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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宏依然毕恭毕敬站着,面色安静,瞧不出丝毫异样。仿佛那句话就是随口一说。
勋上人不觉捏紧了拳。如果李天贵不是被他瞬间杀死,而是被他生擒,那十有八九会把我供出去。并不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周宏分明在警告我:他身后有高人!
莫非他身上的空间灵器里真藏着一位绝世高人?这位绝世高人肯定身受重伤,躲在里面疗伤,只有周宏到了生死关头他才会出手相助。拿出乌奎堂主的人头,是在增加警告的分量!
一切都理顺了,豁然开朗。
勋上人心内一震,顿觉如芒在背。干咳一声,又看向周宏,“你肯定没有嫌疑。这种流言蜚语纯属无稽之谈,你不必挂在心上。”
周宏点点头,“我身后哪来的什么高人,这种无端的猜疑实在荒唐至极。”
勋上人也点点头,又说了几句,便让周宏回去。
望着周宏远去的背影,勋上人咬着牙,深深皱起眉,心头涌出一股沉沉的凝重。宝物就在眼前,似触手可及,却又远在天边。肥肉就在嘴边,却吃不着,只能干咽口水。
虽然心中仍有诸多困惑,但周宏这一次,是在实实在在警告我!
忍不住轻叹一声。不能冒然对周宏下手,这事要从长计议。关键是周宏已经知晓我的意图,肯定会对我倍加防范,何况那位神秘的高人深不可测,修为不在我之下,以后该如何下手?
苦恼了两日,郁结在怀。到了第三天中午,刚吃完饭,堂主许文斌突然来找,两人一起急匆匆进了密室。
许文斌拿出宝庆王写的密信,勋上人赶紧接过来,只有一句话,共八个字:静观其变,恪尽职守。
两人都不吭声。显然,宝庆王也理不清头绪,查不出什么,只能按原先的计划来,稳住阵脚,走一步看一步。
许文斌久久皱着眉,看向勋上人,“乌奎堂主总算是有了下落,但不知道为何要杀了李天贵。李天贵与这事不可能有牵扯。启动炼灵阵在即,也许有人在故弄玄虚,虚张声势,想干扰朝廷的部署。”
“虚张声势。”勋上人小声念叨。
虚张声势!
心内陡然一震!之前怎么没想到,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周宏身上仍有诸多疑点,令人费解。如果他身后有绝世高人,那日在山中柳风追杀他时,怎么会让柳风轻易逃走!连斩龙剑都亮了出来,按理应杀人灭口,不能让柳风泄露了秘密。定是那位高人受伤太重,周宏不能与他随时联系。甚至于,压根没有什么绝世高人,周宏能杀死乌奎堂主、李天贵纯属依靠空间灵器进行偷袭。但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杀死我,所以主动拿出那两人的人头来吓唬我,想让我知难而退!
故弄玄虚,虚张声势!
这么一想,霎时豁然开朗,心中长长松口气,顿感一身轻松,几日来的阴霾豁然散去,脸上不觉露出一丝冷笑。
这小崽子端的狡猾,骗得我愁苦了几日,差点中了他的诡计!
既然他心虚,我要尽快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许文斌瞧着勋上人,见他脸上阴晴不定,似乎心不在焉,蹙起眉问:“你在想什么?”
“哦。”勋上人猛然回过神,干巴巴笑了笑,嘴上打着哈哈,“我在想敌人究竟有什么意图,似乎有意想让我们摸不着头绪。不管怎么样,肯定斗不过皇帝。”
许文斌也笑了笑,“那是自然。皇帝的镇国灵器天威神舰无可匹敌,就算敬尊堂与亡国皇帝郑玄公真有勾结,一起搞鬼,也不是天威神舰的对手。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就怕到最后他们没折腾到皇帝,没折腾到宝庆王,却害苦了我们这些小鱼小虾。太远的事我们没法去操心,任他狂风暴雨,学堂里肯定不能出乱子。现在已经人心惶惶,能守好眼前这一亩三分地便是天下大吉。”
“是啊是啊。”勋上人应付着,“我们要倍加提防。”心中却苦笑连连,所有人都被周宏蒙骗了,事情的真相其实简单无比。
两人谈了一会,便离开密室。
勋上人回到家,赶紧拿出笔墨,飞速写张纸条,绑在信鸽的细腿上。放飞了信鸽,望着它消失在天际,面容舒扬,心中说不出的舒畅。
估计那件空间灵器里确实有位绝世高人,也许就是他摄走了那只炼魂瓶!但这位绝世高人肯定受了重伤,不能轻易出手。既然周宏在虚张声势,说明他多少有些心虚。也许那人已经去闭关疗伤了,不能再与周宏联络。这些都是猜测,与周宏摊牌终究有点风险,但自古成大事者,没有不冒险的。叫上柳风,关键时刻便拿柳风当个挡箭牌。
等明日杀了周宏,取了那件空间灵器。就算那位绝世高人日后恢复过来,我对他以礼相待,想必也不会找我的麻烦。周宏又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两人相识不过几个月而已,不会有什么深厚的感情,那人犯不着为了周宏与我拼命。而且我能给他的,比周宏多出一万倍,与我合作肯定受益更多,这个道理他定然明白。
白面煞收到勋上人的飞鸽传信,展开纸条一看,心忽然一抖,面色煞白……
到了傍晚,勋上人又叫来周宏。
“明日上午巳时初,到药田的牌坊下等我,我们去那山洞里瞧瞧,我要仔细查看。”
周宏心头猛然一沉,抖得厉害,难道这老狐狸要对我下手?
勋上人瞧着周宏,微微眯起眼,不知在琢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