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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这座城市简直就是空无人。
周围高楼林立,却没有丝光亮,街边店铺齐齐,但全都大门紧锁。若不是街边的路灯成为张大网,框下了整个城市的脉络,几乎难以让人相信,这座如此现代化的城市还活着。
但它确实是活着的,某个古怪的声音就是证明,那声音和着某种节奏拍子时快时慢,越来越近——差人的马蹄次次落在水泥路面发出了这种古怪的声音,这声音又由近到远成为回音在传回差人耳中。
差人的任务是夜巡胜神洲路极其周围街道,这是个闲差也是个苦差,胜神洲路向来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那样的,更何况这城市的人都有着早睡的习惯,夜间的街道除了他们这种,也就几乎不会其他人了,所谓夜巡也无非就是顺着路走圈罢了。这也是闲的原因。苦的是往日的夜巡常为四人结队,若是说笑着,个时辰的夜巡倒也不觉得无聊。只是今夜,却是醉花楼幽兰每月只日的“抛绣球”的日子。官衙也不得不多抽调些人去那醉仙苑附近,怕的是有人醉生事端。
说起那幽兰,差人不免有些沉醉,又有些可惜。醉仙苑那种高档的地方,差人也去过两次,巧都遇上了幽兰登台。以往差人到不把幽兰放在眼中,尽管也有些传言说那幽兰技艺是整个桃山市也找不出第二人,容颜更是骄妄省也难尤其上者。可自次差人巡逻路过醉仙苑,但闻句“孤坐莲台静思君。”却是把差人熏的痴醉了。回身忙问,才知是幽兰所唱。
不过那幽兰长相如何?却还只是传说,幽兰登台,都会用纱巾遮住半张脸。但只看双眸,就几乎可断定是个美人了。听闻,次幽兰的纱巾意外脱落了,几位看客们恰巧看见了幽兰的真容,回去后竟然茶饭不思。
只可惜,如此佳人,却落得风尘,这样的女子早晚也得被欲望和时光给碾的粉碎。
信号灯的绿灯开始闪烁,把差人从回忆中的幽兰的曲子中拉回来,他心中暗叫不好,慌得策鞭,惹得马儿怒往前冲,却还是迟了步。差人不得不懊恼的勒紧缰绳,让那马儿有和他样的懊恼。差人低声怒骂,马儿恼火嘶鸣。但要等的红灯还是要等,只是怒骂中的几十秒长的红灯长的却似几个世纪。
“罢了,”差人自认倒霉,暗自叹口气,却不想,声汽笛声又将他和他的马惊了跳。人惊了到还能稳住自己,马惊只起伏,就要把人摔下去。差人忙稳稳身子,按下马,怒视旁的汽车。
这种不算太新鲜的玩具,据说坐起来比马车稳当,比马车还快,由此直受达官贵人,富豪乡绅的喜爱。差人不得不控制自己的愤怒,同时拉住自己的马,免得踢上了车子,惹怒了车的主人。
车窗摇下,直脑袋探出来与差人四目相对。
名老者,须发尽白,却不似般的权贵,大腹便便,透过车窗,只见老人匀称的身材。仔细观察老者,似文臣却孔武有力,似武将倒文质彬彬,似常人又霸气侧漏,似权贵但平易近人。时间差人差点以为仙人又下凡了。
“这位先生……不对……这位大人,请问此处如何前往醉仙苑,”老者开口,只句话就让那差人有些失望。
想来,如此仙风道骨的人也离不了女色二字。差人不问也知道,这老者也是奔着幽兰去的。
“平时倒也不远,只需顺胜神洲路入赡部洲路再入长安区。”差人语气还算恭敬,“只是每月此日也会出现怪事,而不得不封了赡部洲路。你若想去醉仙苑,得从牛贺洲路绕行才是。”
“倒是是什么怪事?”说起怪事,老者的兴趣到好像更大。
差人到差异了,老者不是赶着去“抢绣球”的吗?这时也差不多了啊。他好意提醒“你若是奔着幽兰去的,那还是尽快前往才是,若是晚了连幽兰的面都见不着了。这怪事你稍微闻讯便知。”
“让她等等也不妨,”老者没把差人的提醒放心上,“且和我讲讲那怪事吧。”
“你这人,我好意提醒,你却口出大话,幽兰抛球向来守时,不看任何人的情面。”差人心想,你会比那些掌握权势的人还有面子。前些日子尚书家的公子还为了这事大闹了醉仙苑,最后还是他爹听说了,派人把自己儿子绑了回去。
“你要听,那我便说与你听,只是错过了幽兰,莫怪我,”差人道。他心中暗道:漫漫长夜,也是无聊,且与你说说,也权当解乏了。
“不怪,”老人应道,差人还没开始讲,他似乎就已经被吸引住了。
“那赡部洲路有本城最大的粮市,故以刘家为首的几大粮商均把粮仓设立于赡部洲路,以方便调配。而不知从何时起,每月次日,刘家的粮仓便莫名的有粮肉丢失,刘家自查无果,交由官府查办,可也是无用。事情也不了了之。刘家的粮食依旧丢损。”
信号灯的绿灯亮起,释明差人已可以前行。他抖抖缰绳,座下的马立刻会意,悠悠走在路面。老者也驱车,与差人并行。
“人都说,刘家不知是得罪了哪家,哪山,哪洞的精怪能人,故让他们每月丢些粮肉,以示惊醒。不过每月丢的数额并不大,又有华菱的补贴,刘家到也没在意。”
