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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林恕在赶到中心医院发现医院平安无事的时候，他心里还松了口气，猜测顾语可能不是遭遇了异类事件。
甚至可能只是遭遇了几个流氓，毕竟就算治安再好也总会有类似的疯子。
但重新回到这条街道后他就明白，顾语还是跟灾兽扯上了关系，不然地点不会这么巧。
但有一点林恕想不通，为什么偏偏是顾语呢？总不能是她天生倒霉。
从现场痕迹来看顾语是自己开车到的这个地方，她完全没理由这样做，除非是她发现了什么...
“绑走她的人显然不是毫无理智丧化人，是觉醒者嘛...”
林恕一边思考着一边运用纸绘和白雾在附近的几个巷子中仔仔细细的搜索。
白雾的视角内一切正常的不能再正常，还好纸绘的感知让他敏锐的察觉到了某个小巷内气流运行的异常。
轻薄的雾气瞬间将巷子笼罩，林恕提刀踏入巷中，这里是条死巷很少有人来往，时候久了便作为了一处垃圾存放点。
巷子内除了一排整齐的垃圾桶，就是零零散散的几只野猫，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林恕皱眉，这巷子早在他抓住那几个丧化人的时候就来过几次，都没什么发现。
这回同样如此，但周边气流的波动又十分诡异。
按理说死巷内气流流势应当趋弱，但这里的气流杂乱斑驳不弱反增，气流相冲在巷中隐隐形成了一个上升的气旋。
林恕一步步走到气旋的中央，气流夹杂着垃圾桶内的污浊扑面而来他恍若未觉。
他顺着气流的方向望向天空又缓缓降下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自己的脚下。
脚下是一块圆形井盖，每条街巷里都会有，它们连接着城区的下水道共同构筑了环岛的污水处理系统。
“我说怎么都找不到呢，原来是在地下。”
林恕伸手将井盖拉开，盖沿内部有着不少刮痕似乎经常被打开，恰好佐证了他的想法。
“四通八达，隐蔽性好，可真是选了个好地方。”
雾气先行，林恕随着一跃而下。
说是管道，按环岛市的规模更像是隧道，中央是宽阔的沟渠，两旁是一米多宽的小路，顶部每隔几米还装有指示灯。
污水沿着管道顺流而下，也使得管道内充斥着恶臭，相对而言小路上却没有淤泥堆积，应当是时常被人清理。
这倒是省下了林恕不少事，他根本不需要费心思在四通八达的管道里找路，只需要沿着清理好的小路指定能找到地方。
沿着小路走了没两分钟，地面上就开始出现一捆捆粗细不一的电缆，而前方不远处的隧道岩壁上也显露出了一个大洞，所有的电线都汇聚于洞内。
“对自己这么自信嘛，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林恕身子靠在洞边没有进去，而是将白雾变薄蔓延到洞内。
岩壁少说也有四五米厚，洞口外就是本市排水系统的核心：排水水库。
库内穹顶高挂一根根硕大的石柱交错排列，远远看去宛如一座庄严的地下宫殿。
只是原本应该空荡荡的水库，如今却摆满了大大小小各式的实验器械，规模可谓相当之大。
靠近洞口一侧的半空中还吊着许多金属牢笼，牢笼内俱是一个个扭曲狰狞的丧化人。
有的活跃些不断的嘶吼，嘴中的尖牙啃食着牢笼边缘，有的已经半死不活一动不动。
而在洞口右侧几根石柱间被铁丝网完全包围，其内则是些衣衫褴褛的正常人类，有男有女，从他们的面色和颓靡的精神状态来看已被抓进来不少时日。
“看来这就是那些失踪的人。”
林恕借着雾气挨个看了看并没有发现顾语的身影，于是他越过众多实验器材继续向里。
越往里这里就越像是个大规模的实验基地，不过只看那些个吊笼就知道明显研究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走过一条很长的消毒长廊，再往里就能看到一个个包在防护服内来来往往的研究员。
他们行色匆匆却似乎并不是忙于研究而是在收拾东西。
排水库正中央的研究室就更为壮观了，两只硕大的恶级灾兽被泡在两个透明的碧绿大缸内，身上还插着密密麻麻的软管。
大缸中间还摆放着一台特殊仪器，仪器上则放着一块橙色的晶核。
仪器通过精密的线路与室内一台机械手术床相连，而床上躺着的正是失踪的顾语。
顾语全身被束缚但意识还在，眼中充斥着复杂和愤怒，身体也在不甘的挣扎。
“没用的，顾教授，我这也是为你好，谁让我喜欢了你这么久呢，手术结束后你会感谢我的。”
床边摆弄着仪器的身影将面上的防护口罩摘下，一侧是人脸另一侧则满是鳞片。
林恕见此微微一愣，倒不是惊讶于这人的半人半兽，而是那半张人脸他认识，是精神病院里的那位徐奋-徐医生。
这下林恕终于知道为啥顾语被抓了，合着多年的舔狗恼羞成怒了。
徐奋曾经与林恕关系也算不错，当日带着那群被感染的病人进病院的就是他。
“我还以为这家伙死了，原来他才是罪魁祸首，怪不得...”
