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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深狂风大声吼叫,狂风卷起屋顶落叶。黄花落叶纷乱飞渡,飞得高的枯叶缠绕在树梢上,飞得低的飘飘洒洒沉落到池塘和庭院。
其中一片飘飘忽忽,不偏不倚,正落到王业的秃脑壳上。
“呔!”王业怒吼一声,拍飞落叶。身躯正直,两脚横开与肩同宽,双足尖里扣,十趾抓地如树生根,两眼平视李泰,左手叉于左腰际。
“来吧…!”他摆摆右手。
李泰从容一笑,也跟着一伸手,
“请吧!”
“来!”王业腮帮子起筋线。
“风公子,等一下!”说话的竟是方雄。
方雄身受内伤,被人搀扶着走上前。他深知来者武功厉害,虽然李泰身怀内功,但是毕竟是以血肉之躯直撞青石板,心下甚是担忧,不得不出面劝说。
“风公子,你千万不要勉为其难…这青石板非同小可,它们是从泰山上开采磨制,绢云母金清板石性坚硬,单这一块,比石碑都要坚挺悍硬。你没练过铁头功,就算你练了,也未必能承受这样的打击!”
李泰回身认真听他说完,感激笑笑,“方大哥,多谢你关心了,放心吧,我能行!他打伤了你,我会帮你出口气的!”
“唉…你要多加小心…”
“我会的…”
方雄无奈退至一旁。
“哼!”王业邪笑一声。
“大言不惭,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大爷的真功夫!”
说罢双手抓持青石板,自下而上重重拍向头部,嘴里吼叫一声,“嘿!”
“嘎啦啦…”青石板碎成几块,散落在地。
王业满脸得意,忍住头上酸麻之感,甩手扔掉两块碎片。
“这算什么!哈哈哈…”
李泰挑了挑眉毛,沉默不语。
他转身随手抄起一块青石板。
“啪!”
众人还未看清他的动作,青石板已碎得粉粉碎,碎片飞溅,齑粉四散。
李泰拍拍身上的灰土,一脸轻松,整套动作轻车熟路,像是早已习惯了。
“好!”人群中爆发一声喝彩。
周边不知何时围拢了不少仆人小厮,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喝!有点意思这个!”
“是啊!厉害厉害!”
“我滴妈,换了我早开了瓢了…”
李泰回头面向众人,擦擦脑门,示意自己没事。
欧若妙捏着的心终于放下,满心欢喜,冲他点了点头。
唐玉瞪大眼睛愣在一旁,心道:“想不到他武功这么好,以前被我欺负都是让我的…”想罢吐了吐舌头,送给李泰一个俏皮的笑容。
欧若飞嬉笑不止,不住鼓掌走上前来,“好好好!厉害厉害!想不到你小子居然深藏不露啊!”说罢抓起两块青石板。
“噗!”重重砸在李泰头上。
“咣!”两块石板整整齐齐,裂成四半,摔在一边。
“好!”人群又爆发出一声喝彩。
李泰挠了挠头皮,对着欧若飞挤眉弄眼。
“这个我自己来就行,你趁机占便宜可不行啊!”
“哈哈哈哈,好吧好吧,下回再说。”
欧若飞哈哈大笑退在一边。
王业回过神,费力赶走目瞪口呆的表情,一咬牙,伸手抱起两块青石板。
他眼珠子凸凸着,喘了几口粗气,鼓足力气,抓起青石板迎面拍去。
“嘣!”
王业晃了两晃,马步登时散架,头砸出两个大包,手上的青石板面料整齐,兀自不动。
“哈哈哈…!”四周爆发出一片笑声。
王业又羞又怒,暴喝一声,“啊呀!”举头猛撞青石板。
“嘎啦…!”
一声闷响,青石板终于碎裂,王爷业脑门上抹脱一片油皮,红洼洼,明光光像块膏药。
“大和尚,不要勉强啊!”李泰乐了。
“岂有此理!还没比完呢!”王业忍住疼痛呲牙咧嘴,毫不气馁。
“想不到你还很头铁呢!”李泰笑着感叹一声。
周围人面面相觑。
唐玉笑问道:“风大哥,什么是头铁啊?”
李泰哈哈一笑,说道:“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这里面有个典故,相传春秋战国时代楚庄王的皇后产下双胞胎,长子熊建,次子熊伟。后来他们因贼兵作反,战乱中兄弟失散。十数年后,熊建学得一身武艺。熊伟继皇位,荒淫无度,想娶强邻国公主。偶然机会,兄弟重遇,熊伟害怕兄长争位,加上两人长相一样,他便命人打造一铁头面具,套入熊建头上。”
“自古便有兄弟阋墙之说,想不到会惨烈到这种地步…”唐玉感叹一声。
“不过嘛…”李泰转头看向王业。
“在我们那,头铁就是楞头青的意思…”
“哈哈哈…”众人听罢,又爆发出一片笑声。
王业被他羞得面红耳赤,眼角的褶子更密集了。
“你个小子,还比不比了?怎么这么多废话!”
“当然要比啦…”楚佩兰不知何时走上前,望向李泰。
她姣美的眼鼻口唇,荡漾出一个勾人心魄的微笑,仿佛在刺骨的风雪中,钻出的一株野玫瑰,分外妖娆,让人心醉神迷。
她站在上风头,身上香气,扑面而至,香韵带凉,香甜通透,带着丝丝的凉意,有点像药草散发出来的味道。
李泰抽抽鼻子,眼皮似乎沉重了许多。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起哄了,继续比试吧…”楚佩兰微笑着,挥了挥手中的锦帕。
那香味更加浓郁,细甜芳香,甘醇悠长。
李泰迷迷糊糊,全身放松,意识猛地下沉,周身一片黑暗,他看到远处一个光点不住闪烁。
他不由自主跟着光点走去,光点越来越大,他突然置身于阳光中,四周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平原与天际接缝着连绵的雪山,白雪皑皑,秀丽庄严。
他的视野越发开阔,朦胧间绿色水塘滚滚而至。天空无比湛蓝,深邃悠远。
水塘映照出天空的倒影,天与地之间交相辉映,诗意绵绵。几朵白云,悠悠飘散,鱼儿般在天空中游荡。
李泰像是回到了久别重逢的故乡,被这美景深深吸引,无法自拔。
王业见李泰似睡非睡,一动不动,狞笑一声,“嘿嘿!那我继续了!”
他抓起小车上的青石板一块一块,迎头撞碎。
李泰却眼神茫然,呆若木鸡。
“风大哥!你在干什么!”唐玉见李泰一动不动,神色有异,起身上前。
楚佩兰一闪身对上唐玉,拦住去路,邪魅一笑,“这是他们的比试,任何人不得插手!”
众人看着眼前这一幕,无不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