差人不经意瞥向老者,只发现老者取出只柱状物体含在口中,用洋火点着,吸吐,诠释了享受二字。
老者感受到了差人的目光,他晃晃手中的烟:“此物解乏甚灵,如是乏了,口便能回过神来。”说罢将手中烟伸出车窗外,递与差人。
那差人学者老者的样子,把用手指夹过烟头,打量下,凑到嘴边也学着猛吸了口。烟雾直插肺,让胸口感到剧烈不适,似有人在胸口生了把火,肺又灼又痒,又痛又呛。差人受不住,随着咳嗽吧吸入的好大口烟吐出。座下的马也感到了主人的难受,站住也不再动。
差人强忍着咳嗽的,把手中的烟又递回给老者,后终于把内心压抑着的爆发了出来。好半天才缓过劲来,通红着脸向老者说道:“好家伙,甚是解乏,甚是解乏,果真只消口,我这三魂七魄全都归了本元。”惹得老者大笑。
又是好会儿,差人终于恢复了过来,才又继续讲解。
“这又几年,事情闹大了,不只是刘家,随后离家的粮仓也发生了类似的怪事,之后于家,林家也发生了,似瘟疫样就蔓延开了,粮仓的部分粮食不翼而飞,眼睁睁看着消失。上面几次督人查办,也和刘家样,没有结果。不过损失都不算大,又有华菱补贴着,又是不了了之,听说有人甚至还借着补贴发了财。自然,这有人也不希望官府再追查这事。全城人都在传,说这事定然是与华凌有关的。然而涉及到华凌的事,官府也不敢再查办。”讲到这里,差人咽了咽口水。虽然丢失的粮食对于粮商们来说到不算多,但若是每家的凑在起,也是不少的数字。足够寻常人家月的,甚至还有剩余。
“那,真的点线索也没有吗?”老者似乎不太相信粮食会凭空消失。
“确是如此,我们也是想不出这其中的缘由。所以,也只有每月这日派人驻守,却并没有什么用处,那粮,依旧该没了还是没了。想来若不是哪山的精灵,就只能是哪洞的鬼怪才有这样的灵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这么多粮食不翼而飞了。”差人道。
“我看未必,若真是其中有妖物作祟,为何只是偷些粮食。倘若是有隔空取物的能力,取些等量金银,能换的多少粮肉?”老者反驳。
“那谁知道啊?这案子已经持续好几年至今未破,也不得不往鬼怪身上怀疑去了。”差人也是无奈,“我所知晓的情况也就只有这些,民间似乎也有着不少的传闻。你若是有兴趣不妨自己去打听打听。”
差人扬起了鞭子,他已经浪费了些时间了。自己公务在身,也不便与外人太过纠缠。
“如此年纪,到了那风流之地却要小心腰才是啊,”差人的鞭子落下,疼的马加快了速度,马蹄落地的声音和差人的笑声倒是恰好成了节奏,越传越远。
差人离开,老者的眼神变得空洞,仅是十几秒后,他又似乎活了过来,座下的车也发出了阵阵咆哮,直冲出去,不到几秒就将跑出去的差人甩在了身后。差人开始还想着追上去,于是多抽了自己的马两鞭,但无奈老者的车只是越开越远,只能拉下缰绳,人和马都在原地大口喘着粗气。
若要找到醉仙苑,其实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如此深夜,却还灯火辉煌的地方,桃山市并无太多,除开了每夜如星河般的皇宫,以及唯唤作“通天梯”的“华菱大厦”,也就只有那些风流场所,这其中最大的,就是有“小蟾宫”之称的醉仙苑。
由于为官府所开设的,其规模和豪华程度自然不是其他地方所能够比拟的。整个醉仙苑有风,花,雪,月四大庭院,每个庭院都是不同的景色,不同的风雅。光是个庭院就有客房两百余间,神女百余人,不同的庭院中的女子也有不同的技艺,收费的标准也是不同,故来往于醉仙苑的客人良莠不齐,有达官贵人,也有市井小民,有文人骚客,也有泼皮无赖。这也使得醉仙苑是夜夜笙歌。有自桃山市通了电以来,更为甚之,整个醉仙苑简直就是座“不眠之城”。
幽兰已于花院的台子上唱过了许多,弹奏了许多,新的旧的,都已经唱完了,时间却早就过了“抛绣球”的时刻了,往回的这时,早已有人抢的绣球,与幽兰共眠了,只是今日幽兰却迟迟不肯抛球,台下的宾客也有些不耐烦了。幽兰知道,他们中极少是有人真的来听她唱曲的,大部分都是来等着抢绣球的。
这“抛绣球”时由幽兰所提出来的,与花院其他的神女不同,幽兰平时只是于花园台上唱些词曲,每月只日会接待位客人,这位客人就是由抛绣球决定。但并不是接着绣球就算赢,接着绣球的客人还需将球送到幽兰台上的高框中,才算是赢。而获胜的人会和幽兰共度夜。
想着和幽兰的共度春良宵,幽兰的曲调也索然无味。台下的客人也更加不耐烦了。
但幽兰并不理会宾客的不满,她个遮面,斜瞟眼,却见几抹彩影飘上台来,细看之下其中位手中正捧着个盛着绣球的篮子。兰影心中叹了口气,看来拖得太久了,鸨母也没了耐性,这是要逼着自己抛绣球。
幽兰收起衣袖,又扫了眼台下的看客,努力在这帮奇形怪状中辨认,仍然找不到位熟识的客人,心中更是焦急。她在这里抛绣球可不是为了来拉拢台下这些人的。
见绣球已经搬了出来,台下的宾客又重新兴奋了起来。群人开始起哄,嚷嚷着:“抛!抛!”
