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说悄悄话给你听

　　苏耿从录音室内出来，带上录音师递过来的监听耳机，才听了一句，眉头就皱成了川字。
　　整体听完，心情更加沮丧。
　　还是不够明亮。
　　“有什么问题吗？我觉得比上次录的效果要好很多。”
　　坐在录音师旁的红姐仰头看着苏耿。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但依旧没有制作人肯与苏耿合作。
　　红姐只有勉为其难地上了。
　　但真正拿主意的还是苏耿。
　　“我紧张了——”
　　红姐和录音室面面相觑，同时拿起耳机再听了一遍。
　　仔细辨认，还真是。
　　很细微，要不是经苏耿提醒，他们还注意不到。
　　两人又同时暗暗叹了口气，这种事，他们帮不上忙，只能靠自己。
　　“不是说清场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三人听到声音都是一怔，由于各自想着心事，竟没注意有人进来。
　　进门的是肖婉儿，声音虽然不大，却恰好让所有人都能听到。
　　“她怎么来了？”
　　红姐皱了下眉头。
　　肖婉儿，与苏耿同一期进公司的，当时参加星光歌唱大赛拿了第一名。
　　至今已经出过七张专辑，主打的是民歌，虽然销量不如苏耿的专辑火爆，但成绩很稳，稳稳能赚钱的那种。
　　加上她爸爸是二线演员，妈妈是民歌名家，都在娱乐圈内有些名气。
　　所以她在公司的地位不低。
　　也是出了名的横，在公司横着走的那个横。
　　有传言说，她与公司的老板有些亲戚关系，才这么无法无天的。
　　随之而来还有两个助理，和制作人金宝全。
　　她刚才的话正是对其中一个助理说的。
　　进门后，肖婉儿也不看苏耿，只顾着对自己的助理发火。
　　“我下午还有通告，你们怎么做事的？”
　　“歌是给《奋斗青春》做主题曲的，今天是最后期限，耽误了上映，你们担待得了吗？”
　　“……”
　　“气死我了。”
　　可怜两个一米八的大高个，被训得头都不敢抬。
　　制作人金宝全显然与红姐是熟人，碰到这种场面十分的尴尬。
　　不过也只能摊摊手。
　　谁都知道这主脾气火爆，不好伺候。
　　可是，她给公司赚钱，而且关系硬。这就等于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了。
　　没人降得住。
　　谁碰到了，就自认倒霉。
　　反正要合作，也不是长期的，忍忍就过去了。
　　至于她的事，谁爱掺和谁掺和。
　　甚至，他将身子往墙边靠了靠。
　　免得到时候打起来，殃及池鱼。
　　苏耿平时虽然话少，人也和善，但发起真火来，可是伤筋动骨的。
　　君不见，当初那位想占她便宜的制作人，至今还残废着呢。
　　红姐也是头疼。
　　眼见苏耿脸上挂着冷笑，就要上前。
　　更是唬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
　　慌忙双手死死拽住她的胳膊。
　　“我的祖宗额，这肖婉儿小胳膊小腿的，可经受不住你的一拳。”
　　苏耿轻轻拍着红姐的手。
　　“放心，我很讲道理。”
　　红姐却拽得更紧了，问题不是讲不讲道理，问题是怎么讲道理。
　　两伙人正僵持的时候，门再次被推开了。
　　原来那金宝全也是心细，为避免事态扩大，悄悄把门关上了。
　　进来的是苏伯虎和小瑶瑶。
　　后面跟着苏耿的助理李清。
　　虽说，录音室闲人免进，但有关系的，就不是闲人了。
　　苏伯虎听见肖婉儿的骂声，又见姐姐的脸色，立刻知道事情要糟。
　　正要上前，突然小瑶瑶摇了摇他的手。
　　“爸爸，你拿耳朵过来，我说悄悄话给你听。”
　　苏伯虎只得将耳朵凑近。
　　“这位说话的阿姨刚刚放了一个屁。”
　　女儿，你对悄悄话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么大声，全场的人都听到了好吗。
　　肖婉儿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骂人的声音被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脸憋得通红。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
　　苏伯虎用手遮住脸，无语凝噎。
　　哎，女儿才跟林子辰几天啊，就学坏了。
　　上厕所不再说上厕所了，改成拉屎或者拉尿，这哪是个女孩子该说的？
　　另外，什么笨蛋、傻瓜、二货、流氓、败类、呆子……张口就来。
　　还统统都用在他这个做爸爸的身上。
　　他现在正在考虑，下个星期要不要让林子辰带了。
　　肖婉儿怒极转身。
　　见说话的小孩，两三岁的样子，正畏惧地缩在父亲身后，用手捂着口鼻，像是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可是这种事，肖婉儿该怎么解释？
　　她甚至都不好意思去解释。
　　太尴尬，太荒唐，太可笑，太恶心了——
　　众人虽然没什么感觉。
　　但小瑶瑶的身高正好在肖婉儿的臀部，刚进门的时候，又正好站在她的背后。
　　她闻到了，确实很正常。
　　人有三急，这本不是什么事。
　　但被小瑶瑶这么一叫唤。
　　大家看肖婉儿的脸色就都怪怪的。
　　就是她身边的助理，脸上也是堆满了尴尬，把头低得更低了。
　　实在没脸待下去了。
　　肖婉儿甚至场面话都没丢，就扔下众人，砰的一声，摔门走了。
　　然后随着她来的三人，也一起跟了出去。
　　就这么结束了？
　　红姐还有点不可置信，待她将眼睛看向那始作俑者时，小瑶瑶脸上哪有什么畏惧与惊慌，笑吟吟的，两个酒窝很深很深。
　　“这小姑娘，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吗？”
　　苏耿的手臂获得自由后，马上向小瑶瑶迎了过去，一把抱将她抱在手上。
　　“你们怎么过来了？”
　　“瑶瑶说，想姑姑了。然后我就带她过来了。”
　　苏耿点点头，女儿奴嘛，她很懂的。
　　李清却暗暗咂舌，这么宠，这小祖宗还不得上天啊。
　　她要是对爸爸说这话，她爸爸能给她看一下她姑姑的照片就不错了，想获得像小瑶瑶这种待遇，只能再投胎了。
　　不过相处后，她发现。
　　小瑶瑶是一个很乖巧很安静很懂礼貌的小女孩。
　　给她拿吃的拿喝的。
　　她都会双手接上，然后说一声：“谢谢姐姐——”
　　吃了还会称赞一句：“真好吃。”
　　而且还是个诚实的人。
　　“姐姐，你好漂亮。”
　　“真的吗？”
　　“对啊——”
　　“姐姐，你拿耳朵过来，我说悄悄话给你听。”
　　李清喜滋滋地凑过去。
　　“我爸爸偷偷看了你好多次，你都没有发现。”
　　喂喂喂——
　　苏伯虎脸都绿了，这坑爹的娃。
　　今天幸好没带熊小燕来，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所有人都看着我干嘛，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可这怎么解释得清？
　　他终于体会到了肖婉儿当时的尴尬了。
　　黄泥巴掉进了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咳咳咳——你们开始录音吧——咳咳咳——我还没见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