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疯了

　　宋公明的话，让会议室里的气氛开始骤变，所有人的眼神齐刷刷看了过去。
　　公司副总经理居然为了一个唱片的发行细节随口说出不负责任的话，让人感到无比惋惜。
　　不管怎么说，肖雪也是他一手一脚带出来的，而肖雪在乐坛的地位，让他一步一步的水涨船高。
　　黄明明见宋公明这样说，不由愣神。
　　这么些年他和宋公明合作还算亲密无间，一个负责歌手培养和发展规划，一个负责外联发展资源，说从没红过脸那是不可能的，但从未见过宋公明有过这种强势的姿态。
　　尤其是自己不同意，他居然要退出公司，心里也是开始犯难。
　　而公司其他经理的反应则是更加的诧异，想来行事果断的宋公明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而且不会因为张靓靓的一纸合约而改变决定。
　　因为这些年他从肖雪的唱片销量里面，获得的财富早已达到几百万身家，而张靓靓三年三张唱片的合约，了不起赔个一二百万也就顶天了。
　　众人的脑回路都被宋公明那一句“退出”所吸引，没有人去思考为什么宋公明会有这种反应。
　　唯有肖雪。
　　肖雪在听见宋公明说出这种决断的话时，心里立即对张靓靓的这张专辑重新做了个评定。
　　十首歌确实优秀，水准也非常高。
　　2000张的销量，在她看来，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可能需要诺大的资源去做支撑。
　　于是乎，她开始思考宋公明的底气何来，支撑何在。
　　羊城市所有的人物关系从新捋了个遍之后，杨灏天这个名字在脑海中蹦了出来。
　　想到这里，肖雪看了看张靓靓此时无所适从的模样，再看看闭目靠在椅背上的宋公明，一种莫名的想法油然而生。
　　“杨灏天，天仔，同一个人？”
　　肖雪嘴里默念后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会有这种看似荒唐的想法，是因为《星晴》和《传奇》，还有演唱《太委屈》的陈佳佳突然跳槽到美乐唱片。
　　两个拿过天仔作品的歌手，加上一个突然升职加薪的蓝蓝，再到现在宋公明的表现，让肖雪不禁自顾自地轻轻点头，用极其细微的声音喃喃自语，“应该没错了。”
　　肖雪的话虽然说的很轻，但还是被黄明明注意到了，“肖雪，你来发表下意见吧。”
　　已经猜测出一些蛛丝马迹的肖雪说：“黄总，我支持宋总的说法，我建议您再认真考虑一下。”
　　黄明明点点头，低头思考片刻，抬头看向张靓靓，“靓靓，你自己说说，预估一下这张专辑的销量会怎么样。”
　　打从进了会议室开始，张靓靓一直都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黄明明的声音，她抬起头来，犹犹豫豫地说：“我听宋总和雪姐的！”
　　黄明明闻言，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其实他的想法是按照相对保守点的方式去走，对于宋公明所说的方式也不是不同意，只是觉得风险太高，现在肖雪和张靓靓两位新老歌手都这么说，哪怕他是公司的总经理，好像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沉默了将近一分钟，黄明迷宫开口说，“老宋，你看着办吧。”
　　在众人异样的眼神中，黄明明选择了妥协，然后离开了会议室。
　　宋公明和黄明明一直在办公室聊到半夜，聊的话题自然和张靓靓的专辑有关。
　　和肖雪猜想的差不多，宋公明经过一段时间观察，结合羊城市的所见所闻，他也认为杨灏天极有可能就是天仔，所以才会对张靓靓的专辑做出一次性给厂家下2000万张数量的订单。
　　谁都知道，下单的数量越多，成本越是便宜。
　　如果是先下个几百万张，后续再加几个几百万张的单子，到了2000万张的时候，按照1.5元一张的单价，这就需要花出去3000万元的生产成本。
　　但是如果一次性将生产订单给到位，最起码可以谈到1.2元甚至更低，无形中几百万的资金就省下来了。
　　所以出于制作成本的考虑，宋公明认为一次性下单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而且还能引起唱片市场和媒体渠道的注意，无形中给张靓靓造足了势头，在争取宣传资源的时候，也可以收到不一样的效果。
　　换成谁也一样，敢于一次性生产2000万张的唱片，会是垃圾作品吗？
　　不可能的。
　　黄明明最开始听见宋公明说杨灏天可能就是现在唱片行业出资百万邀歌的音乐家时，有点不太敢相信的意思。
　　但听完宋公明的分析过后，结合张靓靓专辑里面的十首歌，脑袋“蹦”一下，好像开窍了似的，连连点头。
　　这才明白为什么宋公明为什么会在会议室里当着众人的面说出那种话来，是因为杨灏天一点没有公开身份的意思，如果在会议室里说出这一点，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传到外界，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黄明明先前阴霾的脸色一扫而空，“行，老宋，我们赌一把，如果杨灏天真的是天仔，我们就捡到宝了。”
　　宋公明淡淡说道：“如果我的分析没有错，那就不是捡到宝那么简单，连小雪的问题也可以一揽子解决，杨灏天给我带来太大的震撼，我没有办法想象，这么个高中生，是怎么创作出这么多优秀作品的。”
　　“那我们明天开始兵分两路，你去联系厂家，我去联系宣传资源。”
　　“好！”
　　.........
　　一个星期后，羊城市11月的天气，不冷。
　　杨灏天的内心，却犹如六月天一般的火热。
　　陈佳佳带来的沉闷感已经消失不见，让他再次见识到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圣药，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时间不能解决的。
　　他在典雅乐器店里，连续唱了好几首最近一直在练的歌曲，从《平凡之路》，到《黄种人》，再从《霍元甲》，到《怒放的生命》。
　　他心里的火，似乎越来越旺盛。
　　足足唱了半个多小时，他接过刘小妮递过来的茶杯，喝完茶水后，喘息片刻，又重新抱起吉他。
　　吉他声动，一段听上去有些普通的前奏之后，他开唱了。
　　刘小妮坐在他对面。
　　杨灏天唱的每一首歌，她都喜欢。
　　甚至是每一首歌，都给了她不同的感觉，欢欣鹊舞、想哭的冲动、莫名的激动等等平时可能需要看书或者电视剧到感人之际的剧情是才有的感觉，在这半个小时里，都体验了一遍。
　　这时下班的蓝岚从店门口进来。
　　看见刘小妮痴迷的眼神看着正在唱歌的杨灏天，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来到刘小妮旁边坐下。
　　等到杨灏天暴烈的扫弦声骤停之后，才站起来走到他面前，“靓靓的专辑发布会明天在天河城广场召开，你要不要去？”
　　杨灏天将吉他放在脚边，“靓靓姐的专辑终于要上市啦？”
　　蓝蓝点头，“明天正式公开发售，你知道现在唱片行业怎么评价这张专辑的吗？”
　　“怎么评价的？”
　　“两个字，疯子！”
　　“疯子？”
　　“上来就是2000万张发行量，连华夏唱片协会都说乐响唱片疯了，还说你也是个疯子。”
　　“又关我什么事情？”
　　“十首歌的作者全是你，你觉得他们会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