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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夜幕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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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的皇城注定将无法平静。
  呐喊声,脚步声,盔甲武器的摩擦声响彻在甘泉宫四周,一排又一排的火焰沿着墙体攒动。
  短短的时间内,紫宸殿内聚集起了一群大内高手,将一国之君拱卫其中。
  有侍卫上前禀报:“启禀陛下,皇城已经展开全面搜查,只是...暂时失去了刺客的踪影。”
  皇帝皱着眉头,只是静静看着那三根银针,一言不发。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惊讶,是恐惧,还是庆幸。
  侍卫单膝跪服在地,身体僵硬,后背已经被冷汗渗透,两条腿都在打摆子。
  紫宸殿中,每个人大气都不敢喘,皇帝此时却显得十分平静,片刻后淡淡道:“让王傲掘地三尺也要把刺客找出来,还有,不要集中兵力保护朕,朕无碍,派出高手巡查,确保太后贵妃等无恙。”
  王傲是禁卫军统领,乃是八品高手,负责皇城的守卫工作。
  侍卫松了一口气,急忙领命而去,皇上居然没有责备王傲的失职,这点让谢椿有点意外,但他也不会多说什么,皇上都不急,他一个太监急什么,常年伴随在君王左右,让他懂得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什么问题不能问。
  很多太监都是死于话多,很多君王都不喜欢身边的人有僭越的表现,哪怕只是无心的一句随口评价,都可能让皇帝产生芥蒂,尤其是他眼前的这位,有着统一天下的野心。
  “陛下,老奴已经让人请来了国师大人和魏老,定让那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刺客插翅难逃。”谢椿努力表现出很气愤的样子,最后的语气也刻意加重了几分。
  国师李闲一,早年在道家门下,后来投身岐国,做了国师,负责掌管岐国各地武学事务。老太监魏琛是先皇的太监总管,先皇离世后便是谢椿接的班,私下里谢椿尊称其为义父。
  皇帝也对魏琛十分尊敬,现如今他已有七十岁的高龄,退居幕后多年,外人可能早已忘记他的存在。
  天下武道分九品,而这两位都是世上罕见的九品大高手。
  皇帝的目光自始至终都集中在那三根银针之上,他本是七品高手,此时体内真气催动,集中与手指之间,一股无形的气劲在指尖游荡,他夹紧银针用力往外拔,然而银针纹丝未动,只见皇帝的额头已渗出冷汗,眉头皱得更紧,然而银针依旧深深扎在木案之中。
  作为当事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一瞬间所发生的一切,就算他没有下意识的躲避,那三根银针也会擦着他的脖颈划过,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性命之忧。
  是巧合吗,当然不可能,高手出招,讲究的是精准无误,何况对方的武道修为还在自己之上,天下怎会有如此不专业的刺客?他想不通。
  ............
  却说那道黑影破窗而出之后,脚尖在青石板地面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化作一道利箭笔直朝前冲出,身影马上淹没在黑暗之中,只是来回几次辗转腾挪,便已在百丈开外。
  黑衣人将整个身体缠绕在一处房檐之上向远处观望,从视野中可以看到此时的甘泉宫四周已经亮如白昼,人影攒动,要是再晚一步恐怕插翅也难逃,皇家守备之底蕴可见一斑。
  “阵仗倒是不小。”他的眼光落在了另一边的一个小院里。由于距离较远,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但他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住着什么人。黑衣人的嘴角微微上扬,借着手上的力道,整个身体凌空跃起,刹那间已平稳落在屋顶的琉璃瓦上。
  他放低身姿,轻快得朝另一方向急行,此时屋檐下的道路上,已有一小队守卫士兵举着火把在四处搜寻,确丝毫没有差距到周围的异动。
  黑影再次落地,身形紧靠墙面,在宫墙之间如鬼魅般穿梭纵横。
  突然,一道破风之声从背后响起,由远及近,黑影身形向下一沉,由于惯性朝右前方翻滚开去。就在刚才,一支利箭与他险险擦肩而过,射入一旁的青石地砖,箭身没入过半,石块飞溅四散,此箭本身质地之好,射箭人臂力之惊人,超乎常人的想象。
  但是黑衣人并非凡夫俗子,突如其来的袭击并没有让他的身形有丝毫停滞,他毫不迟疑得在墙体间来回蹬踏,迅速翻身进入一旁的院落之中,身影再次消失不见。
  不远处,禁卫军统领王傲正挽弓搭箭,只一瞬间,不可一世的长箭如流星般再次飞掠而出,似收割生命的恶魔,然而此时它的猎物已经丢失,只得愤怒地扎进一处不起眼的墙体。
  “好身手!”王傲不由赞叹一声,收起长弓,大踏步朝黑影消失的地方奔袭而去。
  皇宫里的某处房顶之上,一个身材瘦削的少年正坐在正脊之上,一手拿着腿肉,一手拿着酒壶,大快朵颐。
  时值深秋,夜晚寒风刺骨,少年却只穿了件夏装短打,背上交叉两柄凤头巨斧,对比他的身形显得是那般格格不入。
  一名侍卫兵通过架在檐上的竹梯爬上屋顶,因为步履急切,房梁倾斜,琉璃瓦又极为光滑,身形不稳,一个踉跄,跌落下屋顶。
  哀嚎声从底下传来。
  “真是废物。”少年撇撇嘴,将手里酒一饮而尽,随即纵身跃下房顶。
  “发生什么事了?”
  “启禀副统领,陛...陛下遇刺,刺客在逃,王统领让小的给您捎话,让您守卫后宫,不容...有误。”刚才摔得不轻,侍卫兵的话语中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只得长话短说。
  “有刺客?”少年脸上竟然浮现出的兴奋的神态,但只是维持了片刻,皱眉道:“陛下如何了?
  “陛下只是受到的了些惊吓,并无大碍。”
  “那就好,你去回禀王统领,这边不必加派人手,有我在,他就放一百个心吧。”
  正是放心不下,才派我来知会您一声,侍卫兵心里默默吐槽,嘴上确是恭敬应诺。
  “传我命令,各队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有任何风吹草动,速速来报!”
  声音洪亮,响彻方圆百丈。
  “啪”的一声,少年的拳头狠狠击在掌心之上,嘴角上扬,眼神却似鹰隼一般凌厉。
  自己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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