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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换成以前，推开窗户，看到一个吊挂在上方的尸体，江辰绝对会“嗷”的一嗓子叫出来，然后顺势倒在地上。小脑缺氧、浑身痉挛，然后送去医院急救，很有可能抢救过来，都有严重的心理创伤。
黑夜不敢上厕所、关灯立马跳上床，以及一辈子不敢开窗户的恐怖阴影。
可在昨天，江辰只是随手将一双腿拨拉到了一旁，因为对方影响到了他的视野。
这是一个很病态的举动，以至于，江辰很想抽空去一趟医院，进行一下心理核查。
可就算有病，江辰也不打算根治。
在这个危险的世界中，精神病的承受力远比普通人更强一些，最起码，江辰不会因为几具尸体，而惊慌失措。
江辰推开窗户，看向正坐在院子里抬头看天的函数。
对方像是一具雕像，从昨天黑夜一直保持到了现在。
江辰随手拿起一盒饼干走了下去，在来到这个昨天才刚刚犯下杀戒的怪物身旁，开口道：“要不要试着吃一下早点？”
函数回过神，先是看了一眼江辰手中的食物，随即摇摇头：“暂时不用，昨天吃的很饱。”
江辰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一个沾满鲜血的暴徒以及一个充斥着混乱记忆的怪物。
再次变成正太的函数，长长的眼睫毛抖动个不停，一副欲言欲止的模样。
江辰拆开饼干吃了一口：“现在这个孤儿院只有我们两个人，想说什么就说吧。”
眼神没有光泽的函数思绪了几秒，然后缓缓道：“我想问一下，什么人能够成为领养我的对象？昨天那样与正常人相反的家伙，还是，更凶残、极端一些的存在？”
没人会领养一个怪物，这是函数亲口说的，所以，它在试着找寻一些与人类有着明显区别的家伙们。
连环杀人犯、变态杀手、妖魔鬼怪亦或是心灵更扭曲一些的东西。
江辰咀嚼着嘴巴里面的饼干，香草味，他喜欢这种味道。
江辰认真想了想，随即看向函数：“你总是这么突然的问我问题，没有一点礼貌，也没有一点敬语，以至于，你都不愿叫我一声教父。”
函数空洞的眼中有着大大的迷惑：“什么是教父？”
江辰做出思考：“你是这里的孤儿，我是这里的院长，我们的关系原本该更亲密一些，比如说，你应该叫我一声爸爸。”
函数依旧保持着仰视的姿态，低头述说的江辰，嘴角也有着一丝浅浅的弧度。
沾三角头的便宜，除了自己，还有谁？
这本该是一副和谐的画面，只不过，原本还晴空万里的天气，此时忽然变得有些逐渐阴沉。
江辰的视野中，一尊浑身缝合着无数伤疤的巨人，正扛着宽厚的刀锋在阴暗的世界里面大杀特杀。
诸如畸形脸女护士这样的怪物，只能哀嚎着惊慌逃窜。
在杀了足够多的怪物，泄完愤的函数开口道：“我可以说实话吗？”
江辰点点头：“诚实是一种美德。”
“如果！”函数忽然比之前变得兴奋了许多，他甚至双手都比划了起来：“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被我逮到，我会用最残忍的方法来招待你，一切你所能想到的残忍与痛苦，我都会在你身上来一遍。”
不要怀疑一个怪物的决心。
比起虚伪的人类，像是函数这样的怪物，一是一，二是二，说要折磨江辰，绝对不会一刀劈死。
“可惜……”江辰抖了一下肩膀：“没有如果。”
这么气一个孩子是不对的，让本就有些自闭的函数，再次闭上了嘴巴，江辰独特的视线中，原本停下喘气的女护士，再次开启了颠簸模式。
跑啊，不跑等死吗？
彼此无话可说，偌大的庭院中，只有江辰不停咀嚼饼干的声音。
“怎么……萌萌不乐的，你相邀听什么？香吻我多久放了尼玛？”
咀嚼食物的过程，普通话难免有些不标准，函数倔强的扭过头，然后……轻微点了点。
“可以。”终于将最后一块吞咽掉，江辰说出了两个字。
“但你也知道这里很危险，想要走，最起码要帮助多抓，不对，是多找一些像你这样实力高超的帮手才行。”
发誓不再理会的函数，最终还是在这承诺中迷失了自我，它想了想，细声细语说道：“需要多少个？”
江辰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函数空洞的双眼有些放光：“一个？”
江辰摇摇头：“不对，是一百个。”
函数：“……”
里世界中，杀戮再起，如果可能，畸形脸女护士想要走出来亲自说服江辰，别闹了，会出人命的好不好？
函数的眼神再次变得空洞，然后转过身去。
江辰看向对方单薄的背影，现在仿佛有几个大字，从对方后脑勺一路写到了小腿位置上。
【我真傻，我怎么会相信他嘴里说的这些话？】
“嗨！”
江辰叫了函数一声：“一百个像你这样的怪物虽然不少，但总归有个目标不是吗？在这之前你放心，我养你！”
函数没有回头，哀莫大于心死，相比跟江辰说话，它更愿意坐在地上看看天空。
可江辰显然不会这般放过对方。
江辰走了过去，开口道：“我有一个武器需要你做一下，原材料就是昨天被你撕扯的那张人皮。”
函数抬头望天，没有任何动作。
江辰耸耸肩：“好吧你赢了，一百是一个数字，除了抓捕怪物之外，帮我做事情，同样可以进行减免。”
函数的肩膀轻微动了一下。
江辰的声音似乎拥有蛊惑的能力：“你知道，我这个人很麻烦，一百件事情很容易就会做到的。”
函数转过头，小脸上写满了肃穆：“我要一个本还有一根笔。”
江辰反问：“要这干什么？”
函数咬着牙齿：“记次数！”
江辰哑言，随即笑出了声。
“原材料是一张人皮，至于炼制手法，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让江辰唯一庆幸的是，函数拥有智慧，而不是一个无法沟通的怪物，这意味着，对方能完成一些更加繁琐的任务。
函数点点头，没入黑暗之中，用江辰给的方法去炼制百鬼幡，而在此之前，他白嫩的小手翻开书本，写下了一个标准的阿拉伯数字：1
正如江辰所说，比起永无止境的关押，一百虽然让人绝望，但总归有些期盼。
函数开始忙碌，原本空荡的孤儿院只剩下了江辰一人。
回到房间，呆滞了几分钟后的姜尘，低声呢喃道：“系统，我想我们该谈一下，关在这所房子里的，到底是一个什么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