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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飞燕凌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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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慌,没事的。”魏勋收拾完,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我刚才找了个简单的任务,今晚就带你出去兜兜风吧。”
  蓝雨大概知道了他说的任务是什么,家族里的年轻人都会接下不同的任务参加历练,由来已久,古有猎魔师斩妖除魔,今有阳光大男孩除灵驱魅,两者不同之处只是接任务的方式,古代的驱魔人化妆成道士、和尚一类的奇人异士,逢人便高深莫测地说你印堂发黑,怕不是最近碰到了麻烦事;现在网络发达了,世界各地发生的事都被即时的发布在网上,不再需要猎魔人满世界寻找邪魅的影子,免得人心惶惶,以为是招摇撞骗的骗子。
  虽然确实有不少骗子当了和尚道士,但他魏勋可是出自正儿八经的御妖家族,掌握着世人所不能理解、亦不常见的秘法,他的身体也和常人有着很大的区别,身轻体健,耳聪目明,力大无穷,这些常人梦寐以求难以企及的身体条件,在家族中倒是烂大街的身体标配,就是像蓝雨那样的小妮子也能轻易扳倒一个凡人壮汉。他的家族一直以御妖为己任,有着自己的荣耀与孤独,死守在人仙边界抵御妖魔的入侵。传说中,魏家还出现了几个闯入仙妖世界渺无音讯的人,比如魏勋的父母便是,长老们的强烈反对他寻找父母,大概就是仙妖们的世界太过危险了吧。
  魏勋去房间里换了一身夜行衣出来,又找了一套夜行衣给表妹,表妹进房里换上后出来,她转动着身子左瞧右瞧,还颇合身子,由家族秘法而制的夜行衣可大可小,看穿衣者的身材决定。在魏勋离家出走之前,他就学会了制作秘法夜行衣的方法。不仅如此,夜行衣还防火耐寒,实在是出门旅行、杀人放火必备的装备。
  “表妹,之前参加过任务么?”
  按照家族的传统,男孩九岁就可以参加任务,女孩一般是十八岁之后,比男孩要迟不少。驱魔凶险,女孩的身体素质又不如男孩,所以能少参加便少参加,能不参加便最好不要参加。
  “参加过了,上一次通道裂开了个缝,二爷爷带着我狩猎食尸鬼,那些妖怪真的恶心,脸都烂得没肉了,牙齿还咯噔咯噔地乱咬,说“给我人肉,给我人肉。””
  她吐着舌头翻白眼,手爪扭曲一楞一愣地走,活像一个可爱版的食尸鬼。
  魏勋心里嘀咕表妹还是这么爱玩,他第一次见到食尸鬼的时候可没有那么放松,那时一个大着肚子的食尸鬼拉着他的脚踝说“孩子的爸爸你别走,快看看孩子。”她肚子破开的洞蛆虫乱爬,一只干枯的小手掌从肚子那个洞里伸了出来,一把又一把地抓蛆虫回洞里。魏勋真的想呕,因为她听见了肚子里那货吃东西的声音,黏糊糊的,像是在吃果冻。他赶紧砍掉食尸鬼的手,飞一般逃离现场,鞋丢了一只也不回头看。
  他按着她的额头,压停了她。
  “那就好,现在跟着我,不是大门,从窗户走。”
  蓝雨以为是从门口出去,赶紧折身跟随。
  两人跳出窗口,似两条轻盈的黑猫奔走在屋脊上,今晚有些月光,大地下的房屋整齐有致,喜欢热闹的人们也许会通宵达旦不眠不休,在这个时代,人们似乎更加喜欢黑夜、而非白天。
  雇佣者的学校大概在城市以北,魏勋还有些印象,但好记性也会出错,于是干脆拿出手机导航,在他手里的手机成了一个罗盘。
  “北,直走。”
  确认无误后,他轻声对蓝雨说。蓝雨一直在他一步远的地方跟着,她的身法轻灵,用劲巧妙,落地似叶,腾空如燕,古代轻功大侠的绝世轻功、她轻描淡写地使了出来。
  魏勋一想,二爷爷把轻功传给她了吧,不然不会在短短三年间学会这等身法优美的轻功。
  蓝雨看穿了他的疑惑,吐着舌头说,“二爷爷把他的飞燕凌波传给我了,我还可以再快哦,你能追得上吗?“刚落下地面,她脚一用力,加速飞了出去,立即赶超了魏勋。
  魏勋惊叹,身法修行中二爷爷确实是一个大行家啊,看来二爷爷跟来无影去无踪的风王学过两招的趣事,也不是完全不可信。看那蓝雨的身法,真如一只快活的燕子轻巧地在屋顶飞舞。
  跟在蓝雨后面,两人奔出几里后,魏勋急喊她停下,蓝雨脚尖点在一根天线上,借力上升缓冲掉惯性,以天女下凡的姿态缓缓降落。
  魏勋没什么好羡慕的,既然是二爷爷的真传弟子,比身法、在同代弟子中都不会有比她更优秀的了。
  ”到了。“
  屋檐对面,是一座学校,门口还开着灯,照亮了‘**中学’的名字,守卫的大爷哈着气把守着大门。
