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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凛侧躺在车中，自从脱离了鬼手的抓握，她便渐渐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只是脚裸处传来的剧痛也更加明显了，仿佛就连轻微的呼吸都会将伤口进一步撕裂。
她闭着眼，眼皮微动，长长的睫毛也跟着颤动，她的呼吸因疼痛而变得短促，被抓伤的脚裸已经血肉模糊。
怀有疑问的左安注视着白凛，渐渐地，他的目光中多了一抹诧异。
“她好像长大了一点？”
左安揉了揉眼睛，发现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这种变化在体型上的表现并不明显，仅仅是给了左安一种视觉上的怀疑，让左安确认了这个想法的还是白凛的头发。
原本齐肩的短发此刻已经延长了一大截，此外，秀发上乌黑的色泽正在渐渐褪去，在黑色的发丛中露出了几缕亮银之色。
她的表情有些痛苦，像是在回忆着某些不好的事情。
“看来你身上的秘密也不少...”
见得白凛的变化，左安小声嘀咕了一句，转头看向了窗外。
出租车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行驶，即使浓雾遮挡住了车前的景象，这辆车依旧速度不减，灵活地避开了道路上的每一处障碍。
奇怪的是，这辆出租车的驾驶座上没有司机的身影，方向盘和油门自行运转着，意图带着车上的乘客驶离这片浓雾。
车子行驶了很远，但浓雾却好似没有尽头，
窗外不时闪过一个个模糊的身影，左安猜测那些都是穿着病服的畸形鬼物们。
它们一同向着街道行走，似乎想要形成一堵人墙，将车子拦截下来，但它们的行动太慢了，路上刚汇合两三只鬼物，车子便从它们身边驰骋而过。
一路上虽然没有遇到危险，但也始终未从真正的危险中脱离。
“它们想做什么？”
忽如其来的询问让左安愣住了，他猛然回头，发现白凛已经睁开了双眼，半靠在车座上。
她的脚裸仍在流淌着血液，脸上密布的汗珠和不时颤动的眼角表明着她此刻正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在这痛苦之中，她非但没有失去意识，反而还想要保持清醒，和左安交流眼前的现状。
明明身体并未长大多少，精神却和左安印象中的那个小萝莉差了十万八千里，除了头发，外表看上去依旧是那个小萝莉，但体内却像是换了个更加成熟的灵魂。
“了不起。”左安由衷的称赞着，“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先弄清一件事，你究竟是谁？”
“我透露不了太多。”白凛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那诡异的力量即使出现了裂痕也依旧封锁着她所了解的信息，让她无法轻易透露而出。
“我只能说我曾和你一样，只是...不幸地成为了实验品。”白凛的后半截话中怒意十足，每当她想到那个身穿旗袍的女性身影和她每日对自己的教导时，心中就忍不住涌出一股杀意。
“和我一样？你曾经也是代...”
白凛迅速地捂住了左安的嘴，没让他将那句话完整的说出来。
“你清楚就好...不要让我听见...会被...啧，真是个给人添麻烦的限制。”
白凛轻敲着额头，显然对脑海中诡异力量的封锁感到不爽，而左安有一瞬在她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亮金色。
“如果你想知道更多事情的话，就要想办法让我在毫不知情的状态下间接透露而出，就像...你之前对我做过的恐吓一样，不过你也真下得了手，我十四岁的模样明明世界第一可爱，竟忍心把我一次次吓哭。”
白凛转动着手腕，似乎想给左安来上一拳，但她此时的样子完全不惧任何威慑力，还有些让人担心她会不会失血过多随时昏迷过去。
“十四岁的模样？”左安捕捉到一个让他在意的信息，但注意到白凛不断眨动的眼睛，他便明白了这也不是能够随意询问的内容。
“刚刚我在雾中闻到了类似于消毒水的气味，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恐怕就没有上车的机会了，那个味道对你造成了什么影响吗？”
左安尝试性地问道，但白凛只是在沉默中摇了摇头。
是没有影响？还是不知道？
看来只能在消除了她脑海中的诡异力量后才能知晓了，左安无奈地瞥了一眼窗外，车子刚刚又越过了一堵未成形的鬼墙。
数量比上一堵多了些，但只有五个身影仅能将道路堵住一半。
“伤势怎么样？”左安转移了话题，目光却没有从窗外收回。
他给这辆车子设定的规则是自动行驶和感知附近道路的状况，就算有条路上的鬼已经完成了一堵鬼墙，这辆车也会提前感应到并选择好另一条路线行驶。
这正在搭建的鬼墙不应对它们产生威胁才对，但左安却莫名感到不安。
在这浓厚的雾中，到底有什么被他忽略了？
“哦，是挺疼的，但绝对死不了。”白凛垂头叹息，她的鼻尖微微耸动，面上流露着疑惑，“你在看什么？我怎么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气味？类似于消毒水之类的？”
左安瞬间紧张了起来，用手捂住了口鼻，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遗忘的感受了。
“不是...”
白凛的表情也变得凝重，她的鼻尖继续耸动，确认着那微弱气味的源头。
“腐臭，还伴有腐蚀的酸性气息，味道在加重，我们正在靠近。”
靠近？
左安的脸贴在了车窗上，想要看清车辆驶向的前方到底有些什么。
渐渐地，那未成形的鬼墙再度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它们已经凑够了八个身影，手拉着手，只将道路留下了一处空缺。
车子没有放过这处通道，十分灵巧的变换着方向，从人墙空缺的位置驶过。
这一刻，左安看清了人墙中离自己最近的身影，他穿着一件病号服，全身肥胖臃肿，脑袋却像缩了水般的滑稽。
左安和白凛立即认出了那个身影，面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三个、五个、八个...
它们一直经过着同一面人墙，浓厚的雾气让它们无法获知自己其实一直在经历着鬼打墙的循环。
这也是每一次驶过的人墙中鬼的数量都在增加的原因。
它们在街道上往复，它们始终没有从那些畸形鬼物的手中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