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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驳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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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开车!”
  武官助理大喊一声,一个长点射打出去。
  袁书趁机冲向车库,子弹在他身边乱飞,可他却丝毫没有恐惧。
  战场上就是这样,你越是不怕,子弹越是躲着你走。
  好不容易冲进了车库,却发现那辆奔驰面包车被打得千疮百孔,发动机位置起码五十个弹洞。
  肯定开不了啦,而袁书也被密集的子弹,封锁在车库里,暂时出不去。
  武装人员丢了两枚烟雾弹,白色的烟雾弥漫在院子里。
  本来就是能见度很差的深夜,加上烟雾,更加看不清东西。
  “政府军怎么还没来。”
  武官助理焦躁万分,敌人在暗处,我在明处,越拖越不利。
  “要不我冲出去报信。”
  没受伤的武警战士已经打光了携带的5.8MM子弹,换了一支五六式冲锋枪,继续射击。
  他已经不那么紧张了,刻苦的训练。此时派上了用场,短点射打得既准又狠。
  忽然一枚国造67式木柄手榴弹,落进了屋里。
  “卧倒!”
  武官助理大喊一声,武警战士却奋不顾身冲过去,抓起木柄手榴弹,奋力丢出去。
  手榴弹在空中爆炸,烟雾中传来惨呼,敌方有人被炸到了。
  没等他笑出声来,又是一枚手榴弹丢进来,卵形手榴弹在地上滴溜溜打转。
  木柄手榴弹的引信时间较长,而这种手榴弹只有三秒多,来不及捡起来回丢了。
  武警战士毫不犹豫的扑上去,想用自己的身体,盖住手榴弹。
  砰……
  袁书一脚把这名战士踹了出去,地上的手榴弹已经被他扔出去了。
  手榴弹这个时候,本来已经爆了,但是硬生被袁书抓住,爆炸力爆发不出来。
  这是不可思议的事,但是武官助理和艾赛提来不及奇怪。
  他们举枪向烟雾中猛射,可是子弹全都落空了,狡猾的恐怖分子,早就躲了起来。
  地下室里的艾山倾听着上面的声音,一双眼睛开始转动,虽然他双手被绑,但是还有脑袋可以撞人,还有牙齿可以咬人。
  “别妄想了。”
  腿上中弹的武警举起了手枪。
  “你乱动一下,我就打死你。”
  车库里,袁书忽然发现头顶有星光,这儿能找到信号。
  他急忙从自己的普什图过膝长衣的口袋里,掏出卫星电话,打给郑爽。
  电话很快接通了,郑爽似乎根本没睡觉。
  “报告你的情况。”
  “安全屋被攻破,起码一个排的兵围着我们打,就快撑不住了。”
  “坚持住,援兵马上就到,最多十分钟,记住,口令是昆仑,回令是炎黄。”
  袁书一头汗,十分钟之后,恐怕安全屋就没活人了。
  忽然他看到车库角落里有一个铁皮油桶,而车库的地势,在院落中相对较高。
  来不及多想,他三两步奔过去,拎起油桶,开始倾倒汽油。
  倒的差不多了,把油桶往院子里一丢,顺手摸出手榴弹,拔掉保险销,甩出去,然后藏在了汽车后面。
  院子里一片火海,虽然没能当场烧死几个人,却成功的阻隔了进攻。
  爆炸声传来,院子里接二连三的炸开了花,是小型迫击炮在射击,而且准头极佳,没有一枚炮弹落在屋里。
  武官助理松了一口气,政府军终于杀到了。
  一顿轰击后,武装分子做鸟兽散。
  烟雾也渐渐散去,却看不到政府军的影子,只听到远处有星式自动步枪的射击声。
  袁书的卫星电话响了,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尽快撤离,向西北方走,我会接应你们。”
  “收到!”