  魏勋看了一下手机,快到下课的时间了,只要再等个五分钟就好。他调出雇佣者的照片,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剪了个蘑菇头,还挺秀气,但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一看就知道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碰到这类人你最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靠蛮力是屈服不了他的。这也是为什么小混混从来没有在他身上收到保护费的原因。
  一阵急促的铃声过后,校门口打开了,学生们陆陆续续出来,魏勋的眼睛死死盯住人流,他把身子压得极低,像只黑暗中的壁虎。蓝雨早已经飞到了另一座房子的天台上,刺客不会呆在同一个埋伏点上,这样目标太大了,容易被人发现。蓝雨不由觉得好笑,暗想表哥也太小心了,一群小混混,她用脚趾头就能打发,何必这样小心。
  魏勋的行事风格的确小心,把一切做的尽善尽美,深埋在脑海深处的数学逻辑不允许他糊弄过去,既然要做,就干得最好,别想马马虎虎的完事。
  人群中出现了一个蘑菇头,个子不高,他抬起头的时候,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睛满是疲惫神色,呆呆地站在人群中,一会儿后才迈腿离开。刚走没多久,一只手就把他拉进了小巷里,这一切发生在死角处所以没有旁人看见。在高处的魏勋和蓝雨却看得清清楚楚,蓝雨当时就怒了,好啊,恃强凌弱,以多欺少,我月光美少女可不答应!
  一个飞身,她飘然而去,从人群的头顶飞过,没有人发现她,就算有人看见,也只是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顶多以为是一只夜鹰。
  魏勋没有那么好的身法,只好先跳下楼,穿过人群后,侧身进入小巷。
  小巷里很暗,没有灯光,从深处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黑暗中,两条人影打成了一团,其中一个人的影子体态丰满,起落翩跹,是蓝雨无疑了;另一个人动作僵硬,攻击手段只有横扫扑击两招,但所过之处带起一阵东西粉碎的声音,显然是抓过的地方都被捏碎了。
  不好,对手不是常人。
  魏勋反应了过来,突进战场,拉着蓝雨后退,然后一掌打在那人的身上,那人腿动腰不动的后退,就像是八十年代香港电影里僵尸。
  小巷里虽然暗淡,但借着轻淡的月光,魏勋还是看清了那人的脸,秀气的脸绿如海藻,眼镜片后是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雇主!
  ”表哥,他被鬼附身了,还杀了那些小混混,你闻一下。“
  小巷最深处传来极度浓烈的血腥味,好像有条血河在独自发臭,任何人闻到这样强烈的血腥气都会忍不住恶心想吐。魏勋皱着眉头,冷汗直流,刚才他的心里都挂念着表妹的安危,居然忽略了进来就闻到的血腥气。
  被鬼附身的雇主可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尖叫着扑了上来,嘴巴吐出一口浓重腥臭的尸气,在黑暗中闪着绿色的荧光包围魏勋和蓝雨。
  魏勋紧急撤退,踩着小巷的两壁上到高处,他先来却后到,蓝雨比他更快上到小巷顶部,她扒住一块凹下去的缝隙稳住了自己,魏勋一个一字马撑在小巷上方。
  ”怎么办?捉鬼也没学过啊。“蓝雨额头冒汗,显然受惊不少。她从不怕食尸鬼,对于她来说,食尸鬼只是一具还活着的尸体,再杀到他们死透就好了;但鬼不是,鬼是虚幻飘渺的,在家族的记载中,鬼魂作为一种能量体长存于人间,只能用某种特殊的能量捕捉,奇人异士手中的符箓便包含着这种能量,或者是老和尚们敲着木鱼颂唱的古老佛经。
  魏勋比她知道的多一点,所谓的特殊能量不过是意的一种罢了,由道生意,意生万物,像武意可以让一个凡人变成一介武夫,侠意让一介武夫变成一代大侠,而驱魔除邪的意便是圣!悲天悯人普渡众生的圣意是一切妖魔鬼怪的克星!
  他魏勋恰好在家族的藏书阁中看过圣意的修炼法门,与其它意不同,武意只需要天赋就能自然触发,多加运行武意可以强身健体,提升身体素质;而到了武意的巅峰,便需要等待机缘破茧而出,才能成就侠意;许多人往往卡在武意巅峰,要么是因为天赋不够,要么就是心浮气躁,永远的只能是一介武夫;而圣意是从心底发出的,至善至美的纯粹情感!!
  悲!天!敏!人!
  魏勋使出了一套从天而降的掌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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