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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麦自然无毒,之所以说食用方法不对,只是方晓思忖,这个时代人民文化水平普遍不高,比起跟他们讲大道理,却还不如直接找个亲身示范证伪的由头,来的更简单一些。而这由头,也不过是他曾经听过的一句谚语,原汤化原食而已。
咸阳不同于北地九原数郡,那里有蒙恬经营了近十年,在那里只要政令不是太过离谱,那么将军府说的话,便几乎无人会质疑。
可在咸阳,特别是现在的咸阳,情况却大为不同。
李斯、赵高与胡亥,将大秦朝廷历经六世积累的信誉与口碑,几乎败的干干净净,而这其中最让关中黔首痛恨的就是连连增加的口赋。
在了解到胡亥为了支撑起关东战事、自己享乐与修筑皇陵而连年的增收,到底有多恐怖之后,就连方晓自己,都不由的后背拔凉拔凉的。
大半年的时间之内,接连征收了超过二十次口赋,并且一次征收的比一次还要高,赋税足以让一个原本富裕的中产家庭直接破产,这样的朝廷,怪不得在原本的历史上,刘季只是约法三章,就可以得到关中百姓的拥戴。
现在方晓要做的就是将朝廷的信誉,重新树立起来。
类似徙木立信的把戏,显然已经无法满足关中秦人了,在与姚贾、陈平等人讨论过后,除却减免赋税,效仿商君古法,鼓励人民自救,并且开放上林苑之外,方晓还将主意打到了宣传口上。
宣传,对于秦汉时期的人民来说,基本上是一种十分新鲜的事务,毕竟这个时代娱乐匮乏,战事频仍,消息传递也不方便,所以宣传什么的,基本只是靠吼。
于是为了解决这一点,方晓专门从军中,将辛夷这位动手能力与理解能力极强的都尉抽调了出来,并且将脑海中仅有的关于如何造纸的想法灌输下去,随后便两手一甩,只等结果了。
“当领导的感觉还真不赖!”
在心中感叹了一句之后,这些时日来忙的脚不沾地的方晓难免有些志得意满。
这已经是他进入咸阳城,号称镇国皇太子的第十五日,而早在进城的第一日,他就已经派遣快马北上,去将王妗以及公孙易接来。
这倒不是他假公济私,再说了,皇太子的事情,能叫私事么?那叫国家大事。
而之所以这么快就要将王妗接来的原因,实在是在他这能想起的人物之中,对于戏剧训练有经验的,也就只有王妗一人了。
如今关中疲敝,天下分崩离析,若想仅靠北地支撑,便去打败以项籍为首的逆贼,那简直无异于痴人说梦。
所以方晓要做的就是让大秦,重新回复往日的活力。
传统帝王该如何做到这一点他不甚明了,但读过神书-屠龙纲要全五卷的方晓,却有着十分明确的目标。
那就是发动人民群众的力量,而要唤起已经疲敝了的人民群众的力量,那首先要做的,就是宣传。
“俊儿!”
从北地而来的王妗,一颗心早就飞到了自己的长子身上,而公孙俊也早就在咸阳宫门口等着自己的母亲了。
母子相见,本来是有许多话要说的,但仅仅分隔的这数个月,却仿佛在这对母子之间,生出了一道无形的隔阂。
两人相顾无言,而这次见面,则是以公孙俊恭敬的行礼之后,便随着陈平去读书而告终。
看着公孙俊离去的背影,王妗一时神色黯然,年纪小小的公孙易,也是有些想不明白,本来疼爱自己,与自己无话不说的哥哥,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夫人,来日方长,俊儿是理解你的,只是你们太久未见,所以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相处罢了,以后会好的!”
“是!”
王妗长出了一口气,默默点头,旋即将目光放在方晓身上,嫣然一笑却是轻声问道,“良人这么着急的将我从九原唤来,恐怕除了思念之外,还有别的事情罢?”
“知我者夫人也!”
方晓老脸一红,当即便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他的想法实际上也十分“朴素”。
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即便没有纸张,做不了报纸,写不了寓言小故事,但是戏剧的宣传方式,就丝毫不比那两种来的差了。
而方晓要王妗做的,也便是暂时充任,临时组建的“宣传部部长”而已。
至于手下嘛,除却叶冲与他手底下的军政委之外,王妗自然可以在军中随意挑选。
毕竟有频阳王氏的金字招牌,这样在军中的隆高声望,却是不用白不用。
将王妗安置妥当之后,方晓便再次回到了议事厅之中,一头扎到了文案政令起草的茫茫大海之中。
这条新的政令,他早已经与陈平等人商量的差不多了。
“设立文庙与武庙,分别供奉自有夏以来,为诸夏做出过杰出贡献的能臣与武将。”
这样的想法,早在冰天雪地的云中城内,与匈奴人对峙的时候,便已经有了,但当时关于文庙武庙的后备人选设想,只限于秦将而已。
当时他的想法十分简单,那就是以万古流芳,得享永世香火来激励麾下将领,让他们可以拼死效命,这也就是他当日告诉众人,日后还会有的“更好的”东西。
可当陈平知道了这个点子以后,却是一拍大腿,直接上书建议,将两庙的范围,扩大至整个诸夏的历史。
方晓何人?老键盘政治家了,稍稍一点便即通透无比。
“陈君,你的意思是,想借两庙打造成供奉诸夏共同先贤的唯一祭祀神庙,将天下人的心笼络于其中,进而让日后这天下仅有秦人,而再没有齐楚燕韩赵魏之分?”