幽兰无可奈何,她不得不拿起绣球,只是拿球的手已经有些许颤抖了。尽管面上依旧娇笑,可心下却满是怒气,杂乱的声音惹得她心烦,只盼着这手中的绣球是颗能量炸弹,扔出去,炸死这群淫贼禽兽。
越是想,越是气。幽兰终于出手了,抛出绣球时把手上的力道比往日加强了几倍,那绣球比离弦之剑还要快,直指人群中嚷的最凶的人。
如此凶狠,寻常人也不敢去接球,有些客人甚至缩着头,生怕被那绣球砸着,明明刚刚还叫嚷着要与美人共枕,如今就变得胆小畏首了?
幽兰冷哼声,却被台下的嘈杂盖过。
但能来醉仙苑的人又怎么可能都是寻常人?没两秒钟,男子跃起,去硬截那球,他尖嘴宽膀,双手拍,似大雕腾空,踩着前面名宾客的肩膀,双手硬是接住了球。可就在球与手接触时,那男子不由得吃了惊,他知道那球凶险,可没料到纵然是自己本事了得,可接球的瞬间也感觉到自己双臂快要断裂,双臂也使不上劲。如此看来,那幽兰本事不小,可为何却流落风尘?
古怪!
再看幽兰,她依旧娇笑,只是眼中却是汹涌的杀气!男子惊,再也住不住绣球,那绣球落在地上,他也不想再去争夺。他垂着双臂,暗暗退出人群,顺着手臂流下的血液从指尖滴落在地上,标记了他离去的路径。
难道真那幽兰是狐狸成了精了?男子心中暗想。
些有些经历的宾客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味,也是后背阵冷汗。随着男子退出了人群。
那男子退出,直接把球暴露出来,些没看懂古怪,或者自觉能力高深的人,便蜂拥而上,齐去争抢。只是人刚刚得手,另外人就马上抢了去。如此,绣球再转手,每个抢到球的人都成了众人攻击的对象,倘若没有点真功夫到实在是没法稳拿住球。
幽兰又扫视遍台下,心中讥笑。她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位老者的身上,那老者并没又挤进人群去争抢,只是伫立在门口,似乎对这绣球的归属丝毫不关心,又似乎对这绣球的归属早已胸有成竹了。
那老头见幽兰看着自己,便露出个微笑。似乎是在回应幽兰。幽兰也不再作演示的娇笑了,她咬紧了牙齿,双手也捏紧成拳。除了老者,几乎没人注意到幽兰的变化,但老头也不在乎幽兰要杀人的目光,反而笑的更欢了。
幽兰冷哼声。
随即,被名宾客护在胸口的绣球竟然飞了出来,看起来似乎是他手滑了,才把球跑起来的。只有这名宾客自己知道,那绣球分明如同活了似的,自己强行跳出来的。
那绣球脱离了那宾客的怀里,越过众人的头顶,尽然直奔着站在门口的老者而去,仍众人奔跳,却够不着绣球分毫。只能看着那绣球离老者越来越近。
老者看向幽兰的目光更加戏谑。幽兰却不理会老者。只是那绣球越飞越快,轨迹也慢慢改变,直奔老者面门而去。
老者也不躲不闪,对准了飞来的绣球伸直了双手。那绣球,幽兰,老者恰在线上,老者伸直的手似乎是要拥抱幽兰。
幽兰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眼中的寒光也加强了几分。
众人都停了下来,那球力度分明比之前那尖嘴男子迎接时还要更加强力,单凭着个干瘦的老头如何能将那球接下?
