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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上的伤……没事吧？”
女子看着陈枭问道。
“一点儿皮外伤，没什么要紧的。”
陈枭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可鲜血瞬间又渗了出来，手掌上面缠着的布条很快就被浸透。
“不行，血都已经流出来了，你等我一下。”
女子看到陈枭手上的鲜血，立刻跑进厢房拿出药箱和水壶，道：“我来给你清洗包扎一下，要是感染的话就麻烦了。”
说着，她也不管陈枭同不同意，直接拽着他走到旁边坐下。
“可能会有些疼，你忍一下。”
女子解开布条，先是小心翼翼的用水清洗伤口，又拿出白药涂抹到伤口上，最后用纱布缠了几圈，“好了，这几天不要沾水，过段日子就可以愈合了。”
“谢谢。”
陈枭看着手上的纱布，笑道：“李警官，你学过医吗？”
李凤仪摇头道：“没有啊，这都是在警校上急救课时学的，教员说做我们这一行的很容易受伤，如果懂得多一些，就能让自己少遭点罪，说不定关键时候还能救自己一命。”
收拾好药箱，李凤仪开口问道：“陈先生，你是内地来香港的吗？”
“你怎么知道？”
“从你说话就能听出来。”李凤仪把药箱放到一旁，兴致勃勃的道：“我听说内地有很多好玩的地方，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陈枭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你一个人还是暂时先不要去了，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免得再遇到别的麻烦事。”
“对了，李警官。”
陈枭突然又问道：“你知不知道刚才出去那个人是什么来头？”
“哪个人？”
“就是那个很高的印度人。”
“哦，原来你说的是他。”李凤仪恍然道：“他是半年前从印度来香港的，在附近的泰国餐馆打零工维持生活，几乎每天都会来这里找龙伯，好像是叫……叫莫尼星……还是莫……”
“是莫克星！”
龙伯从厢房走出来，脸色虽然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看上去已经好了很多，“他是来自印度的苦行僧，通过苦行的修炼方式，打开了自身的心灵之道，将古传的天竺瑜伽奥义修行到极致，能随心所欲操纵自己的身躯。”
“龙伯，什么是苦行啊？”
李凤仪过去把龙伯到椅子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苦行，是一种修行自身的方式。”陈枭沉声道：“这是由古天竺传下来的修行方式，顾名思义，就是以种种苦难行为来磨练自己，从而达到超脱领悟的境界。”
“行火山，卧雪中，寒不衣，饥不食，渴不饮……”
“据说释迦摩尼成道前，也曾经参悟过苦禅之道六年，但是却没有由此解脱，所以被正统的佛教视为旁门，经书有云：至苦至困，非是圣道，凡人所不能为也……”
听完陈枭的讲述，李凤仪不由打了个寒颤：“那不就是自残……”
“没错，真正的苦行几乎就等于自残。”
龙伯叹道：“可这个莫克星也的确了不起，竟然让他凭着大毅力和大决心，以苦禅的方式证得了阿罗汉果位，并且领悟了佛门六通中的宿命通，可以看到自身及旁人的三世因果，只可惜他能看到因果，却无法走出因果的束缚。”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陈枭想起龙伯告诫莫克星的话，道：“他此次来香港，想必就是为了前世的因果，而且这份因果怕也不是什么善因善果。”
“至于是佛还是魔，就看他一念之间了。”
龙伯没有说话。
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
九龙弥敦道七号16字楼。
龙骧国术会。
林天赐脸色凝重的站在老人身旁，手里还拿着一封帖子，开口处可以明显看到朱红色的火漆。
“爷爷，他们已经把战帖送过来了，我们接还是不接？”
“当然要接。”老人笑道：“人家都已经把帖子送上门了，那我们岂有不接之理？”
“可他们这是趁人之危！”
一个中年男人忍不住道：“师爷，他们分明是看您的身体状况不如早年，所以才会趁这个机会上门挑战，想要借您……”
“想要借我当成名，那也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能耐。”
老人坐在椅子上，看过信封中的帖子后，声音很是平淡的道：“回帖，七日之后，我在这里等着他们，就如他们所言，十局分胜负，先赢七局者胜出，而且……”
“此战若是哪一家输了，就当众折枪破匾，永不踏入武行半步。”
老人的话语虽轻，但是却掷地有声，眸中似有寒芒闪过，就好像是一头苍老的雄狮，虽然爪牙不似往昔狰狞锋利，却也不是什么鼠狗之辈都可以挑战的，必须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而林天赐听了，心底立时一凛。
他知道，老爷子这是拿自己毕生的名声和心血当赌注，想要在他还活着的时候，替后人把所有的恩怨都清了，这样即使对方心中有所顾忌，也不得不接下这个条件应战，否则日后就无法在武行立足了。
可如今不比当年。
老爷子年岁已高，体力不复往昔，正所谓拳怕少壮，就算对方功夫不如老爷子，凭借体力也能占得上风。
“天赐，你亲自去回帖。”
“是，爷爷。”
老人亲笔手书了一封回帖，同样用火漆烙印封好，由林天赐送往了下书人所在之处。
“唉，岁数大了，坐一会儿身体就乏累了。”老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对旁边的众人说道：“行了，你们也别站在这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荒废了功夫，有你们师爷我在，天还塌不下来。”
“师爷，我扶您回去休息。”
先前说话的中年人走过来扶着老人向后面走去。
“阿南，这次斗拳是你扬名的机会，要好好把握住。”老人淡淡道：“这个武馆以后还要由你来继承，若是不借此扬名，以后上门挑战你的人会更多。”
“是，师爷。”
中年人很恭谨的点头。
“屠手佛心，上了拳台生死不由人，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心太软了。”老人连连摇头。
眼中既是欣慰也有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