“然也,看来皇太子殿下也已经想到了。”
再次被看穿心思,陈平却没有了当初的惊慌,有的只是理所应当。
“那么以你所见,第一批入庙之人都应有谁?”
“臣见识浅薄,敢请左丞相与宗正大人共同商议!”
摇了摇头,回想了一下当日议事之时,“和谐有爱”的讨论场面,方晓的脸上也是显出了一丝笑意。
若不亲身经历,又有谁能够想象得到,这等只出现在历史文献之中的“大佬”们,为了一个名字,也可以争论的面红耳赤。
“入文庙者第一,当属开周之功臣,姜姓吕氏,太公望,有太公望方有大周八百年传承。”
少一思索,方晓便提笔写下了吕尚之名。
而至于这第一位入庙者,到底该是吕尚还是周公旦,当日姚贾与子婴可是吵得天翻地覆,最后到底还是子婴说不过姚贾,于是无奈让了先。
“入文庙者第二,当属兴齐之贤相,姬姓管氏,夷吾,管夷吾开齐之利市,于齐变法助齐称霸,开启春秋大幕,而后更助燕剿灭山戎蛮夷,守护诸夏传承。”
这管夷吾之名,无论姚贾还是子婴,却都是颔首认可,并未争论。
而第三人选,却是让陈平都不由的加入了争论之中,无他,方晓提出了两个人名,其一乃是于魏国变法的法家鼻祖李悝,其二则同样是于魏国变法的名士吴起。
这一番争吵三人却是谁也不愿想让,三人之间唇枪舌剑,看的方晓额头直冒冒冷汗,最后无奈,他只能打断三人,善做主张直接扔出了第三个名字,于是这才止住了三人的争吵。
“入文庙者第三,开大秦六世余烈之功臣,姬姓公孙氏,鞅,于秦变法,一部商君书让历任秦王奉为圭臬,终于始皇帝之手,统一天下!”
这三人,之后方晓心中原本还有许多名字,但是看着吵得面红耳赤的三人,他却也不得不暂时作罢,留待日后慢慢填补。
“三人便三人罢,反正作用起到了就行!”
吹干了墨迹,将书帛放于一旁,随后开始书写,第一批入武庙的成员。
相比于仅有三人的文庙,武庙的成员显然要多一些。
首当其冲者,自然是兵家的祖师爷,孙武,此人入庙,三人谁也没有异议。
第二位则是大秦名将司马错,若非此人,秦的版图之中,便不可能有巴蜀一地,而若无司马错带兵入蜀,当地的蛮夷也只会将秦人视若猪狗。
既然司马错入庙,三人都没有争论,那么第三、四、五位,三人就更没有争论的空间了。
“第三位,大秦武安君白起,第四位,赵之武安君李牧,第五位大秦武成候王翦!”
一口气写下最后三个名字,方晓的眼前,似乎有诸般身影闪过。
就在落笔的同时,他甚至产生了一种,书写历史的厚重感觉。
“只希望陈平的谋算有用罢,日后当秦再次一统,天下人看到文武二庙之中,有齐人,有赵人,甚至日后还有可能添加魏人、燕人等等能臣名将之后,可以在心中生出,我们都是夏人都是秦人的感觉罢!”
…………
南阳郡宛城之外,刘季狼狈的骑在马上,夺路而走,他身后则是同样惊慌的夏侯婴与吕泽,而至于萧何、张良,则是于乱军之中彻底走散。
就在半日之前,李信率领的大军终于自刘季手中再次攻克了宛城,甚至若非周勃与灌婴心生不忍,暗暗网开一面,刘季能否逃出生天,都是一个未知之数。
坐在马上扭头看向身后的残兵败将,刘季心中一时间苦涩难言。
他并不是没有败过,但这场仗败的实在是太过憋屈了。
直到如今,他都有些想不明白,为何秦人的石砲能够射那么远,而那高耸入云,几乎与城墙齐高的古怪工程器械,他更是连见都没见过。
可最让刘季赶到难受的却还是周勃与灌婴二人。
他总是感觉,这两人本应该是他的左膀右臂才是!
“沛公,我们现在去哪?”
气喘吁吁的奔逃出了数十里之后,吕泽与夏侯婴收敛残兵,整理一番之后,发现居然还能聚拢数万兵马。
可这数万兵马却已经是士气全无,跟在他们身旁,也不过是惯性使然而已。
“走!去巨鹿!去找我那结拜弟弟,找他借人,借兵,借粮,而后兵合一处,乃公就还不信了,这暴秦还能因为一人而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