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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弃看向灵睿和尚的背影,心中震惊到无以复加,世上还有这般高手,居然能够单凭指劲截住铅弹,之前沉迷于诵经一直都没有在意,现在他才感受到这个年轻和尚身上爆发出的气息如狂风一般,远远超过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个修士,甚至都不在一个层次上。
难道?难道这灵睿和尚是筑成根基的修士?苏弃心中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虽然他从未见过筑根基的修士,但灵睿身上的气息让他断定了自己的猜测。
“臭和尚多管闲事!”打出的铅弹被拦截,宁俊山也愣了一下,随即缓过神来怒骂一声就往铜铳里面填装火药和铅弹,可他只剩一只独眼,还未习惯,几次填装火药都没有装进铜铳,气得他把散了的火药仍在地上,又重新拿出一包填装。
灵睿和尚看着宁俊山气急败坏的模样,眉头微皱,对着宁宗瑞说道:“阿弥陀佛!贵公子脾性如此,恐怕蔽寺无法调教,宁师兄还是另请高明吧”
宁宗瑞闻言脸色一变,仓啷一声,拔出腰上的佩剑朝着自己的儿子猛地劈下。
“将军!”一旁的齐大海惊呼一声,身后的亲兵随从也都倒吸一口凉气。
咔嚓一声,长剑化成一道银光斩断了宁俊山手中的铜铳,剑尖贴着宁俊山的鼻子落下,宁俊山双手各持一截断掉的铜铳,瞪着一只独眼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父亲。
还没等宁俊山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啪的一声一个耳光就打在了他的脸上,嘴角都打出血来。
宁宗瑞满脸怒气,一手持剑,一手颤抖的指向自己儿子:“你这逆子,平日里我还是太过宠溺你了,让你养出了一身戾气,你娘死的早,你两个哥哥也不幸战死疆场,我心怀愧疚,你以前惹了多少祸事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我不能再放任你了,你若再恣意妄为,我现在就劈了你!”
“将军息怒!”齐大海上前一步将宁俊山拉在身后:“山儿毕竟还是个孩子,调教也需要时间,况且他是我妹妹留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哪能说斩杀就斩杀,你若调教不了,我带回齐家调教”
宁宗瑞闻言怒气渐消,收回长剑,看着一脸惊恐的宁俊山缓缓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要懂得隐忍,你说话办事全凭一时喜好,又常常为戾气所控,这是成不了大器的,为父当年就是拜在这古越山达也光寺明昼大师坐下修行,才有这一身本事,赚了这一身功名,现在为父老了,也折腾不了几年了,这次兵败恐没有东山再起之日了,为父希望你能在这仙山刻苦修行,以后走的比我远”
宁宗瑞说完走到灵睿和尚面前,躬身施礼:“望灵睿大师能体会我爱子心切之情,带我们前往仙山,收不收这逆子,全凭师父他老人家安排”
灵睿和尚没有说话,只是回了一礼便自顾自的走了,其余僧人也都依次跟上,墩子看着僧人们要走,急的直挠手,现在已经确定他们就是达也光寺的弟子,可他不知道该和说这件事。
苏弃看出了墩子的窘迫,在僧人里扫了一眼就看到一个比他还年幼几岁的小和尚,他赶快跑了过去对着小和尚施了一礼。
那小和尚没有想到苏弃会突然找他,慌里慌张的回了一礼:“施……施主何事?”
