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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地狱中的人性、与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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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陶不愿去回想自己是怎么杀死那个变异发狂的婴儿的,事后他躺在大厅中,没魂一般的昏昏沉沉了三天,期间一直一动不动。李陶认为,或许就这样慢慢死去也是一种幸福,这总比遇见外面和变成那些东西强。
  但也许是命硬,李陶虚弱的从地上坐起来,发现身体并没有任何异常,也没被饿死。李陶露出神经质般的微笑:“呵呵,活一天是一天吧。活一天是一天…活一天是一天…”
  李陶开始听从肚子的命令,去补充身体的需要。但房间没有多余的存粮,想来主人只买了当天的菜,里面的食物加零食饮品最多也就维持三四天。
  躲在房间吃完睡,睡完吃的李陶,在吃完最后一块饼干后的第三天,没挨过饿的他实在饿的受不了,决定冒险去别的房间看看。在这期间,李陶时不时能听见一些躁动,或许是有人来过?
  小心翼翼出了门后,发现二楼的其它房间,要么门关死了,要么传出一阵阵恐怖的吼叫声,李陶直接往楼上走去。结果运气很不好的碰见了这层楼的居民。李陶发现,居民已经变异,而且身体特征竟然变得更加怪异!它看上去更加高大了一些,四肢更加修长,离谱的是,它的皮肤长起了鱼一样的鳞片,看着还挺光滑坚硬。虽然就一个,但李陶哪敢正面和这些怪物接触啊?
  虽然害怕,但李陶还是想了个调虎离山之计,利用丢东西的声响将对方顺利引开。等对方走远后,李陶急忙寻找听着没动静的房间,在寻找过程中,一眼便看见了一间房间的门开着一条缝,显然没有锁上。李陶认真观察了一下,没发现危险后赶紧进屋,轻手轻脚的锁上了门。
  现如今,见到窗外都已经持续变异的人影,李陶再傻也知道它们变得更强了,已经没希望了。现在李陶也不敢再冒险去其它地方,与其出去随时可能被啃,不如一直呆在这里。曾经不是没有期望过国家的拯救,但看现在的情形和遭遇,李陶实在提不起积极性往好的方面想。
  【这里是自己最后的坟墓。】
  一直靠着墙回忆的李陶,现在除了麻木的面对死亡,还有深深的孤独。
  “救命啊!!!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我!”
  突然,一道带着惊恐和哭腔的喊叫声传来,接着更多的是夹杂着绝望的惨叫,和怪物的嘶吼与撕裂咀嚼声。
  隐约间,李陶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由于太久没接触到活人,李陶好几次梦见了有人叫自己。但是这次好像不一样,才吃完方便面的李陶能清楚感觉到自己没睡着。
  报着以防万一的想法,李陶迅速拉开一点窗帘,看见楼下怪物们都朝着自己的楼下奔跑而来,似乎在追赶着什么。
  李陶这时想起,自己当初冲进来的时候,消防门好像也是开着的。
  没一会,门外走廊传来一阵阵慌乱的敲门声:“有人吗!快来人救救我!我要被吃了!来人啊!妈妈,妈妈!呜…”
  听声音似乎是个小男孩的声音,但声音已经变得沙哑。
  李陶透过门上猫眼,发现一个六岁左右的男孩正在急忙到处敲门,现在刚好跑到自己房间旁边,而对面不远处的左边消防通道已经开始出现一道道晃动的人影。
  小男孩见状,开始绝望崩溃了,坐在地上一个劲的哭,不停的叫着妈妈。
  只见听着男孩声音寻来的好几只满嘴鲜血的怪物,张着血盆大口便疯狂奔向男孩,最多三秒,男孩必死无疑。李陶这时不再恐惧犹豫,立刻打开门,一步上前,拉着男孩就往房间拖。男孩正吓得哇哇大哭,被人突然一拉,没反应过来,以为被怪物抓住了,本能大叫着挣扎起来:“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求求你!”
