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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给大山诚任何喘息之机,张迟主动逼上,大山诚唯有无奈迎击。两人你来我往,渐渐到了一棵树下,张迟背靠大树,脚下一个趔趄,故意卖个破绽。这时大山诚已没力气多想,见到机会,当即挥刀斩去。
张迟一个矮身避过,刀砍树上。即便大山诚体力不支,这刀也几乎完全没入树身,可知它有多锋利了。
大山诚急忙一拔,若在平时自然轻而易举,但这时刀却只是晃了晃,他心叫不好,然后张迟出手了。
起身握拳在他臂弯一砸,大山诚疼哼一声,无奈放手,跟着张迟一记泰拳的直蹬,踢在他的胸口,大山诚向后抛飞而出。
张迟却并没追击,大山诚在地上滚了一圈,勉强撑起身,胸口伤势加重,疼得他脸都几乎扭曲了。
他正奇怪张迟为何不打了,突然发现张迟正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的爱刀,陡然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这把七丁念佛是大山家从旧时代传下的传家之宝,虽然刀身经过重铸,但无论是刀鞘还是刀柄,其上的家纹都诉说着大山家历代的辉煌,大山奉义将其传给大山诚后,他一直爱若性命。
现在这刀落入敌手,本就是奇耻大辱,加上张迟一脸坏笑的表情,大山诚已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要!”他不由厉声狂呼。
在大山诚惊恐的目光中,张迟左手抓着刀柄,猛的向下一拗,刀身向上弯曲,绷到了极限,跟着张迟右手向着刀身正中狠狠一砸。
就算是最顶级的合金钢,打造成又薄又利的刀刃后,也经不起这样的摧残,加上之前张迟已经对刀身实施过重击,这一下砸下去,精致的长刀再也经受不住,一声脆响,立刻崩断为好几截。
“啊!!!”大山诚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叫。张迟这一拳等于直接砸在了他的心脏上,粉碎了他一直以来看得比性命还重的家族荣耀。
没了刀,加上重伤,大山诚已经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了。
张迟当然不会放过他,向一脸绝望的大山诚走去。
这时,他突然看到远处的大山奉义摘下枪,咔的一声拉动枪栓,就向自己瞄准。
大山奉义的枪非常长,样式古旧,木制的枪身泛出岁月的痕迹。既不是猎枪,也不是现代步枪,如果有人对旧时代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有所了解的话,就会惊讶的发现,他端着的,竟然是一把日军使用的三八式步枪。
这个年代,竟然还有人用这种武器?
然而张迟已经来不及惊讶,立刻向后一扑,灵活的一个翻滚躲到了树后。同时枪声响过,打在树干上。
张迟心里大骂,卑鄙啊,一开始还说什么公平决斗,要老子放下枪,原来你自己就没安好心。
大山诚已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大量技能点近在眼前,却偏偏无法取得,张迟心里急的抓心挠肝的。
他试着探出头,哪知脑袋刚露,又是一声枪响,子弹擦着头顶飞过,吓得他赶紧躲回去,不敢再轻举妄动。
随后,大山奉义对大山诚道:“小诚,这里交给爷爷,你快走!”
绝望的大山诚似乎稍稍恢复了意识,他转过头:“爷爷,您这是干什么?”
这时,大山奉义的表情变得极为严肃,正色道:“小诚,人外有人,这次战斗是你输了。但你绝不能死在这里,因为你还担负着振兴大山家的使命。”
“那您怎么办?”大山诚急忙道。
大山奉义慈爱的一笑:“爷爷已经老了,对这个世界本就生无可恋。然而能在死前看到家族的希望,老天爷已经够眷顾我的了。”
“虽然还有很多事想教给你,看来还是来不及了。活下去,别让爷爷的这番心意白费。”
大山诚咬着牙站起身:“不,我还能战斗,不需要您的插手!”但跟着就是一咳,喷出一口血。
“笨蛋!”大山诚厉喝一声:“仅仅是一场决斗,难道就让你如此消沉吗?有一句古话,卧薪尝胆,回去以后努力修炼,将来必定会有报仇的一天,要是死在这里,就什么也没有了。”
“记住,你的使命是振兴大山家,立刻给我走!!”
在他的斥责之下,大山诚脸上闪过愤懑,不甘,犹豫,醒悟等各种神色,最后一低头:“我明白了,谢谢您,爷爷。”
“呵呵,能够让你有此觉悟,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大山奉义心满意足的笑了。
两人说的是日语,张迟完全听不懂,但也知道大山诚恐怕要跑了,他心里一急,就想冒险冲出去,哪知大山奉义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他几乎刚一动,子弹就来了,不给他任何可趁之机。
大山诚转过身,用中文一字一句咬着牙对张迟道:“张迟,我以大山家的名誉发誓,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用这把刀亲手斩下你的头颅。”
“来啊,我怕你根吊。”比放狠话,张迟哪会怕他,隔着树回应了一句。
大山诚再向大山奉义深深一躬,捡起地上的刀柄,踉跄向着林中逃去。
听着声音,张迟就知道大山诚已经跑了,真是后悔不已。这家伙心狠手辣,心志坚毅,败就败在经验不足上,所以下次再见面时,肯定会比现在难对付十倍。
一想到他凶狠凌厉的刀法,张迟就心有余悸。
算了,反正梁子已经结下了,多想无益,还是想想怎么对付眼前这个死老头子吧。
再躲下去也不是办法,况且洪大元他们那边还不知怎么样了。张迟一咬牙,看准刚刚丢下的自动步枪的位置,一下扑出就往那边冲去。
奇怪的是,大山奉义居然一直没开枪,张迟以最快速度冲到步枪旁边,同时转头看了一眼,跟着就愣住了。
原来就见大山奉义退掉子弹,正慢悠悠为步枪装上一把刺刀,看到张迟奇怪的眼神,他叹了口气:“看到你们的战斗,我就知道,我这把老骨头绝不是你的对手,但我老朽的身体里,已经重新燃起了战火。”
装好刺刀,大山奉义双手持枪,两腿分开,连续做了几个刺杀动作,居然虎虎生风,威势十足。
他满意的点点头:“虽然老了,但曾祖父教我的东西还没落下。”
由于这情景太过古怪,张迟一时间完全不知道作何反应。
这时,大山诚转头望着四周,眼中露出缅怀之色:“曾祖父在旧时代,做为帝国陆军的一员,曾在东南亚作战。这个小岛,就是他曾经的驻地,你们醒过来时的那座屋子,就是用当初修筑的碉堡改建的。我若能追随曾祖父的英魂,死在这里,也算是理想的葬身之所了。”
他说的是日语,张迟完全不懂,但并没有打断这个絮絮叨叨的老头。
最后,大山奉义一振刺刀,向张迟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但小诚是我大山家的希望,我绝不能让他死在这里,所以只好把老头子这条命赔给你了。”
“临死前,让我们来一次武士的公平对决吧!”
“嘿...”张迟咧嘴一笑:“老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别再假惺惺的了。”
“把人当成动物猎杀取乐,你们这帮混蛋,每一个都死不足惜。”
踢起脚边的自动步枪,他干脆利落的将大山奉义扫成马蜂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