老者双手收拢,应声将球托住,奈何绣球的冲击太大,他面色变得凝重,手掌青筋显现出来,仍止不住绣球。老者的手随着绣球慢慢向后移动,终于不由得往后退步,将球停下了。老者呼出口热气,收手将绣球捧在怀里。
也不顾众人的惊讶,老者仰起头,对着幽兰恢复了笑颜,他单手举起对着幽兰晃晃,似乎是在炫耀。
幽兰终于冷哼笑,转过身。按规矩,抢的绣球者并不全算已经获胜了,要抢的绣球,又能护的绣球,将球放入高台上的框中,才能与幽兰共度良辰。可幽兰似乎对后面发生的事情毫无悬念了。仿佛这老头肯定就定能保得住那绣球,并将球送上高台样。
还有机会,众人也定然不会放弃。霎时离老者最近的男子整个人腾空而起,直直奔着老者手中的绣球而去。其余众人,也紧随男子而来。
老者的目光转向那名男子,他也不躲闪,只将球抱住,迎着男子而去,以肩与男子接触。
碰撞瞬间,那男子感觉自己似乎撞在了根铁柱上样。自己从来没感受过如此大的力量,自己非但撼动不了老者半分,反倒被老者顶了出去。也幸好后面有着随在他的人,自己被后面的宾客挡下。只是这下,却倒下了片。
众宾客难以掩住自己眼中的震惊之色,呆呆矗立在原地,竟忘记了还要争抢绣球。
老者吐出口热气。他站直,将手中的绣球拍向地面,那绣球接触地面又弹回老者手中,随即老者将球举过头顶,抛出。那球在空中划出个弧度,落入高台的竹筐中。
幽兰斜眸看了看框中的绣球,她终于满意的笑了笑,对着边的侍女点点头,缓步离开了高台。那侍女对着幽兰的背影行了个礼,转身面向着人群,对着那老者喊着“老先生,幽兰姑娘请先生往孤月楼叙。还请老先生且随我来。”
言罢,侍女也转过身,随着幽兰而去。也不等那老者是否赶上。
却说差人与那往醉仙苑的老者分别后便继续顺着胜神洲路而巡夜,路与平常样,无事可做。差人自本性也是个好事的主,这路夜巡可是把他憋坏了。他只觉自己能去长安区逮几个醉酒闹事的主,或是往赡部洲路去守那偷粮的贼人也好过在这胜神洲路夜巡。
不过好在,终于是要结束了。这路差人也走过无数次了,也知道前面路口转过弯便是平齐大桥,这齐天大桥跨过了界河链接着赡部洲路与胜神洲路,赡部洲路与胜神洲路便也以平齐大桥中点为界。他到了那桥中心便算完成了今夜的夜巡。
差人打了个哈欠,强打起精神,不觉间加快了速度。
只是现在本就是深夜了,没跑出几步,那差人又迷迷糊糊的了,若是有那老者的‘烟’就不会落得这样。差人心中暗想。
此刻差人也终于踏上了平天大桥,再过里他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不过在桥上吹了海风,倒觉得是要精神了些,勉强提起来精神。
这桥也就直直的通到对岸,眼便可看穿了,若是桥上有什么人,那必然也无所遁形,不如只在这里看眼便罢了,差人心中也暗暗的想着偷个懒。他也在回了回神,顺着桥往对岸瞧。
却与往日不同,那桥上正有个身影由赡部洲路往胜神洲路而来,身着并非官服,却是件黑色斗篷连带着黑色兜帽遮住了全身。那身影看见了差人,身子僵,旋即继续向着差人走来,维持着刚才的速度。差人细细观察,那人步伐暗暗的不如刚才自然。
差人来了兴趣,顿时来了精神。他催着马慢慢往前走。这平天大桥恰在入海口,两侧往下几十米便是海水。人在上面是逃不了的。
走进差人才发现,那人手中正扛着个旧的大布包,佝偻着背,埋着头。就在要擦肩时,那人加快了些速度,把头埋得低了些。
差人伸手,把刀挡在了那人面前,打足了官腔:“站住!把头抬起来。”
那人把头慢慢偏向了差人这边,给差人露出了半张脸,与差人相视眼便又将头埋了下去。是个年轻的男子。
“这么晚了,为何不在家休息?跑出来做什么?”差人警惕着男子,他只觉的这个男子似乎并不简单。
那男子也不抬头,只是压着声回复了差人:“大人,小人是外地前来桃山市投奔亲戚的,只是初来乍到,迷了路,而天色又晚,想找家旅店歇息。”
差人上下打量着男子,这男子扛着破旧大包,却像是别地来的投奔的,口音是倒是标准的官话,听不出是那方人士。
差人总觉的哪里不对,心中暗想,不若多问几句,如是有问题也叫他露出来些破绽。便继续问道:“天色已晚,寻常的旅店怕是关门了,不如把你亲戚的地址告诉我,若是不远,我且送你前去吧。”
那人先是愣,旋即应道:“不敢劳大人费心,只请大人告知此往俱卢洲路二十号当如何走?”
差人皱皱眉却只是极短时间:“这俱卢洲路里胜神州路还有些距离,我还有些公务在上,也不便领你前去……”
“那小人谢过大人,小人自己前往便是。”男子闻声便往前走,不愿再理会差人了。
差人想了想调转马头,跟着男子:“这你到真是外地人么?这桃山市虽未骄妄省首府,可夜里可也不安全啊。尤其是赡部洲今年闹得沸沸扬扬的粮食失窃案,贼人还未抓住。还是我送你程吧。”也不管男子同意否。
差人轻笑,说到粮食失窃案,男子身子变得更不自然了。
“小人身上也无粮肉,那贼人既是奔着粮食而去,小人想来也不会太危险吧。”男子看起来任就不想麻烦差人,“既然大人有公务在身,那还是大人的事情要紧。”
“我却听闻那贼人可不只是偷粮,却还吃人!”差人俯下身,拉经自己和那男子的距离,“再者,桃山市夜里也有些危险的家伙,不止是那偷粮的家伙。”
“瞎说,怎么会吃人呢?明明偷了粮食为什么还要吃人?”男子问道,声音里透着些不解和恼怒。
“哈哈,这倒是不奇怪,这种传言过了几个人便越传越是凶险,所谓三人成虎罢。”差人笑道,“不过,那俱卢洲路住着的都是些权贵之人,商贾大族。不知你去投靠的是哪家?”