借着白雾观察了一圈见没什么其它门道林恕这才亲自动身向着研究室摸去。
另一边，徐奋还在摆弄着仪器念念叨叨。
“你知道吗，顾教授，只要我的实验成功，全人类都要对我感激涕零，我能够让他们获得超凡的力量，让他们成为神！你将是这一切的见证者，见证我的伟大，被我征服！”
徐奋眼中满是癫狂，显然他这副模样也影响了他的理智。
“虽然我并不想打扰你，但徐医生你能不能速度快点，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在今晚前离开环岛。”
徐海身后一位身上缠着绷带的男子开口提醒，这位也是林恕的熟人，正是前不久刚见过的戈。
“哼，这一切都是因为谁？！是因为你！是因为你们的失败导致了这一切，不然再有两天我的实验就能完全成功！”
“你知道我的实验若是成功将意味着什么吗，你们这些觉醒者将不会高高在上，我们将变得一样，不，会比你们这些觉醒者还要强！”
徐奋越说越气原本正常的手臂冒出鳞片变得狰狞可怖。
“我为你们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研究院的主力又不在环岛，你们竟然还拿不下旧神遗迹！真不知道大人派你们来有什么用！”
这么被一通乱骂戈的脸色也不好看冷声说道：
“如果我没记错，最先破坏计划的是你吧，是你放出灾兽任由它们在精神病院屠杀才引来了研究院，我们本可以悄无声息的带走遗迹内的东西！”
“我的计划是完美无缺的！”
徐奋咆哮，手中的试剂也被他捏碎。
“出问题的是你的那几只狗！他们本该在市南高速拦住研究院的运输车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可那几只蠢猪愣是追到了精神病院才动手！等见了大人的面我看你怎么解释！”
“你真是把我气笑了，还你的计划，只要我们的人到了遗迹的东西还能带不走？！用得着在院里屠杀？你不过是在满足你心中的嗜血欲望，自私自利的完成你的实验！”
戈环抱着双手丝毫不把徐奋当回事。
“自私自利？这可是大人亲自下批的实验，你敢说是自私自利？！利用晶核力量规避精神污染导致的丧化，以此使人类具备超凡力量，这样伟大的壮举你竟然敢说是自私自利！”
徐奋越说越激动身体也开始发生形变眼看着就要暴走，还好他比较有自知之明立刻从口袋摸出瓶药剂灌到嘴里，这才又变回了人形。
“知道我变成这样怪谁吗，就是怪你！你只是怕我的力量超过你！”
“呵呵~随你怎么说，大人心中自有判决，不过你要是再不快点，等研究院的人找到这儿你可能连大人的面都见不到了。”
徐奋心里的火显然没有发过瘾，好在他分得清轻重，一改之前的脸色继续痴迷的看着顾语。
“这是最完美的药剂，我把它留给了你，只要注射完毕你就会跟我一样，不，比我还要强大，你应该感到荣幸！”
徐奋脸上的表情愈发变态，机器开始运作，橙色的晶核散出耀眼的光，一管紫色药剂缓缓注满，机械力臂将其拿起就要刺入顾语的手臂。
眼看着就要成功，徐奋眼前忽然一片白茫茫遮住了视线。
“这是怎么回事？！戈是不是你在搞鬼？！”
“动动你的脑子，徐奋，这是迷幻葫芦的雾气。”
戈皱起眉头，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背后，他可不想不知不觉胸口就被来上一刀。
“那位保安兄弟，既然来了就现身吧，躲躲藏藏也没什么意思。”
他这话还真就起了作用，伸手不见五指的白雾霎时消散，两人眼前重新恢复清明。
只是原本正常运作的机械臂已被拆的七零八落，手术台上的顾语也不见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西装革履的林恕，白雾如同火焰般覆在他的脸上让人看不清面容，唯有那双眼睛日月同光。
“不管你是谁，敢破坏我的计划我要杀了你！”
徐奋怒吼着就要兽化，林恕没有动而是伸伸手指示意他向下看。
这时徐奋才看到自己胸前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黑色长刀。
“你...我...这...”
撕心裂肺的疼痛紧跟着传来，眼神中的光彩一点点的消逝，最后不甘的倒在了地上。
林恕拔出刀紧跟着又补了几刀直至将其插成一滩烂泥。
“看来你没提醒过你这位同僚注意背后。”
“这是他的命，可不关我事。”
戈一边说着一边防备着林恕攻过来，他现在的状态可并不好。
“你放心，你是个不错的对手，受伤了欺负你也没意思，我放你走，等你伤养好了再打也不迟。”
戈闻言面露狐疑，那是一万个不相信。
“你不会是想趁我放松警惕的时候再给我一刀吧...”
“肯定不会，我像那种人吗？”
戈很想说你就是那种人，但他怕说了就真走不了，忙拿起自己的衣服向出口跃去。
“欠你半个人情。”
“欠人情就欠人情，还欠半个。”
剩下的烂摊子林恕并不想收拾，不过该带走的还是要带走。
比如那枚橙色晶核以及两只灾兽体内的两颗绿色的。
再比如实验台上那些个密封好的药剂。
嗯，不错，这里箱子很多，足够他全部带走。
至于剩下的事，作为良好市民当然是交给警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