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狗屎运

　　“滴！滴滴滴滴！”
　　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江子牙也被吵醒了。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模模糊糊自己还有点印象，心有余悸，最后好像自己还拍了张照片。
　　江子牙赶紧找起手机，打开了相册。
　　看到屏幕上黑乎乎的一片，江子牙还是有些失望，昨晚到底看到什么，江子牙现在也不确定了。
　　走到窗前，江子牙推开窗，早上湿冷的空气一涌而入，像是这栋屋子开始了清晨的第一口呼吸。
　　不自觉地往远处巷口看去，江子牙看到一辆白色的车横在巷口，格外显眼。
　　韩姐？
　　江子牙正看着白色轿车的方向，几道响亮的鸣笛声再次响起，像是有意识地提醒着什么。
　　是韩姐没错了！
　　江子牙一下子心里暖了起来，韩姐这么早就来这里，估计是担心了一整夜。
　　开心晃了一下手机，江子牙才意识到拍摄失败的那张照片还没删。
　　删照片的时候，江子牙顺手划了几下，却是面红耳赤，口干舌燥起来。
　　一张张照片有在健身房的，有在泳池的，有在试衣间的，里面韩明月穿着有够大胆，无时不在显露着成熟/女性的魅力，傲人的本钱，炫目的肌肤，眼里的烟波，都快把江子牙淹没了。
　　啐！鄙夷了一下自己，江子牙强忍着关上手机屏幕，用凉水梳洗了一下，换上衣服，准备去迎接韩明月。
　　一下楼，江子牙就闻到油炸的香味儿。
　　“哥，你起来了啊，等会早餐就好了。”
　　李白好像很早就醒来了，手上正在煎着荷包蛋，旁边摆着白的发光的骨瓷碟和冒着热气的豆浆壶，电饭煲的小蒸笼也在不停地喷着蒸汽，好像在蒸什么东西。
　　一大早饥肠辘辘的江子牙，看都看饿了，刚才那些旖旎景象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看着江子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李白微微一笑，准备将煎蛋盛到碟子里，只是眼前一晃，手里煎锅里的蛋没了。
　　江子牙抽了双筷子，夹着蛋龇牙咧嘴的吃着，没凝固的蛋黄从嘴角里溢出来都不管，口齿不清的称赞：“真香！”
　　“那么急干嘛？”李白顺手拿过一张纸巾，帮江子牙擦了起来。
　　昨晚她小西首席初步完成对眼前这个目标人物的试探，很顺利，后面虽然有些动静，但也无关紧要。
　　心情不错不错之下，她就一大早精心准备了早餐，准备给“兄妹生活”的第二阶段开个好头。
　　只是她也就会做简单的早餐，其他的也不拿手。
　　昨天临时布置这里的时候，下属们的工作还挺周到，冰箱里不光准备了丰富的食材，连速冻包子都有几个口味的，算是便宜这个便宜哥哥了。
　　“我要走了，韩姐来接我了，小白，帮我装几个包子，我带着吃。”
　　江子牙已经从蒸屉里拿起一个包子，不停地换着手，一时间找不到地方下嘴，有些急。
　　只是他没看到，妹妹脸上的喜悦慢慢消失了，没理他，有些气冲冲地开了门，插着腰站在那里。
　　她不是笨蛋，终于就明白一大早按喇叭扰人清梦是昨天那个女人！
　　刚才自己懒得开门回击也就算了，那个混蛋竟然还让自己拿辛辛苦苦蒸的包子喂她！
　　小西冷冷地看着巷子口那边隐隐约约的小白车，心里无名火起。
　　“小白，谢谢你的早餐，晚上回来你别叫外卖了，我看冰箱里还有不少材料，晚上我回来做饭，让你试试我的手艺可好？”
　　一没留神，江子牙手里抓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袋子，装着她的包子从自己身后挤出了门跟她道别。
　　看着眼前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脸上散发出的关切和喜悦的笑容，小西心里的火气突然就消失了。