“兰家。”男子应道。
“你是去投靠的兰倚天,兰大师?”差人面露惊色,连着声音也透露出惊讶与敬佩。
那男子听差人的话也答着“是,小人正是去投奔兰倚天大人的。”
“那你可不的了啊,”差人拉住马,在肩上的通讯器按了下。
那男子往前走了两步见差人驻步,也停了下来,回过头看向差人。
差人策马袭来,拿在手中的刀已经出鞘,猛地下手刀,这刀却不是要取男子性命,反倒是看向男子扛着的布包。那男子却个跳转跳出,躲过了差人的刀,顺手将手中的布包砸向差人,差人个闪身,翻身下马,那布包砸中了差人的马,马嘶鸣声随即倒地。
差人也是灵敏,他还未落地时,便从腰间抽出几只针镖,顺势扔出。那镖穿透了布包根部薄弱的部位,扎入男子的身体。
那布包本受不住如此大的力,咋加上差人的针镖有扎出几个漏洞,自根部就断裂了,里面的东西散落了出来,几大包落在地上,还有些在空中散开了,都掉落在地上。
差人把刀对着那男子,细看之下,在空中散开的是白花花的大米,落在地上的几大包有米,有肉,细看那肉上还盖着几大粮商的信誉章。
“你可真有本事,兰倚天不过是我胡诌的名字,你如何去投奔他?”差人从落地半蹲的姿势站直,指着散在地上的粮肉,“着些粮肉分明是几大粮商粮仓的,恐怕你就是这些年偷盗粮食的人!”
男子见事情败露不做回答,只是看着胸口插着的针镖,把那些镖都拔了下来,又往后退了步。
“站住!”差人喝到,“你中了我的失魂针镖,还不束手就擒,以免再受皮肉之苦。”
男子却不管差人的呵斥,转身就要跑。
如此看来,差人更加确幸那人定然是这几年那传言中给粮商带来了不少麻烦的贼人,这样的机会差人怎么可能放弃。他紧随其后,在自己又从腰间摸出几支镖来,不同于失魂针镖,这镖却是开了刃的,虽然与失魂针镖样,那也上面浸着麻醉的药物,寻常人只要沾着了点,不消会儿定然是倒地不起了。
差人用足了力气,将手中的镖尽数扔出。要说那男子也似乎实在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他没有回头,只是往旁翻了个身,那些镖贴着男子飞过。不过,男子长袍也随着散开,脱落在边,把男子的身体暴露了出来。
男子回头龇着牙牙怒视差人,差人也终于看清了,那男子的样貌,那男子双耳往后竖着,像狼的耳朵样,嘴也有些往前突出,他龇牙露出了口中的牙,竟然也与狼牙有些相似。
差人也不怕,趁着男子回头的时间追上了男子,横刀砍向男子,男子弯腰想躲过差人的刀,却个踉跄摔倒在地,差人赶忙停住脚步,回身时,男子已经打挺半蹲在地上。这时差人才注意到,男子双臂竟然与双腿差不多长,他此时双手也立在地上,身体正往后弓着,做出个进攻的姿势。
“再次警告,束手就擒,不要有袭击巡夜官的打算。”差人警告那男子。
可男子是不吃这套的,他已经双臂与双腿起用力,竟然向差人弹射过来。差人慌忙仰身想躲过,男子的突击,可男子的指甲还是抓穿了差人的官服,已经伤到皮肉了。
差人看着自己的胸前抓伤,还好自己穿了软甲,男子的抓击虽不至于让他于见骨,却还是留下了几道不浅的痕迹,鲜血也顺着伤口渗了出来。再看男子的手,他手指虽然比常人短,但指尖却比常人窄的多,指甲也长,厚了很多,其尖端也染成了红色,那是自己的血吧。
这还能算手吗?还是称呼为爪吧!差人暗想,不由得倒抽口冷气。带着湿咸气息的冷空气进入到肺里似乎也有止疼的奇效。
差人的目光停在男子的腿部,男子的裤子也破了个口子,有鲜血从里面渗出来,将周围片都打湿,黏在腿上。看起来他也受了伤,差人可不记得之前与男子接触时那男子像是受了伤,自己刚才也只是倾身躲过了男子的攻击,却并未还击,男自腿上的伤定是自己的镖划过造成的。
这都连中数镖了,却还可以这般生龙活虎,也不知道是自己镖上的毒失了效,还是那男子的道行高深,差人心中暗想。
“还请让大人放过我吧,我发誓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们再斗下去也不过是两败俱伤,”男子突然开口请求道,去似乎又藏着些威胁。
“下次?”差人冷笑,真当自己是小孩子犯了错误吗?“你这狼妖,且不说下次,就是你以往给个大粮商和官府造成的损失又当如何?”
