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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水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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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以岩为骨。
  
      猿山,位于万兽国南部,地势险峻,雨水充沛的潮州省。
  
      百多年前,潮州还是一片泥泞之地,弥漫的雨水、决堤的山洪让原住民苦不堪言。
  
      但恰因地域险恶,那场乱世之争竟未波及此处,反倒有越来越多的逃难者移居此地。
  
      后来,万兽国建立,将这潮州纳入版图,经年水患是必须解决的。
  
      多种方案被否,最终,猿族提出,搬山移海之策,在地势反差地带,以高山为堤,低岭为道,疏、堵并用。
  
      因工程浩大,正当两族和平条约签订,猿族为表兽族诚意,游说多个兽族大型族群,出动扶摇境二十有余。更有两族天人助阵,硬生生将多处潮州山脉砸沉、或是截断搬离,开辟大型河道。
  
      河名:怒龙。
  
      要知道,当时两族皆不同程度受创,巅峰战力或死或残,正是休养生息之时。两族天人,不过一掌之数。
  
      而猿山,便是堤道前端堡垒之一。
  
      万兽国境内,猿族几乎都属于此脉。
  
      喧嚣的水声,排山倒海般自天际倾泻而下,确如发怒的银龙,隆隆咆哮,激荡起浪涛阵阵。
  
      怒龙河上,身形依旧挺拔的猿委员长缓缓将猿啸哀骨灰扬撒入飞逝的水流之中。
  
      在众人所看不见的视角下,猿委员长眸底悲色流露,他默声道:“若有六道……若有轮回……若有来生……大家,都莫生在猿族了。猿族,有我就够。”
  
      伴随着茫茫骨灰被撒入,猿山之上,鸟哭猿啼,哀声不止。
  
      他们知道,那个被族人所看重的坚毅少年,从今起,只存在他们回忆中,与万千牺牲的猿族同胞们一起,慢慢被时光所湮灭。
  
      “猿族认为,水葬是神圣的,为两族牺牲也是神圣的。所以每一位牺牲的猿族,在征得家人同意之后,就会进行水葬。”吊唁的人群末端,韩忠君望着气沉如山的猿委员长,感叹道。
  
      道心如顽石一般坚硬,只是可惜……
  
      本来以他的身份,来送数代之远的旧交晚辈于理不合,但此次,猿啸哀的死,与第一军校教师有关,于情于理他都该到场。
  
      许嘉楠白了他一眼,无奈传音道:“老师,这在中学生必读课外书——《万族风俗·上册》内有,您无需向我解释。”
  
      “这样啊!老了,记不清了。嘉楠啊,老猿是我为数不多敬佩的人……不对,是为数不多敬佩的猿……总之,要尽快给他一个交代。里暗只是我们给大众的交代,给老猿的,必须是真相。”
  
      “尽快尽快,您说得倒是轻巧。”许嘉楠吐槽着,目光在泾渭分明的两族族群上掠过。
  
      真相,我能给。
  
      可你们又是否愿意让幕后黑手付出代价?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轻微弧度,似已预料到了结果,但他的目光再落到韩忠君身上时,眼神又多了丝莫名的期盼。
  
      老师,别让我失望啊……
  
      来宾之中,通体黝黑的虎幺幺闭目默哀,在众修士、兽族惊诧的目光中额头点地,行了个大礼。
  
      而其身侧的虎族扶摇境——虎渊并无阻止之意。
  
      “那虎族是谁?为何行此大礼?”一头皮肤布满深深褶皱,脸上挂着两米有余长牙的年迈象族凑到身侧小巧的麋鹿一族耳边,轻声问道。
  
      被震得耳鸣的麋鹿一族四肢一僵,险些栽倒,他好不容易两眼聚焦,看着象族前辈歉意茫然的目光,也不好发作。
  
      他低声回道:“面貌来看,是虎族的虎幺幺,只是毛发颜色不对……染了?”
  
