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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维福特，你只猜对了一半。”
“对的一半是我真的不属于这里。”
说了这句话，江子牙停顿了一下。
周围没有什么异样发生。
看来网络球对他的行动并没有什么反应。
于是，江子牙继续说道：“错的一半，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到我来的那个世界。”
“维福特，你把我当做是外星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你。”
江子牙示意所有的保镖退到角落里，才让电基渔师首领把维福特放下来。
中年白人，也只是沉静地整理了一下领结，面无表情地看着江子牙：“那基牙你来到我的列车上是为了什么？”
说到这里，维福特瞥了一眼柯蒂斯，继续道：“别告诉我你只是为了做善事，那是我们谁都不信的鬼话。”
江子牙闻言，对着维福特和柯蒂斯苦笑了一下：“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信吗？”
“不知道？”柯蒂斯和维福特相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道。
“一个某个异常强大的存在将我们送到了这里，什么都没说。”江子牙继续坦白。
到现在，江子牙感觉如果自己不把这趟列车走上一遍，网络球是不会把自己带回去的了。
关于回家这件事，江子牙本人比其他人更好奇。
按照大学舍友看的小说里的说法，自己应该是穿越了，还是两次。
“异常强大的存在？果然！”维福特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基牙！是至高无上的神？对不对！”
“什么？！神？”柯蒂斯也有些激动：“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维福特看了一眼柯蒂斯，情绪一下子就平稳下来，甚至还带上了一点倨傲。
“这辆列车就是神存在的证明！”维福特重重地强调着，还带了一点手势。
江子牙也有些傻了眼。
网络球他也搞不懂，所以没有明说。
但是正是这含混不清的说法，似乎有些偏题了。
y一旁的柯蒂斯一下子就怒火上来了，冲了上来，紧紧抓住维福特的手臂吼道：“果然！这冰冷的末日都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的阴谋！要不然，你怎么会提前制造出这辆列车避开末日！”
维福特重重地甩开柯蒂斯的手，说道：“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柯蒂斯。”
柯蒂斯看着一边保镖有些恩耐不住不想多事，终于还是顺势推后了两步问道：“那你想说啥！”
“我发明了永动机，这才是神存在的意义。”维福特静静地说着：“这本来就不应该是存在在这世界上的事务，对吧，基牙先生？”
果然扯到了永动机！
江子牙迟疑地点了点头，这玩意儿本来就不存在，课本里大概是这么说的。
“柯蒂斯，永动机就像是大洪水里的方舟。”维福特继续说道：“神不会无休止地给予我们恩赐。”
“一年多前，永动机的部件开始大面积损坏。”
“部件损坏？”柯蒂斯问道。
“是的，我想那也是神的启示。所以那个时候起，我才会给你们供给蛋白质块。”维福特的双眼里充满了冷漠和嫌弃：“你应该庆幸，车厢的某个角落里竟然还有蟑螂的存在。不然你们这些违背了神的旨意登上列车的人，都应该饿死！”
啪！
维福特的话没说完，耳光声就响亮了起来。
“你这个混蛋！”柯蒂斯气得浑身发抖，不顾一切，扑了上来，给了维福特一个耳光。
不光是柯蒂斯，江子牙也被维福特的话激怒了。
但他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问：“维福特，那些被带走的尾车的孩子，跟这个有关是吗？”
狂暴的柯蒂斯一听到江子牙的话，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这个问题对他同样至关重要。
“你猜对了，基牙先生。”维福特只是擦了擦被柯蒂斯扇肿的地方，回答道：“那些孩子被派去修理永动机去了。”
“这辆列车没法停，只能让他们通过紧窄的检修口维护。”
“那他们怎么样？”江子牙跟柯蒂斯压抑着怒气，关切地问道。
“你们可以自己去看，他们，没死。”维福特摊了摊手。
停了下，他看向二人说道：“基牙先生，你的人不必再看着我了，如果柯蒂斯先生不那么激动的话，我愿意带你好好走这一趟火车。说不定，你能够想起来到这里的目的。”
江子牙跟柯蒂斯脸色阴晴不定地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按照维福特的意思来。
