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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片亮白。空无一物,但却与刚才的黑暗相对。杨启云向前走着,渐渐地看见两边有些悬浮的小颗粒。他继续走着,小颗粒在漂浮了一段时间后渐渐凝聚。紧接着,它们开始游动。一些小颗粒在游动中逐渐消散,另一些则越变越大,长成了一条条虫子。“那些是……三叶虫?”杨启云惊讶地看着,继续向前走去。慢慢地,三叶虫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长得像小鲨鱼的动物。它们摆着尾巴,四处游动,再到后来,“小鲨鱼”长大,变成了一种有着坚硬上下颚的鱼类。杨启云认出来了,那是腔棘鱼。再往前走着,一些蜥蜴爬上了岸,恐龙站立了起来。互相的捕食中,杨启云怀疑自己看错了,但他明显望见在一条条粗壮的巨腿后,有些模糊的影子,长得颇像人类。但还没等他来得及看清,一束光冲散了一切,所有生物均不见了踪影。可在过了一段时间后,一些小昆虫又渐渐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古猿出现在了杨启云的视野中。它手里拿着木棒,上蹿下跳着,和同伴一起分食捕到的猎物。原始群落聚集,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杨启云再次来到了尽头。
眼前仿佛是一面镜子,但它的表面有一些银白色发出微光的物质在流动。镜中,杨启云看到了自己。
那是年幼时的杨启云,他蹒跚地走着,一边拉着父亲,一边拉着母亲。那个男孩儿逐渐长大,手里拿着金制勋章,满脸是笑地站在那儿,身后是他自己做的聚变升空器。在下台时,他不小心踩到了遥控器,身后的升空器在展示舱中爆炸,吓得他哭闹着跑开。紧接着,他看到了……在那场引力球坍塌事件中,自己如何失去了双亲。自那时起,他的人生被蒙上了一层阴影,虽然市长已经补偿了他一套市中心连体别墅和科研重地通行证,可他丝毫提不起一丝兴致。家中,只有他独自一人。他的身边,小光缓缓放下刚做好的晚餐,可他仿佛没看见一样。好在不久之后,他遇到了自己童年的玩伴——苏鸢。她像一只灵巧的鸟儿,在他周边嘻嘻哈哈地跑来跑去。渐渐地,他站了起来,脸上重新浮现出了笑容……
看着镜中的自己不断地招着手,杨启云下意识地向前走去。在他碰到那流体的一刹那,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了起来。杨启云感到自己此时正处在一个球体中央,他想起了自己在纪念馆中看到的那个古代神奇的立方体——魔方。混沌之中,杨启云听见一个声音在回荡:
“生命,是组成宇宙的基本元素之一。在漫长的时间轴上,它不断演化,最终已经强大到足以改变宇宙基本法则。这时,它受到了宇宙的制裁,无数文明就此陨落。但生命不能就此消散,它需要一位领导者来平衡自己与宇宙的关系。
“杨启云,从此,你将不再只是你。你的肩上背负着更加重大的使命。好好使用它,将文明延续下去……”
杨启云突然惊醒,看着周围。清晨,太阳还未完全升起,窗外还是一片淡黄色的光晕,但已经来来往往的有穿梭机飞行了。
刚才梦中的景象依然在脑中回响。杨启云感到自己的大脑又经历了一次大的变化,和之前那次不一样,这次似乎是适应了什么东西。
他缓缓抬起手,集中精神。没错,他现在非常清晰地感受到了身边的原子。接下来,原子开始凝聚,在他手中凝聚成形,那是一架小升空器,就是他梦中的那架升空器。
升空器尾部,一个小太阳般的光球亮起,推动着它渐渐升起。可就在升空器即将触碰到天花板的时候,又入尘埃般散开,消失在空气中。
杨启云看了看自己的手,在刚才核聚变发生的时候,他的手没有感到一丝不适。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上有一层稀薄但又坚固无比的防护罩。杨启云闭上眼细细感受,发现那竟是无数原子核紧密地排列在了一起。
“这不相当于中子星吗?可它……居然是透光的?”
杨启云发现,构成自己手上防护罩的这层原子核和普通的原子核不太一样。
他翻身下床,来到了地下模拟室。
“监测权限通过,模拟系统启动。”机械声传来,眼前的景象发生了变化。周围的事物在不断地变换、重组。杨启云想了想,说道:“公元1990年,伊拉克。”
“重大事件数据搜索中……已找到匹配项:公元1990年,伊拉克,海湾战争。请确认是否前往?”
“确认。”
杨启云周围的场景在变换中越来越亮,最终,一切停了下来。白光淡去,杨启云周边全是长着杂草的干涸的土地。茫茫沙尘中,他看见远处缓缓走来一队人马。
“……Damnthes**tofIraqis!We’velostacompanyinthelastfirefight.”
“Otherwise,weshallnotloseagainthistime.”
“OfcourseIknow!”
那是一群美国人,他们身后是两辆M1A1艾布拉姆斯。随着距离的不断缩短,一个美国士兵率先发现杨启云。
“Asian……”他悄悄地跟旁边的人说。领头的官兵站了出来,向杨启云发问:“Who’reyou?Where’dyoucomefrom?”
“Chinese?Thenwhyyou’rehere?”带头的官兵警惕地打量着杨启云。
“Iamnothostile.I’vejustlostmywayandIwanttotakeaviewofthisplaceinaddition.”
“Turnyourassbacktowhereyoufrom,kid.Thisisnotyourcrib!”领头官兵的话引来周围士兵阵阵大笑。
杨启云轻叹口气,径直走开来。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趁早上这两个小时的时间测试一下自己这意外获得的能力。“延续文明么……”他喃喃自语道。宇宙那无边无际的黑暗里,究竟发生过什么?杨启云又想起了昨天他想进入四维空间那突如其来的冲动,究竟是什么在吸引着他?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迷离,杨启云甚至都不知道这份能力究竟是祸是福。
天上一架侦察无人机飞过,“是时候测试一下了。”杨启云心想。他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无人机消失的方向,静下心仔细感受周围空气分子的波动。他感受到了无人机喷出的气流,再往深处,他感受到了无人机的内部构造。杨启云手指微动,控制着发动机处的原子进行裂变。
轰!远处一声巨响,无人机在火光中化为灰烬。杨启云凝视着浓烟飘起的地方,轻轻皱眉。这份力量十分强大,它可以轻易毁灭一个文明,但杨启云知道,这份力量赋予他是用来延续文明的。杨启云定了定神,继续向前走去。
又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炮火声越来越密集了。迷雾中突然冲出几辆装甲车,从杨启云身边疾驰而过。他刚想抬起手,又放弃了。即便是在这虚幻的世界中,他也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
“时间差不多了吧。”杨启云想着,唤出了控制面板。
“重回现实。”他轻吐一句,周边的景象马上开始变换。光影叠错间,时间线飞快地向后拨着,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