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审判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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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使之城，王殿。
　　彦女王的天刃王座下，天使追立于左侧，天使冰和天使凯拉位列右侧。
　　“阿追，恐怕你审判之剑的选拔又得推迟了”，彦释意的看着天使追，含笑点头道：“天使星云东面的赛特星系遭遇叛乱，那里驻扎有数量不菲的男性天使，和部分老一辈天使。”
　　天使追显得有些疲惫，从月光人马星云返回后，她就片刻不停的开始衔接基因神体研究院的相关数据库。第四代基因神体研究，那是极为浩瀚的超级项目，从某种意义上说，其难度甚至不下于三大造神工程。
　　瓦里西亚大型战役的失利，让原本被天使女王强力弹压的局势又有些微妙起来，华烨的凶名再次喧嚣各大文明领地。即使天使军团战力犹存，但天使之城里已经看不到任何一位外族来客，所有够资格逗留天使之城的神灵也已经全部离去。
　　与天罪军团正面交手的天使第一军团在克里格尔-月光人马战场上减员接近三分之一，与上次银河审判战役不同的是，这次天使军团损失的，可都是拥有较高战力的二代三代天使战士。
　　纵使审判女王的天劫剑寒光再盛，也无法完全压服已成汹涌之势的悠悠众口。
　　不同版本、风格各异但肯定不利于天使女王威信的各种天城秘闻，正借助着某些势力的怂恿，在天使九大内外星云、北区近星云各文明领地熊熊燃烧，愈演愈烈。
　　即使最高长官获赠了审判规则气息，天使第二军团的整体态度依旧扑朔迷离，其中，第二军团副长天使陈更是在天使星云属地视察时，公开表达过对天使女王的不满之语。
　　毕竟整个天使之城的老一辈天使和外族神灵都获得了审判女王的善意馈赠，而他却因故缺席错过了。这让压根儿没把那些外来神灵放在眼里的军团副长大人，显得格外的尴尬。
　　为此，凯西与追只得率领着战后归来的天使第一军团频繁奔波，为数万年来首次动荡不安的天使星云扑灭各种明焰暗火。
　　层出不穷的任务节奏中，追还不得不亲自主持审判之剑的选拔事宜。
　　右翼莫伊的神圣之光已经拥有了天使安等7名信念与美德兼备的神圣天使，而左翼追的审判之剑目前仅有天使云逸和天使夕瑶两名队员。
　　面对女王的善意，有史以来最忙碌的左翼护卫没有丝毫犹豫，握拳敬礼：“请女王示下！”
　　“带上你的审判信念，去净化那个世界！”，审判女王笑吟吟的，语气却斩钉截铁。
　　追一愣，对上彦女王柔软却满含深意的眼眸。
　　在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传递中，她看到了不容邪恶的审判信念，读出了壮士断腕的种族清洗，也品出了隐晦冰冷的痛心疾首。
　　“是！女王陛下，我马上出发”，追轻轻回答，垂首听令。
　　数千年的同生共死，她完全能够感悟到王座上那位与自己年纪相差不大的年轻女王，所背负的情感和压力是何等巨大。在那种泛滥的体悟下，抛去等阶的巨大差异，女王的胸怀和隐忍足以让她为了女王法令不顾一切，赴汤蹈火。
　　一旁默不作声，但站位永远与天使追对立的天使冰突然出声：“追，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也要去？”，天使追斜了眼天使冰，收回目光：“算了吧～女王要我带领审判信念去净化赛特星系，指的是审判之剑，可没说要带普通天使。”
　　“你……”，天使冰下意识就想要反驳几句，但想到对方几次救过自己，又是从属女王的审判左翼护卫，稍微控制了一下情绪：“得了吧！要不是我没那个兴趣，早就加入了！你们的选拔在我看来不过如此～”
　　“是吗？”，追耸耸肩：“那得先过得了我这关才行。”
　　天使冰皱皱眉，那个从克里格尔到月光人马与自己并肩作战的追哪去了？怎么一回到天使之城就又开始斗嘴：“怎么？你的意思是，难道我还不如云逸夕瑶那两个小丫头？”
　　“你比云逸夕瑶大了一万岁，跟她们比，你也不害臊～”，追摇摇头：“反正这次我只带审判之剑去执行任务，你想去？先通过选拔再说！”
　　“就用这次任务完成结果来当做选拔依据吧！，天使冰不想跟追斗嘴。这次请缨，也只是想找机会还天使追的人情而已。
　　正靠在王座扶手上看好戏的彦露出会心一笑。
　　凯拉出言提醒道：“追，不要掉以轻心，赛特星系的男性天使数量并不少，年龄过万的也有好几个。还是带上神圣之光一起行动吧，或者让凯西从第一军团派遣天使姐妹同去。”
　　“用不着”，追拒绝了凯拉的好意，嘴角优雅上挑，带着些微自负的笑意道：“如果这种情况都处理不了，审判之剑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可你们现在毕竟只有三名队员，就算加上冰也才……”，凯拉还想说服追。