  袁书快步奔回屋子,向武官助理报告:“援军来了。”
  “我猜就是他们来了。”
  武官助理卸掉空弹匣,换上新的,忽然眼神一变,将袁书挡在身后。
  嘡嘡两声,武官助理踉跄着倒下,躺在墙角的一个家伙,手里拿着枪,脸上身上尽是灰尘。
  他是刚才被手榴弹震晕的,这会儿刚醒过来。
  袁书和艾赛提同时举枪,将那人打成了马蜂窝。
  这他么是战争,袁书发现自己的专注力根本达不到战争的要求。
  否则,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武官助理穿了防弹衣,但是轻型防弹衣,根本无法抵挡步枪弹。
  他伤得很重,嘴里流出血来,断断续续道:“完成任务,一定……”
  袁书紧咬牙关,拿出卫星电话打回去:“有人受伤,需要援助!”
  “把伤员放在原处,把目标带过来。”
  那个声音很冷静,也很冷酷。
  “好!”
  袁书什么废话都没说,只是闷哼着道,挂了电话。
  艾赛提从瓦砾堆里翻出急救包,徒劳的给武官助理止血,打吗啡。
  但他的呼吸,还是越来越微弱。
  灯光刺破黑暗,一辆路虎越野车冲进了院落。
  车上下来两个人,军事承包商打扮,手持HK416自动步枪,脸上涂着油彩,衣服上没有标志。
  看不出是何方神圣。
  袁书端着枪喊道:“昆仑!”
  “炎黄。”
  来人高声回令,踩着满地狼藉,下车走过来。
  看了看武官助理,把手指搭在他脖子上几秒钟,干巴巴说道:“没救了。”
  “还有救。”
  袁书固执道。
  虽然他连武官助理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短短几个小时的相处,已经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而且,武官助理刚才是为了保护自己。
  “目标在哪里?”
  来人左顾右盼。
  “我说他还有救。”
  袁书不满这人的冷冰冰态度,厉声喝道。
  来人突然暴怒,将袁书推到墙角:“人已经死了,就不能占用资源……”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袁书已经用一把五四式手枪,顶住了他的下颌。
  “我再说一遍,把他拉走抢救。”
  袁书同样冷冷的说。
  同来的士兵举起了步枪,从侧面瞄准袁书。
  艾赛提也举起枪对准刚来的人。大家虽然都是自己人,但是这个时候得表态。
  谁和自己出生入死,自己就和谁站一起。
  这是同袍。
  大家当然都没有乱开枪。
  和袁书面对面的家伙,年纪不小了,只有四十岁以上的男人,才会有如此深邃的眼神。
  面对枪口,他丝毫无惧,甚至带点嘲讽。
  但他的眼神,在看到了袁书手中的枪之后,却忽然做出了妥协。
  “骡子,把人抬上车。”
  他说。
  奄奄一息的武官助理被抬上了汽车,受伤人员也上了车,艾山则被塞进了后备箱。
  所有人都准备撤退,现场被清理了一番,所有能表明他们身份的东西,都不能留下。
  车发动的时候,袁书最后看了一眼这遍地瓦砾。
  真的是一地瓦砾。
  ……
  重伤员被送进了最近的医院,其余人则回到最安全的所在,中国大使馆。
  虽然外交部不愿卷入麻烦,但在国安委的协调下,也不得不全力对袁书他们配合。
  那些援兵并没有进入大使馆,而是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袁书满身是血,衣服头发里都是硝烟味,他呆呆坐在椅子上,久久沉侵在沉思中。
  虽然只有几小时的并肩作战,但感觉已经是相处多年的战友。
  反恐战争是如此无情,昨天还谈笑风生的人,今天就可能已经阴阳两隔。
  真是残酷呀!
  “怎么样,习惯吗?”
  艾赛提来到袁书身边,出言询问。
  袁书……相对于他们来说,几乎还是小屁孩。
  而且袁书的身份,艾牌提知道的是他是国企员工。
  可是他么的特工活袁书玩得真不赖,艾塞提对袁书真是要惊佩了。
  “还好!”
  袁书挤出一个笑容。
  艾赛提更吃惊了。
  这小子,真是天生杀神怎么地?
  “对方知道我们的安全屋,我们知道对方的安全屋吗?”
  袁书问的是星国人的安全屋。
  艾赛提看着袁书,道:“这些事情,双方都是知道一点的,但没到必要时候,大家一般不会撕破脸皮。”
  他的意思,是有情报。
  “给我坐标!”
