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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远低下头看向面前矮小的大妈,脑海里的《托维克的研究手札》还停在鬼妈妈那一页。
这个略显普通的女人其实并不普通,她很显然是一件异常物品,还是编号很靠前的收容物。
陈远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这已经是他遇到的第四件收容物了,之前的恐慌与紧张都烟消云散,转而变成坦然和期待。
可能是决定踏进新大门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跟过去完全不一样,门后未知的世界让他的好奇心前所未有的膨胀。
他是如此期待那个未曾踏入的领域!
即使是被鬼妈妈盯上,也没能浇灭陈远旺盛的热情。
他将胸中的激昂的火焰压于心底,然后指了下远处站立的男人,声音略微颤抖:“李婶,我们店长喊我集合了,我先走了。”
陈远三步并作两步,飞速奔向人群,连头也没回,但是背脊上粘着的目光如针尖般,让人不寒而栗。
大妈呆呆地凝视远走的陈远,她摘掉胸前佩戴的徽章,没有理会餐桌旁同事的询问,径直走出慧缘假日酒店。
酒店外停着大小不一的轿车,远处身穿西装的男男女女穿梭在行人中,李桂芳一眼就看到她钟爱的儿子。
明媚的阳光在他乌黑秀发上跳舞,俊美的脸庞和挺直的背脊将西服衬得是更加昂贵。
他真的是我孩子吗?
李桂芳有些不敢相信,如此完美的外形真的是她能生出来的吗?
她布满老茧的手掌在格子衫口袋里摸索,很快她就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叠泛黄的旧照片。
这一叠大概有三十几张照片,单人照、全家福都有,这些照片记录着陈远从小到大的模样,从蹒跚学步到翩翩少年,成长的印记都记载在上面。
李桂芳慢慢抚摸这些完整无缺的照片,眼里慈爱逐渐浓厚,她的脑海突然涌现许多与陈远的回忆。
美好的记忆让她嘴角微微上扬,但是很快她就变得愤怒起来,两鬓的碎发都直直挺在风中,眼角猛地下垂,眼神也变得怨毒:“你为什么不交代那张卡片从哪里来,你不能去参加入学考试,那很危险,你怎么不听我的话,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街道上的人依旧步履匆匆,陈远他们早就扫共享单车回去了,整个酒店门口除了保安,就只有一个格子衫大妈。
“不能让你犯错,你不听我的,会吃很多亏,你必须听我的,必须听我的!”
李桂芳嘴一张一合,将老照片一股脑塞回口袋,然后疾步朝公交站走,她的目标是那个温馨的两居室。
“前方到站永和祠站,要下车的乘客请往后门下车!”
慧缘假日酒店离永和祠只有两站距离,这也是李桂芳为什么在那上班的原因。
现在还未到下班时间,所以公交车上没多少乘客,李桂芳先是小步往家赶,然后慢跑,接着变成极速阔步。
她住的小区在永和祠对面,每天都能看到祠内的景象,包括宏伟的佛像与荒凉的后山……
“没想到那家出了个杀人犯,平时看着还挺老实的,没想到…没想到…”
水果摊前停了几辆警车,周围的商贩都拥在门口看热闹,一个个磕着瓜子谈论店内哭成泪人的女人。
那女子三十好几,但是看着还挺年轻的,白皙的皮肤、娇小的体格,她的声音温婉、柔弱,很有江南女子的味道。
“宇哥怎么会杀人呢,我不相信,他跟那个售货员无冤无仇,又怎么会分她的尸,还有那个情侣……”
一说到这,那女子眼泪又唰唰的往外流,音量随着情绪逐渐升高,然后变得尖利。
“我刚跟宇哥商量要换一套大点的房子,我们的儿女都挺大的了,在住两居室已经有点不合适了,这怎么会……”
做笔录的警员有些不忍心看她这样哭泣,从口袋里掏了两张纸给她,接着说道:“那监控照的明明白白,杀人的就是邱泽宇,况且你老公昨晚不是没回来么。”
“这…这,那监控里的不是宇哥,宇哥是不会杀人的,不会杀人的。”
女子说不出其他话来,只能一遍遍重复。
警员叹了口气,将记录本收好,然后安慰女子两句,接着就驱散了围观的群众。
警车来的快,去的也快,只不过带不走女子的伤心和周围商贩的指指点点。
李桂芳在水果摊前稍微停留了一会,看着呆坐在地上的女人,表情有些疑惑,似乎是在奇怪她的面孔。
“咔擦!”
钥匙伸进门里一扭,防盗门应声而开,十月翻腾的寒风涌进这八十平的房间内。
这里跟当初陈远来时没什么区别,李桂芳冲进卧室就开始翻箱倒柜,她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两米大床旁的小柜子被翻了个遍,里面的杂物一个个的掉在木地板上,接着李桂芳又去翻其他房间的柜子。
外开的房门里灌进许多寒风,秋老虎的威力在逐步显现,可大妈像是感觉不到冷那般,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单薄的格子衫的衣角被寒风卷来卷去。
“在哪呢,到底在哪呢?”
李桂芳的眉头紧缩,嘴角旁的黑痣在寒风里瑟缩,她低着头自言自语。
许久,就到窗外的最后一缕阳光从地平线消失,大妈都还没想起她要找的东西。
客厅里的落地窗正对着永和祠内,从这能清楚看到祠内佛堂前两个威武的石狮子,李桂芳呆呆看着永和祠,眼神一点点变得灵动,她想起那东西放下哪了!
她粗壮的手臂猛地一撑,就从地板上坐起来,然后利索地跑下楼。
她要去永和祠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