“从勋上人开始,直到现在,出了这么多事,件件都牵扯到他,他却平安无事,世上没有这么凑巧的,他定然有什么手段。”
这么一说,大堂中众人顿时哑口无言,一个个蹙起眉。
“到了军中,不便活捉,只能杀了,真是便宜了这个小崽子。”窦千问皱起眉。
“或许还能活捉,这事交给我。”窦荣阴恻恻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