见差人铁定了不会放自己走,男子也不再说话,他再次扑向差人,手掌弯曲成爪状袭向差人,可差人却并不接招,他只是味的闪身躲过了男子的攻击,躲不过了,便拿刀格挡着。
几个回合下来,差人也发现了,这男子力气,速度,体力着实惊人。男子的每次攻击自己都要集中所有的精力应付,纵是如此,也有几次险些被伤着。好在那几招,都被自己用刀当了下来,虽是挡住了,手腕也被震得生疼,几乎快握不住刀了。好在这男子只会凭的身蛮力,攻击毫无章法,完全没有战斗的经验,也使得差人不至于那么快就败了。
如果是普通人,差人使套擒拿之法,就可将嫌犯擒住,可这男子却不是普通人,他实在不敢贸然擒他,只得等失魂针镖的药效生效,或是等大部人接着自己发出的信号了,赶来支援。
男子越是动的剧烈,血液的循环越快,药也就越快起效,再加上男子腿部本就有伤,想是也过不了多久,男子也就完全丧失战斗力了。
果然男子却不再进攻,他又学着将才,围着差人而动,准备伺机扑击他。血从他的腿上滴下来,成了个杂乱无章的圈。
这倒是让差人松了口气。可差人依旧不敢放松,他紧绷着神经也不敢乱想,全力准备迎接那男子的进攻。紧张的气氛甚至让他感觉自己身上的伤也不再疼痛。海风中混着的血腥的气息,让他还有了丝兴奋。
看起来那药还是起效了,男子的步伐开始不稳了,攻击频率也越来越低,差人也暗自庆幸,若是没了失魂针镖,若不是之前就伤了男子,怕是自己已经在男子多次的袭击下丧了命了。
男子围着差人转了许多圈,终于做出了个扑击动作。差人只是侧了侧身,便又次躲过了男子的进攻。大概是男子真的要坚持不住了,这次的攻击对差人几乎毫无威胁可言,无论是速度,还是力度,都相差了很多,甚至时机也并不是最好的。
差人的目光是跟着那男子的。男子扑了个空,他在地上滚了两圈,恰到了桥边,若不是有护栏拦着,男子怕是就要滚下桥去了。
男子还在挣扎,他的意识已经快要消散了,却任就努力的扶着栏杆想要站起来,脚软了几次,终究还是没能在爬起来。男子转头看了差人眼,空洞无神的眼睛也不知道传达出了怎样的意思。
男子手松了,他终于倒在了地上。
差人苦笑了声,他也很累了,终于把精神放松了些许,疼痛感随即而来,大概是刚才太过紧张忘却了自己身上的伤。再回看,此刻自己胸前的官府被鲜血染透了。
“支援来的太慢了把!都这么久了还没赶到吗?我自己个人都解决了。”差人囔囔抱怨,他把腰间的手铐取了下来,走到那男子跟前,想将男子铐住。男子只手搭在护栏上,另只手却被压在身下,差人想俯身把男子翻个身来,以便铐住男子了两只手。
差人只觉得男子是失血过多,加上药物起了作用而晕倒了,本就没有丝防备。哪曾想,刚要去抓那男子,那家伙却突然个翻身,跳起来,把搂住了差人。差人本就没有防备,也来不及闪躲,就被男子抱住。随之,差人只觉的那男子将什么东西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男子带着差人转了个身让差人靠在了栏杆上。随之男子松开了差人,后退了两步,差人地下头看清了,男子扎在自己胸口的,正是自己扔出去的失魂针镖。有的针镖还有残留的药剂,此刻也起进入到差人的体内。
“你!”差人说不出话来,药剂已经发挥了作用。他快要坚持不住了。
“大人,当初若是放我离开,便不会有这些事情!”男子转过身准备离开。
“你!”差人感觉自己从来没有那么大的困意,自己再也没法与困倦之意抗衡。
男子回头看向差人。差人也终于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识,昏睡过去,竟然直接向后倒去。男子心里乱,他慌忙上前想拉住差人,可是腿上的伤再加上受了那失魂针镖的影响,已然跑不快了。
还是晚了步,男子没能抓住差人,只得看着他随着地球的引力直直落入黑暗的海峡之中。
这么高的桥落下去,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活,更合况那差人还失去了意识。男子惊慌了,本想着让差人睡上会儿,自己好收拾了粮肉逃跑,却不料……自己杀人了。
差人刚才囔囔的抱怨他可听的清二楚。男子心里慌,也管不得收拾掉落的地粮肉,只顾得自己逃离了。
醉仙苑,孤月楼中,幽兰自顾自的坐在窗边,吹起了口琴,把那今晚获胜的老者晾在边。老者也不多说,只是自己安静的坐在屋子中间的桌子边,杯杯的给自己倒茶喝。似乎是在享受幽兰的演奏。
老者又提起茶壶,对着茶杯倾倒,但滴水也没有再流出来。他转头,无奈的看着幽兰。“这口琴是她送给你的吧,这曲子也是她交给你的?”