  “傻逼!快进来!”
  李陶气的不行,来不及多说,使出吃奶的劲,把男孩一脚踢进门里,自己也赶紧钻进门里,准备转身锁门。可惜李陶稍微晚了那么一刹那,自己的手此时被刚好赶到的怪物抓住,毫不犹豫的啃了一口,那野兽般锋利的牙齿毫不费力咬下一块肉来。李陶这一瞬间差点被吓傻了,随后发疯一般拼命收手,好在对方手里满是血液,自己手上也冒冷汗,猛地这么一缩,还真被他挣脱了。
  李陶重重关上门,也不忘反锁。接着意识一松,整个身体瞬间失去力气,一屁股坐在门边。
  看着被咬的地方一个大洞,里面还冒着少许血泡,逐渐传来痛感,李陶反而笑了起来。这让一旁本就快疯了的小男孩更是吓得一动不敢动。
  “算了,死之前让自己少受点罪吧。”明白怪物有毒,本想找菜刀将手臂砍掉的李陶已经看淡了。
  【太累了,我想休息。】现在李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听着门外‘砰砰砰’和各种抓挠撞击的声音响了好久,李陶现在只把它当做美妙的音符来做自己的送葬曲。
  大门由厚重的实木做成,还算结实,在折腾了好一会后,怪物们才逐渐离去。
  “呜呜呜呜呜呜———”见门外怪物们已经没有任何声音了,一直坐在地上的男孩终于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别哭了!让我安静会行不行?”手臂越来越痛的李陶不耐烦到。
  男孩急忙捂住了嘴,但嘴里还是不受控制的呜咽着,身体一抽一抽的,一双红肿的大眼满是泪水,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可能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李陶看着男孩的模样,心里浮现出一丝慈悲,强忍着手臂疼痛与发烫的身体和即将模糊的意识,李陶面目狰狞,但语气尽量柔和的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极力控制着情绪缓缓道:“牛小宝…”
  李陶笑道:“名字倒是可爱,没想到胆量却还可以,居然能跑到这里来,撑到现在,有种。”
  “呜…死了,老师和同学们都死了,我最好的小伙伴也死了。怪物都去吃他们了,所以我才能跑掉,呜呜———”
  即便是这样,李陶也挺佩服牛小宝的,要是普通这么大点小孩碰到这种事,早就吓得尿裤子无法动弹了吧。或许他的同学老师就是这样被吃掉的。
  李陶不再多问,因为现在他感觉快控制不了自己了,呼吸越来越困难,非常难受,脑袋也已经开始出现各种疯狂的想法。趁理智尚存的这点时间里,李陶提起精神,用手摸了摸口袋,手机早在大排档吃宵夜的时候就忘了带,现在身上唯一的家当就是那包塑料袋装着的半包方便面和调料。
  李陶完全靠着最后的意志和执念,像游魂一样慢慢走到窗边,他将装着方便面的塑料袋扔给抽泣和不解的牛小宝,只留下一句话:
  “我走了,活下去。”
  随后,打开窗户,用最后的力气,一跃而下。
  【幸亏这楼修的还算高,头着地的话,就可以马上休息了吧?】李陶如此想到。
  嘭———
  一声沉闷的声音传出,李陶如愿的脑袋着地,彻底长眠。怪物们一拥而上。
  李陶将最后的精神:留恋和希望,传给了牛小宝,安心入睡。虽然明白他也极可能会很快死去,但内心深处的声音依旧让李陶这样做了,这是他的选择。
  【希望生命能传递下去吧…】
  这也是他的答案。
  “哥哥!不!哥哥!!!”
  牛小宝灵魂的呐喊似乎飘向了天空,久久回荡。
  到最后,他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但,这种东西已经根本无所谓了,不是吗?
  在现在的地球上,已经、和正在发生的李陶故事并不止这一个。地球上有很多个李陶,也有很多个牛小宝。同样也有很多不同,甚至相反的其它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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