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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心急
“别动手……”雨时花想制止。
但是特务已经挥了下去，发出一声闷响。
这一棍没有落在余情儿背上，而是落在一双穿红白制服的手上。
刚才门被冲开，余未了飞奔冲进来，正好替姐姐接住这棍。
雨时花顺着敞开的门看过去，熟悉的身影背光而站。
“陈楚……”前辈。
她怔住了。
“姐？你怎么样？”余未了被吓得不轻。
余情儿鬓角流下一丝汗水，表情放松，抬手拍了他一记：“出去，这里做正事呢。”
“你们……”雨时花好半天才恢复语言能力，她低声问，“你们来做什么？”
陈楚慢慢走进来，视线环顾四周。
窗边站着两个特务，窗帘开了一丝缝隙，这丝缝隙正对着中间的叶嘉许，如果外面安排了狙击手，可以找角度射击。
陈楚不声不响地走过去，从叶嘉许椅子边穿过。
叶嘉许顺势调整自己的位置。
错身时两人交换了一个视线。
“我们巡逻的时候被内务司的人叫回来了。”陈楚向雨时花解释道，“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巡逻？”雨时花反应过来。
刚才她派人出去找湮世号的停放点，没想到竟在停放点找到了这两个人。
陈楚和余未了转移了湮世号之后，迅速回到之前停放机甲的地方，没想到正好遇上内务司的人，于是假装成巡逻的样子，顺势跟着他们回来。
这一点，正在受审的余情儿他们也是算到了的。
雨时花看向刚才派出去的人。
那两人摇摇头：“只有他们两个在巡逻，没看见别的。”
叶嘉许的咳嗽也终于停了：“所以说，监察使大人到底对我们的巡逻计划到底有什么疑问呢？”
“没什么。”雨时花冷冷道，“既然这项问询结束了，那我们开始下一项吧。请二位出去。”
“出去！？我刚进来可就看见你们想打我姐姐！我告诉你们，谁要是敢动她，我绝对饶不了你！”
陈楚把余未了拦住，他看了一眼余情儿。
她垂着头，看不见表情，但是唇角带笑，明显能掌握情况。
“那我们就不打扰问询了。”陈楚按住余未了的头鞠躬，然后拉着他出去。
余未了恼火极了，却挣脱不开陈楚的钳制：“你做什么？枉我姐姐看得上你，你居然置她于不顾！”
陈楚把他拖到里面听不见的位置。
“去弄把狙击枪。”他低声道。
余未了怒道：“你要我在你脑袋上开一瓢吗？”
“不，我们要终止问询。”陈楚声音严厉，眼神寒冷，让余未了不由得收敛了表情。
他继续道：“你看见桌上摆的文件了吗？基本都是跟湮世号转移有关的。再让雨时花问下去，可能整个计划就要暴露了。”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叶嘉许不让湮世号进入基地？因为我们岛上也有联邦的间谍。”
余未了默默点头，他是知道这点的。
叶嘉许可能已经感觉到雨时花有问题，但不便明说。
站在陈楚的角度看，她的问题还更大些。
他在深夜启动湮世号，终止了内鬼与联邦公主的交易，雨时花大概两三个小时后就赶到偏远的沿海，并且策划了一次“体测”。
内务司的反应速度可比军方快多了。
简直就像是站在交易现场，一发现交易失败，就立即派人收拾残局一样。
而且，如果雨时花是他的学妹，那她就应该知道，当时体测，他的反应力测试在造假——他怎么可能在反应力测试上只拿60分？
雨时花甚至可以直接判断他是湮世号的机师。
但她并不声张。
“她自称是暗恋我，这就让‘帮我掩盖实情’有了合理性。不过在我看来，她更有可能是为了佯装不知，等我将湮世号开回来。”
雨时花几乎是全程跟踪湮世号。
但湮世号一直在移动，她又对此没有控制权，所以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
现在基地遭遇重大袭击，内务司的响应也比军方快，跟上次派雨时花来一样。
内务司仿佛就站在袭击现场，一出事立即到了海面上。
雨时花也迅速着手追查湮世号去向。
“所以不能让他们继续问下去，明白吗？”陈楚快速解释了一遍。
余未了不多叨叨，迅速给他取了一把狙击枪过来。
两人躲过岛上四处巡查的内务司特务，站到一处山坡上。
陈楚注意到了参谋室里拉开一条缝隙的窗帘。
那是叶嘉许故意留下的。
雨时花还没注意到。
“你要暗杀内务司监察使吗？”余未了有点兴奋地说，“我们是不是马上要踏上逃亡之路了？”
陈楚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安静。”他调整好瞄准镜。
射击这个项目，也是机师必须练的。
不过余未了不太行，他性格跳脱，而射击能力需要很大的耐心，很强的心理素质。
他决定认真观察陈楚是怎么做的。
他还没开始看，只听耳边一声闷响。
“砰——”
远处窗户玻璃碎了，陈楚飞速拆枪收回袋子里。
“快走。”他迅速逃离原地。
余未了愣住：“等等，你射中了吗？打着谁了？我们被发现了？”
“打中了，快点走，他们会复原射击轨迹找过来。去把枪处理一下，直接销毁了。我们立即去海上巡逻。”
余未了快步追上他：“你打中监察使了？”
“不是，我打中叶嘉许了。”
“……”
余未了大惊失色：“你……什么？你打中谁了！？”
“叶嘉许。”陈楚冷静道，“他自己挪好了位置，我正好能打中他心脏与肺部中间的一个非致命区域。看起来很吓人，但是其实不会有太大影响。”
叶嘉许在整个岛上职务最高，身份也非常不一般。
他出事了，整个调查就有理由叫停了。
参谋室里，余情儿和陈楚想到了一块。
“你们这样置叶家小公子的性命于不顾，有点不好吧。”
她从位置上站起来，逼视着雨时花。
“我建议暂停这边的问询，先追查狙击手，监察使大人觉得呢？”
特务们给叶嘉许止血，采取紧急措施。
旁边的参谋们也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各个惊慌失措，四处逃散，问询根本没法继续。
雨时花看了一眼窗帘，攥紧拳头，又慢慢松开。
她冷漠下令：“先送他去抢救。所有人，调查弹道，在全岛范围内搜查狙击手。”
特务们一离开，余情儿就把所有与湮世号相关的资料销毁了。
旁边的小参谋问她：“这、这样难道不会被内务司质疑吗？”
余情儿嗤笑：“质疑什么？岛上遭了这么大的难，毁了一两个资料箱，多正常啊。”
“那怎么早不毁了这东西……”
余情儿抿唇叹气：“内务司来得太快了，我们刚出避难点，他们就已经堵在门口。上面有人心很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