      他的低声,是真的低声。
  
      年迈象族眼中浑浊,尽是迷茫,他呼扇着大耳,压根没能听清。
  
      紧接着,一道跌宕起伏的声音从兽群中响起,告诉了他答案,“是虎幺幺无疑!这次猿委员长的后人算是误中副车,本来入局的是虎幺幺,他捡回了一条命,叩个头也是应该的。”
  
      悲伤中的猿族整齐的哀鸣声戛然而止,只余下三两声,而后又整齐地哭嚎起来,声音更盛先前。
  
      “原来如此,看来这虎幺幺也是感性之虎啊!”年迈象族长鼻轻甩,老怀欣慰。
  
      人族电视剧中,有的人受到极大刺激,一夜白头,这也有不少实例。
  
      虎幺幺是虎耀黎之弟,这猿族小友与其兄长死亡有共通之处。再得知猿啸哀算是替自己而死,倍受刺激,一夜黑头也是有可能的。
  
      “那可不。不过,我听说那件事主要目的是针对一位人族少年,也不知那人族有没有来……哎呀呀!算了算了,不说了,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另一个方向,同样来向不明的声音响彻猿山。
  
      一时间,气氛无比怪异,不少兽族眸中皆是泛着冷意,而那些人族也是眉头紧蹙,在来宾之中搜罗,怒不可遏。
  
      数名扶摇境眼中异色淌过,神识交织,未能从虚空中搜罗到隐藏之人。
  
      怪哉!
  
      “你口中的那位人族,在蔺圣出殡时戳破里暗贼人真面目,饱受折磨依然含笑面对,不屈于贼人淫威之下。
  
      而后在蔺圣封圣时,众目睽睽之下,那少年压制不住暗伤,呕血不止,至今还在石庄市接受治疗。如此英勇不凡、才智双全的人族才俊,怎么到了你嘴里,竟是不堪入目?”
  
      人群后方,人流散开,许嘉楠徐徐走来,他走到一兽族面前,驻足,冷声道:“在兽族中,你也算长者,颇具声名。此手段,你也不觉得肮脏?”
  
      那兽族头宽耳圆,身材娇小,四肢略短,拖着一条长尾巴。
  
      见许嘉楠用着下颚对着自己,看都没看自己一眼,他的眸中血色涌动。
  
      “赤狐一族?不对,是豺族。”
  
      “是豺族老族长,豺狌。据说为了勘破天人已闭关数十年,没想到今日还能见到他。”虎渊神情复杂,似乎从他身上看到多年后的自己。
  
      失败了,身上死气很重,没多少日子。
  
      遥想当年,豺族在旧时代可是兽族数一数二的种族,豺群所过之处,即便是虎族也不得不避让。
  
      巅峰时期,豺族更是坐拥扶摇境五名,可惜盛极必衰,惹上了不该惹的人……现已是后继无豺。
  
      “虎兄似乎在感慨啊,起码那位没有伤及无辜,否则天人一怒,浮尸百万。”有扶摇境传音调笑道。
  
      虎渊一声低吼,将他的神识打散,回怼道:“没有伤及无辜?当年死的豺族还少?若非犬族、狼族天人赶到调解,豺族只怕已是族灭。”
  
      周边修士炸锅般散作一团,纷纷捂着耳朵,面露痛苦之色,看向虎渊的目光,夹杂着惊惧与不解。
  
      “哼……一因一果,你怎么不说当年那四位扶摇境追杀那位大人?妄图扼杀半步天人,就要承担对方突破的后果。”那声音闷哼一声,似乎吃了个闷亏,但他言语依旧强势。
  
      “一饮一琢,莫非前定,兰因絮果,必有来因。豺族今日,不怪他人。”
  
      那豺狌裂嘴一笑,背部蓬松的毛发乍起,一道庞大兽影自其背部腾起,逼近许嘉楠,他脸上的笑意化作狰狞杀意,“但!豺族即便虚弱,但也非什么阿猫阿狗能欺辱的!小辈,你可知构陷扶摇境是什么下场?”
  
