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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兽区
基地的安全措施并不严格。
首先，它位于2000米的深海，只有很少的国家拥有避开监控装置潜入这里的技术。其次，这里保密性强，人员稀少，很大一部分是研究人员，没有足够的安保人员。
这个基地在安保层面上，非常依赖智能机械。
陈楚巧妙地避开监控，在管道内通行。
“实验区……”他小心地接近最危险的区域，“终于到了。”
进入实验区开始，通风管道逐渐封闭，只通过细密的气孔输送氧气。
陈楚不得不从管道里出来，落在地面上。
这里到处都是价格昂贵的设备，除了几个固定用来记录实验情况的摄像头，并无其他监控装置。
陈楚猜测可能是为了保密，进入实验区的科学家都不会被记录下脸。
这也为他提供了便利。
他沿着通道往里走，进入下一个实验区前，必须经过一间更衣室和消毒室。
里面挂着生化防护服，这种防护服能把整个人罩得严严实实的，不会轻易被辨认出来。
陈楚拿了一件比较符合自己身形的换上。
脸是被遮住了，防护服上也有出入许可，但陈楚心里仍暗暗觉得不妙：“这里有什么危险物品，是需要穿生化防护服进行接触的？”
看防护级别，生化污染还很严重。
“我可没为这种情况做过准备……”
他穿上防护服往里走，在进入下一扇门之前，他抖了抖手，几只微微发光的银色虫子从他身上飞出来。
这是死萤虫。
陈楚已经训练过它们了。
现在它们可以执行简单的指令，比如从极小的缝隙中穿过封锁的大门，窥探里面的情况，然后再返回。
陈楚等它们返回后，仔仔细细地将它们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损伤。
“至少这里面不是毒气室。”陈楚安慰自己，然后慢慢打开了大门。
大门之后，是一条空洞的走廊。
纯粹的铁皮灰色，两边都是被钉死的大门，大门旁边摆着操作台。足足有几十间房间，全都长得一模一样。这些一模一样的房间是用来故布疑阵的，其中只有极少一部分住着实验品。
大门的钢板和银行金库里的差不多，不会被炸开，也不会被烧坏。
陈楚四下寻找缝隙，根本找不到可以开门的口子。
他只能让死萤虫飞进通风口里，窥探房间里面的情况。
房门虽然锁着，但不可能是完全密封的。因为有活体的实验品住在里面，所以必须要保持通风。死萤虫能从小小的缝隙中钻进去，顺着通风管道进入室内，判断里面是否有活物，然后把陈楚引领过去。
很快死萤虫飞回来了。
“带我去找有人的那间。”陈楚低声道。
死萤虫们往一个方向飞去。
他跟着虫子到了一扇门前，这扇门和其他的门没有任何区别。
“这里？”他碰到门。
死萤虫都停在他的手上。
应该就是这间了。
房门边上都有操作台，似乎是大理石制的，陈楚并不知道怎么用。
就在他想办法开门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连忙把发着光的虫子收进衣服里，然后往后面几个门边的操作台后一躲。
生化防护服提供的视野很差，外面进来的人并没有注意到他。
他们走到操作台边上，输入了一串数字，然后门就开了。
里面泄露出温暖的昏黄色光芒。
陈楚冒险往门边靠近，然后往门缝里塞进一片薄薄的镜子。
他从镜子反射的光芒看见里面的情况。
“这个月第13次了……”
“兽祗的精神和肉体正在崩溃。”
“……出现了……不适应性……”
那些穿生化服的人围成一团，陈楚也不太清楚他们在做什么。但他怀里的死萤虫很躁动，可能是因为里面有血腥味，或者有什么东西正在濒死。
如果没有陈楚的指令，这些虫子可能早就已经飞出去了。
“……准备销毁……”
陈楚隐隐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里面忽然传来一阵躁动。
可能是这些穿生化服的人准备收工离开了。
陈楚连忙退回原来的位置，藏得严严实实。
铁门合上。
当那些人离开后，陈楚走到操作台面前，回忆着那个人所按数字的位置，然后输入密码。
“哐——”厚重的铁门拉开。
里面传来浓浓的血腥味。
房间很干净，应该是刚刚被清理过。
这间房里只有一张床，四壁被土灰色的墙环绕着，异常的简陋。床上的被子微微隆起，有一个人的形状。
“这是……”陈楚勉强辨认着床上的人形。
这个并不是“小司”。
根据情报和他自己的目击，飞鳐的兽祗是一个有着很长很长的金发的女孩。年龄8岁，典型的联邦人样貌，低智且残忍。
但床上这个人……
怎么说呢，都有点无法辨别出人形了。
他弯腰驼背，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像个流浪汉。胡子布满脸，手上所有的指甲都被拔掉了，脚上也一样。他全身都是伤，很多针孔，看起来像是治疗或者挣扎时留下的。
这是超过40岁的男人。
“你是谁？”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空洞而恐怖的眼神瞪着陈楚。
“我……呃……”陈楚完全没料到这种情况。
他思考片刻：“对不起，我走错了。”
他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退出房间。
“等等。”床上那个流浪汉发出沙哑的破风箱似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真的走错了。”陈楚想关上门。
“咳咳……”那个流浪汉突然像僵尸一样从床上坐起来，抬手指着陈楚。
陈楚怀里的死萤虫都不受控制的飞了出来。
“这是……”陈楚瞳孔微微收缩，他想起来，利维塔不愿意接近兽祗，因为他觉得兽祗很危险。
这或许是因为，兽祗能够操纵怪物。
“回来。”陈楚打了个响指，利用指令让死萤虫们回到自己手里。
“嗯？”床上的兽祗发出疑惑的声音，笑声很恐怖，“有意思……居然能挣脱我的控制。”
陈楚不愿意跟他多耽误时间：“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等等！”那个流浪汉极力喊住他，“你想要什么？你不是这里的人吧？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
见陈楚一言不发，他又说：“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帮你。”
陈楚的步伐顿住：“帮我？”
流浪汉发出奇怪的笑声：“你不是这里的人，偷偷潜入这里，无非只有一个目的……盗走兽的秘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