　　“嗯，那你早点回来。我......我在家等你。”
　　为难的话一说出口，小西好像放下了什么似的，心里一下子就轻松起来，多少有些期待，对韩明月的挑衅也无所谓了。
　　“那我去上班了！晚上见！”
　　江子牙拿着包子，顺手在女孩头上揉了两把，开开心心地向着巷口快步走去。
　　早上一大早是韩姐而不是警察们来迎接自己，身份问题，看来也暂时告一段落了。
　　虽然多了个便宜妹妹，而且八成是监视试探自己的，但是奶奶不在身边，没有亲人的遗憾多少有些弥补也是不错的。
　　江子牙离巷口白色小车越来越近，心里也越来越开心，充满了干劲，真是很棒的早晨。
　　哎哟！
　　一不留神，江子牙被什么东西绊到了，打了个趔趄，手上的包子险些都飞了出去。
　　走了狗屎运了！
　　按照老家的习俗，摔跤的时候说句狗屎运，大吉大利！
　　一条腿已经跪下来了的江子牙总算刹住了车，没有绊个狗啃泥。
　　说完吉利话，江子牙慌忙从地上起来，拧着包子在地上找起罪魁祸首来了。
　　“没事吧？子牙！”
　　韩姐的声音一下子就到了跟前。
　　“没事，韩姐，刚才我好像绊到什么东西了。”
　　江子牙感觉到胳膊肘那里突然多出来的一大团柔软，脸一下子红了，急忙避了开来。
　　“没摔倒就好，上车吧。等下我们先去办个银行卡，去早点，开个利是！”
　　韩明月一脸关切的看着江子牙，看到确实没什么事情，就放心了。
　　“嗯。”
　　江子牙随口应了一声，跟着韩姐向车子走去。
　　好像那里地上有个很浅的沟槽，皮带那么宽，自己确实是走了狗屎运，才被这水泥缝绊到。
　　一边感叹着自己狗都不如，一边将还热乎的包子递给身边的韩姐，江子牙在座位上放松了下身体。
　　“真香，子牙，你还真是勤快，昨晚没事就好，姐姐我都担心了一个晚上，还想着你怎么没打电话给我。”
　　韩明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包子，边吃边开车边跟江子牙说着话。
　　“注意安全韩姐，要不咱吃了再开车好不好？”江子牙又开始担心起来。
　　别看韩明月在外人面前不假颜色，在江子牙面前倒是放的开。
　　只是你这样真的靠谱？江子牙心惊胆战地看着身旁的韩明月。
　　做房地产经纪这一行的，电话就是命根子。
　　别看客户享受服务的时候看起来很忠诚，只要一个电话没接到，单子就有飞的可能。
　　工作时间，不要说开汽车一边赶路一边应付三餐了，开车打电话也是家常便饭，忙的时候一路电话很正常，更有甚者，很多开电动车的时候，也能一心二用打电话。
　　干这行的时不时出点交通事故简直是常态，只是对自己对别人都不负责，江子牙并不赞同。
　　想啥来啥，红灯变绿灯那一刹那，韩明月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慌忙拿起电话来接，韩明月心里一松，汽车停在了那里。
　　“韩姐！注意安全，绿灯!”
　　江子牙有些担心有些急，一边提醒，一边催促，早高峰等红绿灯可不是闹着玩的，人太多了，分心打电话对自己对他人都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嗯嗯，我挂了，在开车！”韩明月赶紧说了几句挂了电话，松了手刹，一踩油门，趁着最后几秒过了红绿灯。
　　“子牙，姐姐记得了，以后一定注意安全。”
　　韩明月一边开着车小心避开早高峰的密集人流，一边回应着江子牙，只是好久都没等到回应。
　　不高兴了？
　　赶紧撇了一眼身旁，韩明月看到江子牙皱着眉头，一声不吭地靠在座椅上。
　　“怎么了子牙？”韩明月急切地问道。
　　“是绿色的。”江子牙好像想到了什么，有些肯定地回答道：“刚才我摔倒那里，那个水泥缝，是绿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