      不对,犬族是我豺族之友,我这么说是不是有点不尊重他们?
  
      豺狌杀意一滞。
  
      算了,我说的是阿狗,又不是阿犬,问题不大。
  
      “前辈,让让可好?我找的,是您身后那位。”面对豺狌示威式的威胁,许嘉楠很无奈。
  
      --------
  
      “还在疑惑吗?”韩青玄搂着唐兴的肩头,亲昵问道。
  
      “不是,只是感到迷茫。一切是那么真切,一切……又是那么不真切。”唐兴挣扎,别扭地将他的手打掉。
  
      摆脱了韩青玄的纠缠,唐兴低下头,抚摸着腕口的银质手环,感受着其中传来的清凉,心情复杂。
  
      这是蔺宓儿在他“苏醒”之后,郑重其事为其戴上的。
  
      虽不清楚这手环的来历,但能被她如此珍重的,定不是寻常之物。
  
      唉!
  
      以后,该如何面对她?
  
      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梦醒,就可以回到封圣之前,回到曲风市,乃至是水蓝星,永溺其中。
  
      “就因为是真的,才更加难以接受,对吗?心中这道坎,很难过吧?”韩青玄换上了一副睿智神情,遮掩自己的失落感。
  
      这刺激法是他与蔺宓儿商议后认定最安全,也是风险最低的一种,可要是自此让唐兴留下心结,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其实更倾向于制造些生死危机来刺激,只要请一位扶摇境护持,就万无一失了,可偏偏那妇人不同意。
  
      妇道人家、妇人之仁!韩青玄心中腹诽不已。
  
      “不是难过,是过不去。”唐兴抬头望天,木然道:“无论真假,都过不去了。真想装作不知情,虚与委蛇,只要不挑明,乐得彼此做糊涂鬼。可过不去啊,堵得难受……”
  
      “说实话,我真的很讨厌你们这样搞,可现在,我更讨厌自己。”
  
      那愧疚感,依旧缠绕在他心中,越演越烈。
  
      韩青玄沉默,脸上笑意消失不见。
  
      他后悔了。
  
      人性是经不住考验的,他本以为唐兴能够看开。否则,他宁愿被蔺宓儿继续记恨,采用自己的办法。
  
      “人心莫测。在计划的开始,就要想到结果,即便有十分的把握,也要有预留方案,保证一环错,两环错,甚至是环环都错,依旧能达到最终目的。”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祖父的教导。
  
      他有想到这种可能吗?
  
      有。
  
      “青玄哥,我需要一张请假条。”唐兴眼中逐渐恢复了神采,他转过身,看向韩青玄。
  
      “请假条?你要去哪?区区开元境,你还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韩青玄有些讶异,也有些不悦。
  
      无法面对,就选择了逃避?
  
      “还是在曲风市,没有去哪。我曾经与许督法监有约,跟他学习一段时间。当然了,关于修行的课程,我还是会去上,至于有的课……特别是关于网络那方面的,我实在提不起兴趣。
  
      我了解过,这方面的课程,季夏学府都未开设,显然键气值对于修行是否有帮助,依旧存在争议。从我个人角度出发,我不大相信这样的‘外力’,我想利用这些时间,跟着许督法监学习,或者是泡泡图书馆也好。”唐兴解释道。
  
      这决定并非临时起意,只是若没有发生这件事的发生,他本打算先充当一两个月的好学生,再在恰当的时间提出。
  
      至于现在,未尝没有逃避的心理。
  
      韩青玄指尖在石墩上快速敲击,思虑片刻,他轻声笑道:“信则有,不信则无,你也成年了,自己做的决定,以后不后悔就行。请假条我来解决。”
  
      键气值的玄奥,即便是祖父、大爷爷都缄默不言。
  
      无数资料比对,确实有部分键气值高的修士突破比常人更迅捷,但也非绝对。而那些勤勤恳恳苦修,甚至是“红名”的修士,照样闯出偌大名堂。
  
      “他怎样了,还好吗?”
  
      “有点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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