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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秋水仙姑,催命印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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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照道:“师弟,你怎的突然来了?不是说了,如果没有紧急事情,千万不要找我吗?”
  “师兄,我找着了,我找着了,我终于找着了……”
  “你找着什么了……“常照看着方四海语无伦次的模样,不禁皱起了眉头,片刻后,突然抓住对方肩膀,急切叫道:“可是找着我女儿了?”
  方四海咧嘴笑开,猛点着头,过了片刻,却又摇头。
  常照急道:“到底找着了没有?”
  “找着了,找着了,不仅找着了秋水,我还找到了一样宝贝。”边说边往自己怀中摸去,见不是自己的衣袍,又转头四处寻找,这一下便看到了不远处的杨愈,顿时愣住了。
  “无妨,不是外人”,说着,常照将床头那个裹着油纸的长方形包裹拿起给他,“是不是这个?”
  方四海接过一看,一边点着头,一边手忙脚乱的解开束缚包裹的绳子。
  常照握住他的手道:“师弟,这个先不忙。你跟我说,秋水现在在哪?她现今怎样,可还好吗?”
  “秋水在九原,师兄放心,我已将她安顿好了,只是,唉……秋水已经出家做了道姑。”
  常照身形一震,踉跄退了两步,喃喃道:“道姑……道姑……呵呵……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啊……”
  方四海赶忙下床将他扶住,只是方四海醒来没多久,手上也没多少力道,被常照带得差点摔倒。
  杨愈抢上几步,将常照扶到床上坐下。
  常照缓了一缓,又问道:“师弟,你是如何找到秋水的?她不是去找那逆贼去了吗?”
  “五日前,我正在去九原县的路上,拉货的驴子拉稀,就没能天黑前赶到城中,只好去河边一个龙王庙借宿,到得傍晚,庙里来了一个道姑借宿,我看那模样,和秋水有几分像,只是隔了二十多年,不敢确认。到了晚上,庙中突然失火,也不是失火,就是那供桌上的烛火点着了布幡,差点烧到了梁柱……”
  “你啰里啰嗦的,捡着要紧的说。”常照听得不耐烦,打断了他的话语。
  “对对,嗯,那道姑看到布幡烧着了,疯了一样过去拍打,嘴里只是叫着‘芸香’,芸香,这不是秋水她女儿的名字吗?我怕她被火烧着,过去将她拉开,她却一掌将我推开,我没防备,摔在地上,手忙脚乱的把她衣袖撕下一截,露出她手腕上一团青色胎记,我这才确认了她就是秋水。”
  “芸香?我那外孙女,她不在秋水身旁吗?”
  方四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庙中道士出来将火扑灭之后,秋水才恢复正常,她也不再借宿了,当夜就要离开,我偷偷跟出去,跟了她半夜,也只见到她一个人,她一个人一边走一边哭。我现身出来跟她相见,唉,可怜的孩子,她一认出我来,更是痛哭失声,只说对不起爹爹,对不起女儿。”
  常照听了,嘴唇颤抖,眼中落下泪来:“傻孩子,是爹爹对不起你,是爹爹对不起你啊,我不该逼你嫁给李家啊……芸香呢,芸香去了哪里?”
  “唉,我第一个便问的这问题,秋水却只是哭泣,到得后来她才说,二十几年前一场大火,将芸香烧死了……”
  “什么?”常照惊得站起,浑身抖个不停,过了许久,又咬牙道:“那逆贼呢,秋水到底找着那逆贼没有?”
  “找着了,只是,只是……唉……她与那逆贼在一起后,才过一年,那逆贼家中失火,将那贼子一家和芸香烧死了,她自责自己是遭了天谴,心灰意冷便去投河自尽,却被一个道士救了起来,后来就出家去了。”
  “唉,我只以为她喜欢那逆贼,下半生和那逆贼在一起也好,免得天天哭个不停,却没想,没想到……”常照流泪说着,又恨恨说道,“老天无眼,老天无眼啊,烧死那贼子就好,为何要……要烧死我的外孙啊?”
  方四海也叹了口气,突然道:“师兄,秋水寻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宝贝。”说着,将那包裹快速解开,层层油纸揭开,里边有一本书册,翻开书册是小心叠好的黄纸。
  方四海小心的将那黄纸摊开,却是两张,第一张画着貌似房屋和道路的图案,看起来是张地图。
  常照看了一眼道:“这是什么?有些眼熟。”
  方四海将第二张翻出,道:“师兄,你看这张。”
  常照刚一见着,猛的俯身下去,双目死死盯着那张纸:“传国玉玺?这这……这……不是二十几年前就烧没了吗?”
