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交换

　　“难道这些液体……是为了给我续命的药？”温云飞有些恍然，觉得自己可能错怪了吴仁，不过对方奇奇怪怪的态度仍然让他警惕，更何况转念一想，这些药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了。”吴仁继续道，“第一，就这样坚持着，但估计活不过两个月。”
　　“第二，换一具生命力更强的身体。”
　　“换身体？”温云飞心里有些震惊，这第二条路听起来有些太匪夷所思了，人的身体怎么交换？可最近接二连三遇到的超常规事件已经渐渐有些麻痹了他的神经，心底觉得可能真有可行性。
　　不过，这个吴仁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温云飞斟酌了一下语气，“我们还是队友吗？”
　　“当然。”吴仁第一次算是正面回答了温云飞，“甚至，我都已经准备好了要牺牲自己，来帮助你啊！”
　　“啊？牺牲自己？”
　　“是啊，你要想活下去，必须得找一具身体交换。”他的脸上露出了真挚的笑容，“我愿意把自己的身体贡献出来，和你交换哦。”
　　……
　　温云飞租住的公寓内。
　　这是一间套房，三室两厅两卫的，被租房公司分隔成了几间单独的隔间，以期能多赚点租金。
　　此刻，整栋楼的租户都被疏散了。几队荷枪实弹的士兵正占据了包括上下两层在内的全部要害据点，附近楼层视野位置较佳的地点也早就安排了狙击手待命。
　　气氛剑拔弩张，就好像是对待危险的恐怖分子。
　　温云飞租住的小隔间里，五名身着某种制服的人员正严阵以待，中间的一张桌子上，一台笔记本电脑，正播放着“轮回实景直播”这款APP的内容，画面上的人正是温云飞。
　　“头儿，他会从这边退出吗？”
　　一名年纪看上去不大的小伙开口询问，脸上有几分紧张，又带着些兴奋。
　　他的名字叫王晓阳，今年刚参加工作，只是因为本身具有的特殊“天赋”被选入这个小组，这还是第一次出任务。
　　“还不清楚。”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中年男子斜倚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起来并不像他的同事们那么紧张，“目前我国境内还没有成功从第一个场景里脱出的主播，这个温云飞的一周生存时间是有明确任务时间里最短的。”
　　“当然，除了死掉的。”他补充道，“只是，这个能不能活着出来，也还是个未知数。”
　　中年男子说着看了眼时间，距离温云飞7天任务限定完成时间，只剩下不到两个小时……
　　……
　　病房内。
　　听到吴仁交换身体的建议，温云飞本能地有些抗拒，“为什么？这样你的牺牲有点大了吧？”
　　“不不不，”吴仁摆了摆手，“没什么牺牲的，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他很有耐心地和温云飞解释：“我本就是一个感情缺失的人，支撑我活下去的，不过是好奇心罢了。”
　　“我从有记忆开始，就生活在这所精神病院，可不论我怎么努力，就是无法离开这里。”
　　“就我的认知来讲，这家精神病院，只应该是一栋楼而已，怎么会出不去呢？”
　　“除非我的确是一个精神病……”吴仁说着，自己呵呵笑了起来。
　　温云飞心里有些恐惧，对方自顾自的描述让他不禁想起了之前APP给过的一个情报：
　　【超模敌人情报】
　　【代号：X，姓名不明】
　　【这所精神病院中的零号病人，他的来历无人知晓，姓名无人知晓，只有一个代号，“X”】
　　【特点：高智商，精于布局，情感缺失】
　　【出没区域：D区（病院东北方向）】
　　“难道……他是X？”温云飞心里泛起这个念头，又被自己排除了，毕竟，如果是敌人的话，要自己死也实在太容易了，放着不管就行了。
　　“直到，我遇见了一个‘外来者’。”吴仁没管温云飞心里正在想什么，继续像是讲故事一样说起了起来。
　　“我？”温云飞此时已经确定，这个吴仁根本就不是什么主播，而是这个精神病院副本里的土著。
　　“不，你的前任……”吴仁看了他一眼，“好像是叫……黄刚……”
　　温云飞猛然睁大了眼睛，扭头看向吴仁。
　　黄刚……不就是自己进来之前，死去的那个主播吗？难道，自己进来的，就是那个副本？
　　吴仁摆弄了一下手上的手机，翻到了一张特定的页面，拿给温云飞看，上面主播的名字赫然是：黄刚。
　　“我才发现，原来我们这些人，只是一个直播场景中的道具人啊……”他说着，脸上露出悲悯的神色，“这是多么让人悲伤的一件事啊。”
　　“好在，”吴仁一边说着，一边给温云飞注射了一管试剂，“你又来了。”
　　他拿起温云飞的手，解开了温云飞自己的手机，一步步进行操作，而温云飞在被注射那管试剂后，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只能睁着双眼，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这次，我不会再让你死去了。”
　　温云飞的手指在操纵下点开了系统商城，他的账户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拥有了213个代币。
　　手指在系统商城中找到了一项名为【互换身体】的技能，技能描述明确说明了这是一个一次性的技能，价值200代币。
　　使用条件是必须获得对方意志的同意，且两人需有5平方厘米以上的身体接触，接触时间需达到10分钟。
　　“我擦！怎么光需要对方同意就行了？我自己不同意啊！”温云飞在心里呐喊，可他现在连控制声带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点下了“确认使用”的选项。
　　接下来，是漫长的10分钟等待。
　　温云飞还能保持自己的意识，可他此刻的脑中好像成了一团浆糊，思维慢慢变得迟钝下来，眼中看到的东西也都开始失去意义和概念，就连墙壁和灯是些什么似乎都不知道了。
　　吴仁的笑脸依然倒映在温云飞的瞳孔中，只是这究竟有什么意义，自己会变成怎样，这一切，温云飞都无可想象了。
　　然而，就在他的意识完全消散之际，胸口贴身带着的那枚吊坠，忽然爆发出了夺目的光芒，透过衣物，照亮了整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