“嘿嘿!小师父,你们都是达也光寺的弟子吗”苏弃微笑的问道。
“不错,我们正是达也光寺的弟子”
“那就对了,那就对了”苏弃一把拉住小和尚来到墩子面前:“我们有事要和小师父商量”
小和尚毕竟年纪小,又很少和寺庙之外的人打交道,不知该如何拒绝,可怜巴巴的望向他的师兄们,却发现那些师兄都动身走了,没人看到他。
墩子赶紧说道:“小师父你不要怕,我们是有事有求于你,我们受人之托,有一件信物要交给贵寺的洞真大师,能不能麻烦你引荐”
“啊?洞真师祖?”小和尚面露吃惊的表情:“二位施主,不怕你们笑话,我在寺内辈分低下,说实话,我还未见过洞真师祖,他老人家一直在内院修行,不是我想见就能见的”
“哦,那位灵睿师父是否可以见到你们的洞真师祖?”苏弃问道。
“这个……灵睿师兄的确是在内院修行,但是也不一定能见得到师祖他老人家,我们洞真师祖已经闭关九年了,他闭关那年我才刚刚入寺,还不知多久才能出关呢”
“九年!这样啊”墩子使劲的挠了挠头,他只是去帮忙送信物,柯师伯特意嘱咐要亲自交给洞真大师,可现在洞真大师在闭关,难不成要等几年等他出关不成。
“无妨!”苏弃接过话头:“烦请小师父和你的灵睿师兄说一声,我们确实是受人所托要送信给洞真大师,这事非常重要,原来负责送信的人甚至因此丢掉了性命,请务必带我们一起去你们寺里,我们可以在寺里等洞真大师出关”
“这个……”小和尚一时也拿不定注意,扭头看到师兄们已经走了好远,于是赶忙答应:“那好吧,我先去跟师兄禀报一下,你们二人就先跟着我们吧”
说完小和尚疾步追着众僧人而去,宁宗瑞一行人紧随达也光寺僧人后面,墩子和苏弃特意和那些沛军将士保持一段距离,走在队伍的最后面,那些将士边走边时不时的回头看苏弃一眼,脸上都带着愤恨的表情。
苏弃可是从灾民的中摸爬出来的,哪里会怕别人的脸色,他用凶狠的眼神一一把那些人怼回去。
不多时,小和尚返了回来,告知苏弃和墩子,灵睿和尚已经同意带二人上山,但是送信之事需要寺里的外事堂确认才行,所以到底能不能见到洞真大师,他可不能保证。
一行人缓步沿着山路向深山中走去,小和尚并没有回到最前方僧徒的队伍里,而是留在队尾跟苏弃、墩子攀谈了起来。
这小和尚法号灵通,是当年他师父下山办事时捡回的婴儿,在寺里长大,这次是他第一次下山,对什么都好奇,不住的问这问那,苏弃和墩子也都是少年,三人越聊越欢,时不时的哈哈大笑。
灵通小和尚和他的师兄弟们这次是奉命出来接宁宗瑞一行人上山,路过安考镇,这小镇就在古越山下,是达也光寺僧人进出山门的必经之地,也是寺内采办物资的地方,看到这般凄惨的景象众僧人心有不忍,于是临时起意,开坛做法超度这些亡灵。
小和尚开始时也想接近那几个将官家的公子哥,可他们一个个高高在上的样子,让灵通打了退堂鼓,待见到苏弃和墩子时发现他们很好相处,说话有趣,见识又广,听着苏弃吹嘘过往的牛逼经历,小和尚满脸的艳羡之色,这一路过的倒也很快。
转眼四天过去,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古越山主峰脚下,苏弃站在山脚向上望去,只见大山高耸巍峨,向左右两边绵延不绝,山上遍布着苍翠的青松和挺拔的红铁树,一青一红相映成趣,那些古树也不知存活了多少年,一颗颗足有四五十丈高,十多人才能合围,人们站在树下就如同一个毛虫大小,此时晴天,半山腰却被一层缓慢移动的浓雾笼罩,显得神秘异常,一条石径顺着山麓蜿蜒而上,最后穷尽在密林里。
山脚下有一条小溪流过,僧徒们向古越山顶方向拜了一拜,然后集体在溪泉边清洗风尘,再换上一身干净的棕色僧衣,显得对山门敬重无比,宁宗瑞一行将官家眷、苏弃和墩子也学着清洗了一下身上的汗渍,整理好头发和衣衫,随后跟着僧徒们踏上了登山的石径。
天气酷热,在密林里登山有种湿热的感觉,加上石径崎岖陡峭,很多地方需要手脚并用才能攀爬,一行人没爬多久就汗流浃背,僧徒们早就习惯了爬山,爬起来极为轻松,苏弃和墩子不甘落后,坚持跟住前面的脚步,但是那几个将官家的公子少主却怨声载道,连连叫苦,走几步便叫嚷着要休息,走在前面的僧徒们充耳不闻,继续前行。
整整爬了两个半时辰,期间穿过半山腰的迷雾,众人终于来到位于山顶的一个平台,苏弃累的手脚都失去知觉了,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平台足有上百丈宽,寺院外围是高大雄伟的院墙,比遂州城的城墙还要高大,广场的尽头就是一座高耸的寺庙山门,匾额上面写着四个古朴纂字“达也光寺”,山门和院墙虽高,但仍可以看到内里的建筑群和高大金身佛像。。
寺里建筑上的琉璃瓦也是金黄色,在强光的照射下,隐隐闪烁起片片金光,如此富丽堂皇的景象让后面赶上来的一众将官和家眷们震撼到哑口无言,莫说是长阳关和遂州城,恐怕就是沛王的王宫也比不上这里吧。
众人当中只有宁宗瑞面色平淡,一双丹凤眼望着山门满是追忆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