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狱中龙:伊凡·万科

　　俄国某监狱。
　　清晨，遥控的监狱房门在滴滴地电子声中相继打开，然而犯人们却并没有如想象中一般着急地跑出来，整条走廊上一片安静，守在走廊出口处的狱警似乎见惯了这幅场景，个个面色如常。
　　片刻后，突兀响起的开门声回荡在空旷的廊道里。
　　不起眼的牢房里，一位赤着上半身的壮汉走了出来，他胸口布满文身，就连手背和十指上也文着各种形状的符号。
　　他长发扎在脑后，嘴里咬着一根牙签，双手随着脚步挥动，系在腰间的上衣飘然而起。
　　他身后的牢房一间间打开，犯人们紧紧跟在他身后，他没穿过一道房门，里边的犯人就会紧随其后，每个人的步频都和他保持一致。
　　穿过走廊、楼梯和大门，监狱广场上汇成了一条前往餐厅的长龙，伊凡·万科牢牢占据龙头位置。
　　两旁全副武装，负责管理秩序和防止暴动的警察，乍一看似乎也变成了伊凡·万科的保镖。
　　角落里，隐身的两人正在暗中观察。
　　“瑞雯，他看起来很厉害。”
　　“哼，再厉害也是囚犯，只能呆在监狱里。”
　　两人跟着队伍来到餐厅，伊凡·万科一人独坐，身边没人敢向他靠近，有的狱警对他很有意见，可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早餐结束，无人起身，每个人都在等待着什么。
　　很快，伊凡·万科懒洋洋地起身，四周犯人们唰地一声整齐地站了起来。
　　隐身状态下的安杰莉卡·琼斯眼睛里似乎冒出了小星星。
　　瑞雯照样嗤之以鼻，她始终不太明白，凌灵到底要这个看起来像黑帮头子的人干什么。
　　回到牢房区域，伊凡·万科没有在外边多待，直接回到自己的牢房里躺着，他一走，其他犯人顿时松了口气，宁静的气氛很快便被打破。
　　瑞雯此刻已经现身，她变成了狱警的模样来到伊凡·万科的牢房门口，砰砰地敲着铁门。
　　闭目假寐的伊凡被吵醒，他看了狱警一眼，翻过身继续睡觉。
　　“蠢货，你不想离开这里？”
　　陌生的英语让伊凡立刻翻身而起，双目紧盯着这位反常的“狱警”。
　　伊凡一张口，便是带着强烈卷舌音和颤音的英语。
　　“你不是俄国人？”
　　“当然不是，现在请你滚远一点，开门后，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伊凡眼睛一眯，忽然摇头。
　　“不，我不想离开。”
　　瑞雯有些懵了。
　　“我在这里过得很好，我找不到离开的理由，尤其是跟着一群莫名其妙的人。”
　　瑞雯冷哼一声，“我看你是在监狱里待傻了！安杰莉卡，动手！”
　　见她转头和空气说话，伊凡更加觉得这个狱警疯了。
　　然而下一刻，空气中忽然生成一个巨大的炽热火球，它猛地冲击而来，坚硬的牢门立刻被从墙壁上轰飞，嘭地一声砸在伊凡的面前。
　　瑞雯上前俯视着他，讥笑道：“现在呢？走不走？”
　　伊凡愣了愣，还是摇头，“朋友，我真的不想离开，我在这里过得很舒……”
　　啪地一声，瑞雯一掌砍在他的脖子上，伊凡扑通一下晕倒在地。
　　“诶，瑞雯，为什么？”
　　“你也傻了吗？他既然不想走，那就把劫狱换成绑架！”
　　说完，她变回原样，将两张隐身符分别贴在自己和伊万身上。
　　牢房外，尖锐的警报声不断回荡。
　　很快，他们来到房间外，激活浮空符，冲天而起。
　　野外某个洞穴里，年迈的安东·万科被绑成了粽子，口中塞着破布，眼里老泪纵横。
　　远在地球另一端的纽约已入深夜，凌灵望着面前的人形巨兽，眼中流露出发自心底的赞赏。
　　“Zero先生，你的眼神让我觉得你似乎在想一些非常失礼的事情。”
　　凌灵笑着收回目光，“菲斯克先生，我们来谈点正事吧。”
　　对方摊开蒲扇般大小的双手，“请说。”
　　“凤凰集团做的向来都是合法生意，和你的势力没有任何交集，更谈不上冲突。以此为前提，我想问，你为什么把我的东西劫走？”凌灵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和善。
　　菲斯克沉着脸，闷闷地道：“Zero先生，这不是我的本意。”
　　凌灵神色不变，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对方接着道：“不知道您是否听说过前段时间的钢铁大劫案？”
　　凌灵点头，心里犯了嘀咕，这有什么关联？
　　“事实上，失窃的钢铁厂中有一半以上都是我的产业，那次的损失很惨重，在找不到凶手而且负债累累的情况下，我决定将他们全部出售。但是很快，我发现买方突然接到了大订单，而且是价值更加昂贵的高性能合金，他们只是采用了更好的配方和改造生产线，一单就赚得比我以前好几年都要多。Zero先生，试想一下，换做是你，你会不会对此有所怀疑？”
　　凌灵微微颔首，他算是搞清楚了。
　　刚把失窃的厂子买了，人家一接手就立马就大赚特赚，虽然有合金配方和生产线改造，但这并不能打消他的怀疑。
　　他肯定认为是买方设局引他入瓮，为的就是低价收购他手中的钢铁厂，再以此作为竞争高性能合金订单的筹码。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种怀疑很合理。
　　但是凌灵知道，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钢铁大劫案，那是他亲手做的，只是没想到会无意间坑了这个大胖子一手。
　　然后大胖子又转过头来，无意间坑了他一手。
　　“咳，菲斯克先生，我明白了，你的猜测也许很有道理，但是我从中并没有找到任何与凤凰集团有关的事项。我花了钱，收了货，那你劫的就是我的东西，跟我的供应商毫无关联，你明白吗？”
　　菲斯克很想说自己不明白，然后把眼前这个脑袋还没自己拳头大的小孩子从窗口扔下去。
　　但是，从房间内一直躺到七楼下大门口的上百位安保人员，都在提醒他一定要小心行事。
　　斟酌一番后，菲斯克道：“我明白了，我会把货纹丝不动地还给凤凰集团，同时付出足够令您满意的赔偿。”
　　凌灵往椅子上一靠，笑道：“嗯，你准备赔偿点什么？”
　　“一千万美金！”菲斯克说出了心中预想的数字。
　　凌灵伸出手指摇了摇，“不，我的意思是不要钱。”
　　菲斯克沉默下来，面沉如水，他知道，不要钱的事情，才最难办。
　　凌灵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不要钱，我只要你和你手下的一切。你可以不答应，但是明天的这个时候你就会死，当然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打赢我，一切作罢，我在汉默的别墅里等你。”
　　走到门口，凌灵转过身，整个人浮空而起，然后突然消失。
　　愤怒的菲斯克眼瞳骤然紧缩。
　　威尔逊·格兰特·菲斯克，纽约乃至全美最大的黑社会头目，在黑道中，称：“金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