幽兰却不回答老者的提问,直到她终于把这曲吹完,才慢慢转头看向老者,“住口,你不配提起他们中的任何个人,林华。”
“你纵是恨我,可这也不是下级对待上级的态度,兰影。”林华直接喊了幽兰的代号,虽然依旧嬉皮笑脸,可说话的声音已经充满威严。
可是兰影并不吃林华这套,她的眼中闪过丝杀意,随之几乎消失在原地,而下秒,她已经只手卡着老者的脖子把他摁在墙上,慢慢往上挪动。她的另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握着把匕首正抵在林华胸口。只需要再用点力气,兰影就足以把匕首送进林华的胸口。
“只是对你,”兰影丝毫不改变自己的态度,她对这个男人可以说厌恶至极,怒气让她把刀子又往前推了几分,不过似乎在兰影的预料之中,林华的胸口并没有鲜血流出。
“又是替身,”兰影把林华的替身随手扔在地上,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虽然是替身,可现在和你对话的却是林华本人。”替身看看自己胸前被兰影割开的口子,兰影只是切开了外面的金属外壳,他能看见里面复杂的结构,兰影那刀虽然破坏了部分电子器官的运作,但去还不至于影响到这具复杂,精密的人造躯干的运作。
“你就是个懦夫,林华。”兰影咆哮,“如果你有点胆量,你就该亲自来见我。”
纵然是兰影躲开了林华的目光,林华还是看到了,在那瞬间从兰影双眸中闪过的愤怒,悲伤,失望以及——庆幸。
“如果我真的来见你了,你这刀还能刺进去吗?”林华点着支烟,猛吸了口,不知道是吸入太过用力还是其他原因,部风烟雾竟然从伤口散了出来。
“会,毫不犹豫。”兰影转过头,她看着林华的伤口,咬牙切齿的说道。
林华看着兰影的躲闪的眼睛,叹了口气,“你自己清楚:你不能杀了我,也杀不了我,更不会杀我。”
兰影张张嘴,把就快说出口的那句“你试试”咽了回去。
“你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目的?赶快说完,给我滚!”兰影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
林华从地上爬起来,他绕过兰影,把步子停在了兰影坐过的地方,他抬头正好是轮孤月。
他又猛吸口烟,转身坐在兰影刚刚坐着的位置,摆出副威严的表情,“华菱科工S级天字Q部代号盛夏兰影,请进行例行汇报。”
原本还冷着脸的兰影突然立正,个标准的军礼,礼毕缓缓说,“皇城最近情况还算比较比较稳定,切都在监视之中;桃山市暂时没有异常事件发生,不过据传说,最近东岛不太太平,有些妖人出来闹了些事情,不过都被镇压了下来。为首的妖人逃脱了,目前还在抓捕。”
“合作方面的问题呢?科技的融入情况怎么样?”林华边问边摆弄着边的盆景。
“难度却是比我想得要大很多,不少目光短浅的名门望族都坚决反对引进先进技术。上周与我们较为亲近的汪水民遇刺,这是就是他们做的。”兰影顿了顿,“皇帝对这件事的态度太拖沓,厚葬了汪水民,抓了批无关紧要的替罪羊。看来他方面想从我们这里捞好处,并用我们去制约那些朝中那些老顽固,另方面却不信任我们,还派人四处杜撰、散播我们的坏话。引动那些愚民到华菱大厦闹事,逮捕的闹事者最后都无罪释放了。”
“哼,历史总是相似的啊!百年前如此,百年后又是如此。”林华感叹,他从盆景里面轻轻捉住只蚂蚁放在手上把玩,“他真的以为就凭借那几个歪瓜裂枣能拿我们怎么样?”
“那要不要捏死几只警告他们下?”兰影目露凶光,把拳头捏了捏,只要林华下令,不到个小时,她就可以让那些老不死全都醒不过来。
“不用,他们的反应正好可以给我们做个模板,来为未来我们进入主流世界提供经验。对于无知的人,只要他们不过分,我们尽量宽容些。”林华最终把手中的蚂蚁放了回去,“继续你的报告。”
“假仁假义,”兰影冷哼,“先进生产技术的引进导致了大量的失业,底层人民对我们意见很大,高失业率导致社会越来越不稳定。”
“意料之中,提高他们的失业率也好,今年我们的招收战斗人员的数量就比以前高的许多。”林华倒是笑了笑。
“还有件事,最近皇帝与内陆派来的人走的很近。”兰影最后补充了句。
林华不说话,他翘着腿,抱着手看起来在思考。兰影挺直了身体,也不再说话。
“那小子怎么样了?”半晌,林华才开口说道。
“目前情况稳定,表现出了定的沈氏峰兽的特性,每次的能力摄入量远高于,消耗量,看起来实验是比较成功的,能量被储存了起来。但是……”兰影似乎心有余悸,“我没有找到能量激发的方式,目前受试体体内因该存有大量的能量了,如果再不释放怕会有危险。”
“你还不知道如何导出能量吗?”林华也皱起了眉,“我们的时间恐怕也不多了。”
“确实不多了,沈氏峰兽虽然能够在体内存放大量的能量,但是……”兰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华打断了。
“我所担心的问题,并不是你担心的,”林华站起来,在房间内徘徊。
“什么?你什么意思?”兰影有些不解,但是她却能感觉到不祥。
林华停住步子,他看向兰影口吻不容拒绝,“我要让他加入华菱科工战斗部。到了燧皇星我再想办法。”
“你要让他加入战斗部,”兰影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她把拳头捏紧,“你再说遍。”
“时间紧迫,兰影,你先听我说。”林华知道兰影搞不好会现在亲手弄死他,“只有到了燧皇星,我们才有足够好的条件来……”
兰影却不管林华说是什么圈直接砸在了林华的身上。林华倒退几步,却还是没稳住身体,坐在地上。他看着自己胸口被兰影打凹进去的片,苦笑声
“帮他可以,让他去后勤部或者科研部,”兰影走到林华面前低头看着林华,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气,“根据华菱科技的规定,凡是父母其在战场牺牲者,其后代有选择不加入战斗部的权利!”
“没错,我记得规矩是我定下的。”林华抬起头丝毫不畏惧兰影的杀人的目光。
“那就执行它,让他加入后勤部。”兰影眼中闪过丝泪光,“我答应过雨清要照顾好他,你也发过誓,绝对会好好照顾他,我们不能食言对吧!”