维福特的保镖也被他耳语了一阵之后，打发了出去。
“我们出发吧！基牙先生，柯蒂斯先生。”
维福特从地上捡起一个残破的酒杯，将酒杯里的余酒倒入嘴里，向两人发起了邀请。
随后。
帝王凯旋。
最后一程，江子牙终于知道维福特让保镖干什么去了。
他们在各个车厢准备好了欢迎仪式。
正常世界里的难以想象的生活场景，在余下的车厢一一展现在众人面前。
入目皆是国宝级文物的珍藏车厢，名画和古器像是超市一样放在架子上认人鉴赏。
最高规格的文化之旅之后，就是纸醉灯谜的都市生活。
酒吧车厢、迪厅车厢一应俱全。
一众花里胡哨的小年轻早早地被保镖们撵了起来，站在昏暗的车厢两侧，向“帝王”和他的贵宾致敬。
教学车厢，仪态万千的头等车厢的子女后代们，表演了简约版的歌剧。
富丽堂皇的餐厅车厢里，各国美食珍馐一一奉上给他们品尝。
维福特定下了一年只能做一次的日本料理，毕竟生态循环不能过度捕捞那些珍贵的金枪鱼。
“基牙！之前，实在是抱歉。现在你们和好，真的是太好了。”
另一个餐桌的客人表达了对帝王和他的贵宾们的热烈欢迎。
正是南宫民秀，还有他的女友，一个看起来有些不适应这里氛围的美丽女生。
“这没什么。你们好好庆祝吧。祝你们美满幸福。”江子牙淡淡的说道。
南宫民秀见江子牙的反应，只好讪讪地带着女友离开了。
“怎么了基牙先生？是这些让你不敢兴趣吗？”维福特问道，一边用手里的筷子，夹着一块新鲜的寿司蘸了蘸芥末酱油，放进嘴里。
柯蒂斯一直闷着不说话，不断地往嘴里填充着食物。
电基渔师们再也没有掩饰对这些东西的好奇，但一如既往地高警觉地护卫着江子牙。
而江子牙随着越来越接近头车，越来越感到乏味，进而烦躁。
这简直就是一个浓缩的人类社会！
江子牙吞下嫩滑的刺身，心里一个念头闪过。
晚餐草草而就。
众人放慢了前进的速度，一边消食，一边走到了旅途的终点——车头。
没有重兵把守，头车的车门前，只有寥寥数人，端正地坐在那里。
江子牙没有什么感觉，反倒是电基渔师们见到这几人，飞速地缩小了护卫圈，毫不客气地将江子牙三人围在中间。
“不用担心，基牙先生。”维福特翩然一笑，再次示意那几个人退散开来。
维福特操作了一番，门开了。
车头里面出其意料的安静。
透彻最前面，银白色的舱体慢慢地旋转，却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吸引着众人往前走去。
“这就是永动机了。”
维福特用赞叹的语气走到前去，用手抚摸着门旁的操控面板。
随着他轻轻摁下一个按钮，地板上一个洞口显现出了。
“他们就在下面。”维福特静静地说道，向柯蒂斯和江子牙示意了一下。
“他们？”
柯蒂斯和江子牙闻言，一下子就冲到洞口旁。
洞口里，复杂的元器件不停地运转着，一个个佝偻的小孩子在里面不停地敲打维护着什么。
是那些孩子！
被带走的孩子！
原来就在这里！
柯蒂斯终于兴奋地喊了出来，不顾一切探下身去去拉。
只是那个小孩子木然地看了他一眼，躲避着的手臂。
柯蒂斯试了几次，没有一个小孩子愿意出来。
“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柯蒂斯涨红着脸，冲到维福特身前，扬拳欲打。
“他们属于这里。这里就是他们的位置。”维福特丝毫不为之所动：“就好像尾车永远是属于你的位置一样。”
“我艹！”柯蒂斯再也忍不住了，将维福特狠狠地摁倒在地，一圈又一圈揍了下去：“快把他们弄出来！你个个婊子养的！不然我杀了你！”
倒在地上的维福特只是漠然地看着他，仿佛柯蒂斯拳头上带起的不是自己的鲜血：“不......他们......谁也带......不走。”
“怎么会......”柯蒂斯揍累了，跨在维福特身上哭了起来：“怎么会！”
突然。
啊！
一声幼小的惨叫声从维修口传了出来。
江子牙心里一惊，冲了过去。
一探下洞口。
扑！
一片粘稠带着强烈腥气的液体糊了江子牙一脸。
是血！
江子牙顾不得姿势难受，用手勉强擦干净眼睛。
等他再次看见下面的情形，忍不住哇地一下吐了出来！
那些永不停歇的部件里，无数的细小肉块和血液到处都是！
其余的孩子满身是血，或是躺着，或是蜷着，或是站着，视若不见地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嗡！
江子牙的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炸裂了！
无尽的愤怒，快要从头到脚把他烧了个干净！
这或许才是这车上最深的罪恶吧！
弱小的孩子，从小被安放在机器的缝隙里，日复一日坐着这车上最危险最辛苦的活！
更可悲的是，随着他们的身体慢慢长大，再也没有出来的机会！
直到某一天他们的身体长大到那些缝隙再也容不下！
就会，嘭！被机器吞噬个一干二净！
这哪是什么永动机？
这分明是以孩童血肉为食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