  杨愈听得传国玉玺四字,吓了一跳,他凑过头去,只见纸上一个四方红框,红框内纹路奇特,像是篆体字,但和他从前见过的篆书大不一样。
  “师兄,正是传国玉玺”,方四海一一点着红框内的字,一字一念,“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是李家求娶秋水时送的定亲聘礼,二十几年前,你我都见过的,否则我也不大识得这样字体。如今想来,师兄家那场大火,怕是有蹊跷。”
  常照听了,双手捏得咯咯作响,切齿恨道:“毁尸灭迹?定是那偷窃印纸的贼子干的,他被我妻子发现,将她杀害之后纵火焚烧毁尸灭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恨我二十几年,竟然一直蒙在鼓里,可怜了我的发妻,我只以为女儿离家出走,她……她恨我为了传国玉玺毁了女儿幸福,才一把火……将这印纸和自己都烧……”突然,常照呕出一口血来,身形摇摇欲坠就要栽倒在地。
  杨愈和方四海赶忙将他扶着坐下,又帮他抚平气息,过了许久,常照抹去嘴边血痕,有气无力的说道:“这是秋水寻得的?她是如何寻得的?”
  方四海说道:“师兄,大嫂的忌日不是五月十二吗?秋水这些年来,每年的这一日便要去终南山给她母亲扫墓。那一日秋水扫完墓正要回阴山道观去……”
  “秋水在阴山出家?离这也不算远,二十几年……我……我竟然一无所知……”
  “没错,她也不知道师兄你在这里,不然……唉……”
  “那你怎不带她一同前来?”
  “秋水她……她说没有面目来见师兄。师兄放心,我已将秋水安顿好了才敢来这。”
  “唉,傻孩子……你接着说。”
  “那一日,秋水从终南山上下来,过了长安,在往九原来的驰道上,一个叫做马栏的市镇上投宿,半夜听见隔壁两个醉鬼回房,那醉鬼进房之后低声密谈,商量着将这传国玉玺的线索送到太原,好去晋王跟前谋个前程,秋水便留了心眼,第二日跟在两人后面,到得荒僻无人的地方,她用了计谋将两人打倒,将这宝贝夺了下来。”
  常照听了,突然猛的立起,叫道:“不对,不太对,这个东西如此贵重,怎会这么轻易便能获得?秋水怕是有危险。”
  方四海大吃一惊,跳了起来:“师兄,莫非……被人算计了?”
  常照在屋里踱着步,越走眉头皱得越深。
  他踱了一会,突然对着杨愈问道:“杨公子,你怎么看?”
  杨愈一愣,这怎么来问我?他听了两人对话,只觉得不可思议。这传国玉玺难道不在皇宫内院里?怎么一张纸而已,搞得如此紧张兮兮的,便问道:“传国玉玺,难道不是在皇宫里吗?”
  常照沉默片刻,道:“近百年前,梁太祖应运起事,攻入长安之后,大军搜遍皇宫内外,却遍寻不着这传国玉玺,现在的国玺乃是梁太祖自己刻的,刻的是‘昊天之命,皇帝寿昌’,传国玉玺承载着天命气数,为了这传国玉玺,百年来不知生出了多少事,因此,传国玉玺失落之事并非隐秘。”
  原来如此,在古人眼里,传国玉玺代表的是合乎“天命气数”的皇权。古人迷信,古代造反的人为了蛊惑人心,往往要伪造什么异象预言,比如红巾军起义就伪造了一只眼的石像,石像背后刻着“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然后将石像埋到土里,治水修河的民夫挖到石像,就被蛊惑着造反,还有那些“明王出世、“弥勒降生”等等,都是因为“天命气数”四字使然。
  对于这些伪造的异象来说,传国玉玺那是高级了千百倍了。这传国玉玺的失去和获得,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弄得不好,就会天下大乱。如果落入有心造反、有资本造反的人手中,那是什么异象预言都不需要伪造了,直接就让许多人觉得“受命于天,天命所归”了,那还真有一呼百应的效果。
  听常照刚才的话语,杨愈隐约猜到,这常照也曾贪图这传国玉玺,导致妻子被害、父女失和,成了如今的孤家寡人。
  如此要命的东西,如今却出现在了眼前,仔细思量刚才方四海的描述,果然来得太容易了些。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偶然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世界大战也可能只是一颗子弹引起的。
  如此想着,杨愈说道:“这传国玉玺,确实不应该那么容易获得,只是,也不能确认一定就是阴谋。有一种现象叫蝴蝶效应,说的是一只蝴蝶扇了扇翅膀,这一点点的力气,会扰动周围的气息,这气息会被逐渐扩大,到了千万里之外,或许就会变成大风暴。说不定,秋水……嗯……仙姑夺取这印纸的过程,就是一只小小的蝴蝶扇动了翅膀而已,或者说,更早之前,一件像一只蝴蝶扇动了翅膀的小事发生,让这印纸突然就掉在了某个地方,然后让那两个酒鬼捡着了……不过,多一点防备心也不是坏事。”
  其实,这些话,也只是他胡乱拼凑着安慰一下挂念女儿的老和尚而已。
  “蝴蝶效应?”常照和方四海听得一愣一愣的,想了半天明白了他的意思。
  方四海看向常照,说道:“师兄,这位是?”