  袁书说道。
  艾赛提惊讶于袁书的要求,但是还是拿来了一个平板。
  谷歌地图调出来,整个城市的布局就在袁书的眼前。
  上面有几个标记。
  袁书没说话,默默出去。
  艾赛提也不知道他去干啥。
  ……
  使馆为他们安排了房间,袁书换下脏兮兮的普什图族服装。
  洗了个澡,穿上崭新的中黄工作服,这时候天已经亮了。
  理发师站在门口问候他:“早上好,我是为你理发修面的服务人员。”
  “谢谢,不用。”
  袁书摇摇头,他身上杀气很浓。
  “可是,领导有指示,必须把胡子刮干净。”
  服务员嗫嚅道。
  “我说不用。”
  袁书眼一瞪,服务员落荒而逃。
  大使馆为袁书、唐建军、白富荣,以及“张春山”补办了护照,用于出境。
  化名张春山的艾山被绑在床上,医生给他注射了麻醉剂,保证他八小时内醒不过来。
  中黄应急处理小组的成员们都整理好了行装,今天是他们圆满完成任务,胜利回国的大好日子。
  不少人昨天在喀布尔的市场上,买了胎羊毛做的“卡拉库”帽子,以及阿富汗的特产青金石饰品。
  包括杨旭在内,所有人都不知道昨夜发生了惨烈的交火。
  杨旭依然是应急处理小组的组长。
  当然他也很识趣,把指挥权拱手相让,主动配合郑爽开展工作。
  应急小组成员都很默契的在听从郑爽调遣的同时,对杨旭保持了适当的尊重。
  在外人看来,似乎杨旭还是说了算的人物。
  唐建军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微妙关系,他是中黄的驻外一线员工,远离总部决策层,对他来说,杨旭就代表最高层。
  他找到了杨旭,神色有些踌躇:“杨部长,有些事情,需要向您汇报。”
  杨旭很关切:“唐经理,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协调。”
  唐建军说:“这是和绑架案完全不相干的事情,是我偶然间听到的,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可能会有用处。”
  “你说。”
  杨旭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
  “是这样的,那天我们获救后,在逃亡的路上,遇到残余恐怖分子的追击。”
  “那个普什图族老头被枪打中,伤得很重,他向孙子交代了遗言。”
  “现场的人里,只有我懂普什图语,我隐约听到了内容。”
  “其实那个叫阿卜杜勒.萨利赫的老头,并不是普什图人。”
  “而是八十年代初期,为了抵抗联国入侵,从海湾国家过来的,而且他的身份,不简单……”
  杨旭心不在焉,他对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丝毫不关心。
  他只看到唐建军的嘴唇在一张一翕,心思却飞到了千里之外。
  回国之后如何论功行赏,自己的仕途向何处发展,和郑爽的关系,又如何更进一步……
  与此同时,袁书正在房间里收拾行装。
  其实他根本没什么行李可言,唯一的随身财物,就是一块手表,一部铱星电话。
  另外还有两把手枪,两支长枪,子弹匣若干。
  这些军火,是无法带回国内的,就地丢弃又舍不得,让他抓耳挠腮,左右为难。
  敲门声传来,袁书头也不回道:“进来。”
  门开了,袁书的眼角余光从穿衣镜看到,来者倚在门口,手里拎着啤酒瓶。
  这人一副懒散的样子,正是昨夜来援的那个神秘人士。
  他肤色黝黑,蓄着胡子,看起来不大像中国人。
  袁书转身,上下打量来者。
  对方也看着他,如同两只即将进入角斗场的雄鸡,掂量着对方的成色。
  “我叫罗汉。”
  来者主动伸出手。
  “你做得很好,真是好样的。”
  袁书和他握手,两只手握在一起,不自觉的就开始较劲。
  袁书不想为难罗汉,罗汉在感受到袁书不是善茬之后,便放弃了心计。
  “星国情报部门的七间安全屋,昨夜发生了事故,损失惨重。”
  罗汉说道。
  袁书啥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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