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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辰和阿龙从宅子里冲出来后，正和陈雄撞上。
陈雄脸色阴沉地看着二人：“你们干了什么？为很么整个村的村民都出来了？”
陈雄利用凌剑吸引纸人们的注意后，自己成功逃出。他本来想去找其他人汇合，结果却看到外面天空亮，无数火把点燃。
出宅一看，才发现大量村民都从家里出来，走到街上。
这种变化显然不正常，根据陈雄的经验，他只能认为有人触发了什么不该触发的东西。
这种事他曾经经历过一次，那次也是多人事件，明明事件都快要解决，一个行者非要手贱去触碰一个和委托事件不相关的怪物尸体，导致怪物复活，差点把所有人都团灭。
那次给陈雄的教训就是，不要做任何乱来的行为。可眼下看来，他又一次碰到了猪队友。
云辰和阿龙脸色也不好看，云辰道：“我们尝试偷村长的拐杖，失败了。”
“什么？！”陈雄怒道，“一群废物！难道你干之前不想想失败会引发什么后果吗！”
“你说谁废物？不想组队自己滚，没人求着你在这里！”云辰也火了，双眼发狠地盯着陈雄。
陈雄神情冰冷，已经浮现出杀意，这时阿龙赶紧站出来打圆场。
“好了，你们两个都冷静点，陈雄，和你一起的凌剑呢？”
“死了。”
“……”
陈雄也注意到面前的只有两人。
“其他人呢？”
云辰不愿答话，阿龙便道：“小飞死了，食物果然有问题。白雪妹子和二木，估计也……”
两人到现在还没出来，阿龙和云辰默认他们已经死了。陈雄听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本来的任务是来杀人，结果用不着他出手，八个人里已经死了五个。剩下两个，云辰明显不是他的目标，只剩下一个阿龙。
“凌剑他怎么死的？”云辰这时冷笑着问，“你怎么不说说？”
陈雄淡淡道：“我们碰上了很多纸人，他没逃掉。”
真假与否云辰和阿龙也不知道，都已经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在“全村总动员”的情况下活下来。
村子看样子是被他们惹恼，不再温水煮青蛙，要直接赶尽杀绝。这种情况下，必须要自救。
“只剩下咱们三个，还是团结起来吧。”阿龙劝道，“否则真要全完了啊。”
……
东厢房。
林雁回把烛台上的纸罩取下，把里面的蜡烛拿了出来。
他要验证一下他说的话，第一晚时，他也想要用火烧纸人，但被闯进来的阿丽所阻止，没有成功。
现在，机会来了。
白雪在一旁看着，不敢吭声。她看到林雁回把燃烧着的蜡烛扔到了凌剑身上。
准确来说是扔到纸人身上，凌剑已经死了，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占据了他身体躯壳的纸人。
火焰接触到纸人身体，没有任何反应。
林雁回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没什么意外。他继续拿出那两块打火石，摩擦打击一下，“呲溜”一声，一缕火焰从一块石头上燃烧起来。
现在他是打火石的主人，火焰不会伤害到他，但会伤害到他以外的任何人。
而就在火焰燃起时，林雁回和白雪都清楚看到，纸人眼中浮现出的一抹恐惧。
林雁回把那块燃烧着的打火石扔到纸人身上。
“呼！”
火焰瞬间蔓延到纸人全身，短短两三秒内，一个完整的人就化为了一地飞灰。
“果然，村子里的火都是假火。”
林雁回过去把打火石捡起，扭头看向白雪，后者也全都明白了。
“这个村子的一切都是假的。”
“对。”
等等。
一切都是假的？
“怎么了？”白雪见林雁回突然沉默，好奇问，“二木你想到什么了吗？”
“白雪，你记得村长说过，黄纸村做黄纸生意。而黄纸的材料是来源于村口那些树木吧。”
“嗯。”
“假如一切都是假的，那那些树木是树木吗？”
“不知道……可是，纸不就是用树做的吗？”
林雁回心下一沉，很多细节在他心里串联起来了，并且导向一个他不愿意相信的残酷真相。
“白雪，我们去第二天去过的那个放木头的大仓库。”
“哦！”
白雪虽然不知道林雁回在想什么，但她现在只知道，听话就对了。
那个大仓就挨着村长家，此时所有村民都不在附近，大概是去搜查其他行者。灯下黑的状况下，两人没惊动任何人。
林雁回伸手推开门，里面昏暗一片，看不清楚，可浓重的血腥直冲脑门，让人几欲作呕。
他手中的打火石摩擦碰撞，一簇火苗燃起，微弱的光霎时遍历了屋中一切。
“呕！”
白雪借着微光一看，立时捂住嘴巴干呕起来。林雁回也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嘴唇紧抿，难以言语。
整个大仓里全都是七零八碎的尸体。
村口那些矮树，根本不是树，而是一具具暴露在荒郊野外的尸首。
白雪抓着林雁回的手臂，两人退了出去，她双眼发红地问：“我们砍的那些都是……”
林雁回点点头。
白雪有些难以接受，她双手捂着脸，开始小声啜泣。这种事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巨大冲击，很难立刻接受。
哪怕是已经经历过委托事件的行者，不同事件强度和感官冲击也截然不同。
林雁回第一次事件只是应对一个非人化的出租车司机而已，谁能想到第三次事件就开始面对数以百计的尸体和恐怖诡异的纸人？
他只能尽量稳定情绪，因为答案还未完全揭晓。
“白雪，别哭了。我问你，你有注意到随着时间流逝，空气中的血腥气味越来越浓郁吗？”
白雪擦了擦眼角，嘶哑着嗓子嗯了一声。
“那好，看来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觉。”林雁回想了想，“那你觉得原因呢？包括我们之前看到的尸体是树，现在看到的尸体是尸体。为什么？”
白雪这会儿情绪渐渐平定，认真去想林雁回说的问题。
“可能，是我们发现一切都是假的吗？有了这个观念，就能看穿真实？”
“不，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眼前的房子应该也不复存在。”
白雪说的是主观意识，如果主观能意识到一切都是假的，那障眼法就会自动失效。可如果真是这样，房子、家具为什么不失效？
“我，我不知道……二木，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也不能确定，但隐约觉得，可能和村外那片大雾有关系。”
“大雾？”白雪神情茫然。
“对。”林雁回朝远处眺望，“我现在突然开始觉得，那片大雾，或许并不一定会伤害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