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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盯着王涛的背影直到其消失在森林中，脸上的表情根本不像是一个七八岁孩子应该有的。
转而，他撇过头去，看到了刚从帐篷里钻出来的那个满脸颓势的中年男人，这表情他简直再熟悉不过了，这必然是一个可以收买的目标了。
呵呵一笑，他朝对方走了过去。
十个小时后，王涛披着暮色回到了营地，又是无功而返的一天。
看来寻找脚夫这件事情，只靠盲目执行肯定是行不通了，一定还有最关键的细节是他没有从老耿嘴里套出来的。
至于到底要如何触发那零星的一两句话，他依然毫无头绪。
来到篝火堆旁，他发现老耿和老窦正围在一个已有雏形的简易帐篷跟前干的热火朝天，而另一边，早上那个新来的小孩儿却坐在火堆旁，饶有兴趣地烤着他昨天上供给老耿的那条鲑鱼。
他当即朝老窦靠了过去，偷摸问了一句，“你俩这是什么情况？我搭帐篷的时候可没见这老东西来帮忙哈，难道NPC的隐藏机制被你们触发了？”
老窦摸了摸鼻子笑道，“倒也谈不上隐藏，可有流量能使鬼推磨啊，新来的这位小少爷不简单，一上来就用成吨的流量把老耿给砸出BUG了。”
“什么BUG？”王涛更加疑惑。
“就是有问必答，有求必应的BUG。”老窦开玩笑道。
“NPC不是无限流量吗？要流量做什么？”王涛继续追问。
“当然是卖给意识体啊。”
“卖给意识体？”王涛忽然觉得有些搞笑，“卖给谁？你有钱买吗？”
“没钱。”老窦摇摇头，不过说话的时候，脸上却完全没有表现出一丝来自贫穷的痛苦，“而且我现在也不再缺流量了，苏城雨，就是小少爷已经帮我换成了无限量套餐。当然，前提是我得帮着出力办事儿，否则套餐还得被改回去。”
他说着激动地喊出了那句口号，“加油！打工人！这次打工真的能做人上人！”
王涛赶紧制止了对方的智障行为，“不是，既然你都不需要流量了，那老耿还想将流量卖给谁？”
“所以小少爷就聪明在这儿了，成吨的流量握在手里，老耿必然急着出手，然后……”老窦卖关子的毛病又犯了。
“然后……”王涛龇牙咧嘴已经举起了拳头。
“然后他就主动讲出了关于脚夫阿壮的其他关键信息，比如到底要在何时何地才能找到对方，并且发布了一个让我们护送他去那个接头地点的任务。”老窦说完激动地拍了拍王涛的胳膊。
“哈哈！我们终于能离开这鬼地方了！老弟！”
“这……”王涛一时间有些蒙圈，想想自己这么多天的辛苦跋涉，再扭头看了看在火堆前烤鱼的小孩儿，心中难免感慨，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有钱人的思维模式？
挫败感必然是有的，不过至少他已经看到了通往前方的道路。
“烤鱼的味道还不错。”
这时身后传来了小孩儿漫不经心的声音，王涛有点儿小得意，味道好那是必须的，也不看是谁捕来的。
“偶尔尝尝这种下等人的食物，也别有一番滋味。”
王涛顿时又是一脸黑线，心道果然还是不能将这小东西当成好人。
因为有熟练工老耿的参与，帐篷的搭建进度飞快，月牙刚刚挂上树梢，帐篷便已经搭好了。
看着已经成型的建议帐篷，王涛有话要问，“话说，这顶帐篷里的那床铺盖是从哪儿找来的？”
“那自然是老耿的，咱俩的铺盖都已经跟帐篷融合成一个道具了。”老窦答道。
“嘿，这老东西。可真是一跪到底嗨，把咱们底层人民的脸都给丢光了！”王涛义愤填膺。
听到这里，窦建刚则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没好意思告诉他，自己其实已经将他是职业者的信息，当做最关键的敲门砖交给苏城雨了。
那边吃完了烤鱼，自顾来到搭好的帐篷前，可只是闻到里面的味道，他便皱着眉头又退了出来。
“反正也就剩下一晚上了，不如就这样看看星空吧。”苏城雨回到篝火旁，席地而睡，不再言语。
王涛摇了摇头，对方这么臭屁，可为什么偏偏感觉人家就是有资本这么做呢。
不过他可不想再体验整夜失眠的感觉了，迅速钻进被窝，准备好将黑夜直接翻篇。
迷迷糊糊中，他发觉自己隐约置身于一个科技感超绝的船舱之中。
“什么情况？这是做梦了？”王涛记得自己在睡前好像并没有额外选择为做梦支付流量。
这时前面一个身穿蓝白军1装的眼镜男忽然开口说话，“舰长！您要将主意识分流到第二服务器的消息已经走漏出去了！狼毒他们伏蜇已久，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此事事关整个龙神舰队以及伽马扇形宇宙的稳定，还望您在三思啊！”
另一个坐在舰长座椅上的男人看着前方浩瀚的星空，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缓缓问道，“你知道我从零号服务器近乎无尽的光阴中，学到了什么吗？”
“零号服务器？”眼镜男听到这个词忽然怔住了，他所知道的唯一关于那个服务器的信息，就只有意识体并没有被告知那个世界其实是虚拟的这件事。
“我确信永生，对凡人来说，就是一种最恶毒的诅咒。而我作为为数不多从哪里逃出来的人之一，深知无论多么高级的意识载体硬盘，也最终无法避免意识彻底崩坏的结局。除非。”他淡淡说道。
“你懂得如何将自己轮回。”
舰桥中一片寂静，直到那个被叫做舰长的男人再次开口。
“永无禁止的星际拓荒和战斗，我已经倦了，请理解我的私心。至于整个伽马扇形宇宙的意识体，他们的命运从来就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中，或许没有我，对他们而言才是更好的结局。”
他说着拿出一个黑盒子，交给对方。
“这里是有关轮回的所有代码，不可复制，使用一次即会自我销毁。如果有一天你的心境也到了我这一步，就带着跟你一样的弟兄们，轮回重生吧。”
“传说中的轮回……竟然是一段程序？”
“谁又能去证伪，外面世界中的轮回，不是一段程序呢。”男人呵呵一笑。
“这是我们几个人最得意的作品之一，真怀念零号服务器中的那间小车库还有那几台老旧的电脑啊。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身在何处，姓甚名谁。”
“那假如有一天，我打开这盒子，我还能找到你吗？”眼镜男喃喃道。
“也许吧，毕竟我们还有一串代码，叫做缘分。”男人淡淡一笑，不再言语。
不远处的王涛昏昏沉沉听完这段话，眼前的场景再次开始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