  常照沉默了一会才道:“师弟,你知道师兄在这里是什么目的的,二十几年了,我终于等到了。”
  “什么?”方四海呆住了,他的眼睛看向杨愈,眼中透着不可思议、惊骇非常。
  杨愈叫道:“大和尚,我可不承认啊!”
  方四海愣愣的看着杨愈,微微战栗的往杨愈走来,杨愈看着对方那圆睁的双目像要吃人一样,不由得退了一步。
  方四海边走边说:“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常照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到底是真是假,以后自然就知道了,不对,几十年来,唯有这一次,这个人,我确定是真的!”
  方四海听了,一步跨到杨愈身前,捉住杨愈双臂,两只眼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了又看,突然跪了下去,抱住杨愈双腿,哭道:“是真的就好,是真的就好,呜呜……”
  杨愈被他突如其来的一下,惊得寒毛直竖,愣神片刻,急忙将他扶起,说道:“我说两位,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如果真有阴谋,那就好好想一想,接下来怎么应对。”
  方四海站起身来,对着杨愈连连点头:“对对对,你说怎么办?”
  我哪知道怎么办?杨愈心中暗叫,只觉得这个方四海确实脑筋不太灵光,常照比起他来,稳重得太多了。
  常照道:“明天是五月二十五,是北玄寺的礼佛日,寺里的船已经去了鸡鹿镇,明天才能回来,不然今晚就得走。唉,希望是我多虑了。方师弟,你是游水来的?”
  方四海点点头:“是,我身上揣着这个东西,实在不敢雇船來,只敢一个人游水来。”
  果然是脑筋不好使,你就不会偷一条船?这么紧急重大、人命关天的事情,还要顾着什么道德小节?或者,你给船主家扔下银钱,再偷偷将船开走也行嘛,杨愈暗暗腹诽。其实,他也知道,这方四海遽然找到了那个秋水仙姑和这古人眼中跟天一样大的传国玉玺,情绪激烈之下,还是不太容易想得那么周全的,更何况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操舟。
  常照道:“那你有没有察觉到后面有人跟来,或者有船跟来?”
  方四海仔细回想了片刻,摇了摇头:“确定没有,夜深人静的,如果后边跟着人,那动静我绝不可能听不见。”
  常照叹道:“唉,你现在也没力气再游水了,要不然,你可以带着杨公子先行游水出去。明台又不知道秋水在哪,不然可以让明台……”
  杨愈打断他的话,试探着问道。“常照方丈,我可以跟水巡检家的船先走。”
  常照往杨愈斜睨一眼,道:“从现在起,要么我在你身边,要么明台在你身边,要么我和明台都在你身边,你不可独自一人。”
  杨愈叹了口气,心想: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现在起,我是被看管的人了,好吧,走一步算一步吧。
  常照沉思了一会,突然道:“要不然,我们偷了水家的船先走。”
  杨愈吃了一惊,这常照果非常人啊,水家几人的容貌浮现在眼前,立即出声抗议道:“绝对不可以!我反对!”开什么玩笑,我自己偷船跑了,把水家那一家可怜人和曹大哥他们,扔在这个马上就有风暴来临的危险地方?
  常照咬牙瞪着他:“事出突然,情势紧急,杨公子事关本门生死存亡,今日也由不得你……”
  杨愈冷笑道:“哼,大和尚,你偷偷摸摸躲在这寺里二十几年等一个人,可见,你们这个什么组织怕是见不得光的,现在你们手上又有什么传国玉玺的线索。除非你现在杀了我,否则,我立即出去将你今晚说的话全喊出去。你也可以将我关在这洞里,不过,我是水家救命恩人,我又跟曹义全交好,他们明天要是见不到我,什么后果,你自己想吧。我说的话,你最好听一听!”
  常照看着这个年轻人,这个几日来温温和和,对任何人都礼貌微笑,像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的年轻人,突然之间露出森森獠牙,不仅没有气愤,反而逐渐露出一个笑容,一个真心喜悦的笑容。
  常照微笑着点头,说道:“很好,果然没令我失望,我就怕杨公子方才答应了下来。”
  杨愈讶然,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大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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