“我确实发过誓,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启用‘双子系统’。”林华站了起来。
兰影呆滞了瞬间,却突然出手掐住林华的脖子缓缓将他提离地面,“我不会放过任何伤害他的人,就算是你,就算你躲在燧皇星,我也会杀了你。”
“冷静,兰影,”林华伸手抓住兰影的手腕,他手掌中心只细小的针头刺破兰影的皮肤,把某种药剂注入进去。
兰影眼中的杀意正在慢褪下,是“夜游神”起作用了,这种药剂强行让她冷静了下来,甚至剥夺了部分兰影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却还保留了她的意识。
“羽清托孤的时候我在场,你们的关系非同寻常我知道,你爱护那孩子的心情我理解,战争有多残酷我更是了如指掌,”林华扶住兰影,引着她坐在椅子上,“但何羽清说过,不到绝境绝不启用双生子系统,可现在就是那个的时候。”
林华无奈的叹了口气,把手指的戒指取下,放置在边的茶桌上。戒指投放出光芒把整个房间都笼罩住。几乎瞬间他们似乎来到了某颗荒凉的星球上。这里到处都是被毁坏的建筑,像是经历过场大战。兰影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是从周围建筑残破的墙壁上的又HL变体所组成的华菱标志任然可以判断是在某颗华菱的殖民星。
“小钻风-46,位于所知星域第最远端的驻守星球,是最近才开始建立的。但是个星期前突然失联。我们的无人探测器到达时,守军启动了自毁程序,毁掉了华菱所有的科技产物,但是该星球所有的资源都被开采,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都被卷走了。那里现在就是颗死星。”林华在房间中不停走动,看起来就像是边漫步在遗迹之中解说的历史学家。
林华抬手,时间回退,被破坏的机械巨兽和建筑逐渐复原,但是恒星的光亮逐渐被挡住。兰影抬起头,个黑色球体逐渐将太阳遮住,好像月食般。
“这颗星球只有颗卫星,类似于地球和月球之间的关系。但是那颗卫星现在正在另外那半球。遮蔽太阳光线的并不是这颗星球本来的卫星。”
林华挥手,镜头慢慢拉近,这时兰影看清了那遮蔽太阳的东西。那是颗巨大的球形飞船,已经接近于月球的大小。它的外部弥漫着不少的黑点。当兰影收当图像放到最大时她看清了那些黑点是分明是围绕在巨型飞船附近的护卫舰艇。
“你现在看到的是由‘谛听系统’还的战争场景。根据‘谛听’收集的数据显示,伤亡比例高达50:1。我们甚至连对方的护盾都无法击穿。专家们推测他们的最大能量级至少比我们高出个能量级。”
“从他们所使用的武装来看,他们并不是安德鲁科技的军队,安德鲁科技的最大能量级不会高出我们那么多。”林华停住了,他不想但不得不说出最后的结果,“我们终于接触到另外的文明了,但他们给我们带来的却不是和平。他们为资源而来,顺便毁灭阻挡他们的文明。”
“恕我直言,这个时候双子系统也未必会有太大的作用,我们应该做的是尽快联络安德鲁科技,整合我们当前所有的科技,也许还能够获胜。”兰影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试过,但我们联系不上安德鲁科技。”林华的眼中有丝忧虑,“我们现在暂时只能靠我们自己。我不得不下令汇总我们所有的科技,加快研发进度用以拼凑出最强大的武器来自卫。双子系统就是其中之。”
“你我都知道战争的残酷,你我都想保护那孩子,可是你我也更清楚,双子系统实验的目的是什么,那小子本就是因战争而生,他的价值也本就不在和平里面。”林华把戒指收回来,戴在手上,“我们既然接受了科学的馈赠,拥有了超越当前主流社会的科技,我们也应该承担起这个责任。”
“兰影,我们没有权力自私。”
兰影不再说话,她佝偻着身子,与之前的花魁幽兰或者盛夏兰影都判若两人,这刻她仿佛垂死的人般,有气无力。大概她正用尽所有的力气去思考条万全之策,每次都钻进条死胡同找不到出路。
她抬起头和林华对视。林华看着兰影空洞的眼神知道,他成功了,最终兰影还是放弃了。
兰影抬起手,她手指上的戒指投影出八个人影,那是张照片:五个男生站在后排,排成个半圆把前面的三个半蹲着的女孩圈在里面,男生们攀着肩,比出V的手势,最左边的男生大笑着弯腰给前面最左边的兰影比着兔子耳朵,中间的女生配合着后排的男生给边捉弄着兰影边给兰影的“兔耳朵”配成对,兰影反抗着,掩饰不住脸上的懊恼与委屈,她的目光看向摄像的人似乎在求救。最右边的女生真拉着中间的女孩,好像想阻止她。其余男生微笑着看着他们打闹。
“对着他们起誓,你定要让他活着,也算我求你。”兰影透过投影看向林华,她没注意到自己的眼泪又次顺着脸颊滑落。
林华看着照片愣愣的站着,终于下定决心,伸手绕过虚幻的投影,擦去兰影脸颊的眼泪。
林华从外套内层的口袋中取出份文件放在桌上,“这是你的任务书,以及你离开这些年华菱科工的发展,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在这里作眼线了,会有人来接替你。还有看完之后记得要处理掉。”
他缓步走到窗台,站了上去,回头再看了兰影眼,“我也希望我能给你保证,但我不会用他们去开玩笑。”
林华跃而下,消失在兰影的视线之中。
“混蛋!”兰影低下头,华丽的衣裙已经被泪水湿透了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