　　追并未理会，确认女王没有其他命令后，转身出殿而去。
　　身为左翼护卫的家伙，一个个都是这么吊炸天吗？
　　看着追与冰走出天使王殿，凯拉百感交集。上一次，她也曾这么看着追满不在乎的带队前去海歌星系接应天使冰，截杀若宁。可谁又能料到，她并不看好的天使追居然挡住了若宁，双方硬是在月光人马星云拉锯对峙了好几个月：“女王，那个星系拥有三个文明星球，其中两家已经突破行星视野。您对天使追的指示不明，若追的处理手段过于强硬，由此引发的连锁反应是否会影响到大局的稳定？”
　　彦女王对着凯拉嫣然一笑：“凯拉，你知道神圣与审判的区别在哪里吗？”
　　凯拉皱了皱眉，这个话题模型搭建在女王对审判左翼的命令框架上，实在不太好定位。
　　想了想，她试探着道：“女王是指这两个护卫小队，拥有各自的特定职能，类似您在神权会议上的公示效果？”
　　“不光是类似”，彦摇摇头，看着王宫大门，不紧不慢的道：“她们代表的意义，将是梅洛天庭的最终仲裁。”
　　说到句末，女王的声音似乎冷了一些。
　　凯拉思念飞转，女王这话，似乎可以理解为左右双翼两大组织的职能甄别。要这么说的话，是不是代表着审判之剑与神圣之光分别出现的地方，将会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世界。
　　“华烨和若宁目前的位置在哪里？”，彦心中始终堤防着这两个极端危险人物。
　　“从天使云的信息检索来看，华烨叛军突破月光人马防线后，最后消失的轨迹是向着暗影星系进发。凯西和追撤退时毁掉了大部分的星门，如果我是华烨，想要快速进攻天使星云，就必须绕道索利科娜星河，那样才有可能在1个月之内抵达天使星云。因此据我推测，他们目前位置应该仍在Z-3星图附近”，说到正事，凯拉也严肃了起来。
　　彦摇摇头，她不认为华烨有这么好的耐性，远航一个月，再向天使星云发起攻击。以他那被放逐了数万年的极端性格和扭曲心理，恐怕不会那么容易被猜测出行踪。
　　看女王陷入沉思，凯拉又道：“正在费雷泽星系驻守的艾妮·熙德报告，弗雷尔卓德大陆上恶魔数量激增，而且较为奇怪的是，那些变种恶魔似乎隐隐有形成统一指挥的趋势。艾妮·熙德认为，恶魔的进化链中出现了高等物种，但并未向我们汇报进一步的行动计划。那里只有一位高阶天使在座镇，情况真如同艾妮·熙德所言的话，他们恐怕很难处理复杂局面。我建议，再派一个天使小队前往增援。”
　　“华烨这里，我始终还是不放心。凯西和追已经抽不出精力来了，星云的和天城的防务，不能轻易调动。让莫伊派遣几位神圣之光的姐妹去弗雷尔卓德增援吧！对了凯拉，你曾经是天刃7号的舰长，莫伊那边，你要多协助她！”
　　想着莫伊那小丫头正板着个脸，努力周旋于各家文明的情景，凯拉有些同情的点点头。深知左右双翼权柄责任并存，因此她并不介意在合适时机，多帮帮这些才几千岁就不得不扛下文明重责的小天使。
　　“自从凯莎女王陨落后，烈阳文明对我们连表面上的尊敬也懒得维持。目前在东区超过80%的信标已经断开数据连接；西区目前死神卡尔在大肆扩张，南区的恶魔也在蠢蠢欲动……而由于华烨的存在，天城在北区的影响力也在持续缩减。看来，我们有必要与华烨展开一次大决战了！”，彦轻重适中拍了拍凯拉的肩膀，脸上浮现决然之色。
　　凯拉皱着眉头，毫不掩饰自己的顾虑：“女王~响应华烨天宫秩序召唤的男性天使一直在增加，这些天以来，华烨麾下的天使战士数量已经翻了近一倍，其实还有不少老一辈战力强大的天使。如果费兰德依旧暧昧不明的话，在天使星云之外的广阔战场上与华烨进行决战，我认为太过冒险！”
　　彦没有表态，脚步稍显沉重的走回王座。
　　领悟审判规则，沟通天地玄通的那一刻，她一度认为自己已经站在了巅峰。而后审判规则反馈而来的战力增进，更是让她信心满满。
　　导演了一场几乎堪称完美的神权会议，一举压服诸天万界，按下族内不和之音。可就在彦认为自己在逐渐比肩凯莎女王时，外太空的华烨却仍旧如同阴影一般，逐渐侵袭光明的天使之城。随着那个天渣王脚步的逼进，族内的不和，族外的猜忌又重新展露苗头。
　　原本孤身在寝宫休憩，才会透露些许无力的审判女王，没来由有了一丝烦闷。
　　这丝难得出现的烦闷并未像以前那样转瞬即逝，形影不离伴随着审判女王步入圣泉，方恋恋不舍的消散于天地间，回归无形。
　　“女王陛下，您的身体创伤及能量受损已经修复，伤势已无大碍。但是，强行动用审判规则隔空交手，会损伤到您所领悟的规则本源，那可远远不是圣泉能够治愈的”，一个幽幽的声音在石柱后响起。
　　脱下战甲，身无片缕的彦已经坐到圣泉水池中，只剩一张绝美的脸庞露在水面上。周遭雾气蒸腾，水纹荡漾，静影浮光，青霓隐现，堪称美不胜收。
　　神圣之泉说是泉，其实是纯粹的能量物质，由于纯度超出了质量守恒，因此外显形式为半固化的液体。平时处于绝对静止的状态，但哪怕有一星半点其他物质融入其中，马上就会激起剧烈的升华效应。
　　这是神圣之泉特有的生命滋润效果，虽然并非圣泉之眼，而是经稀释过的泉水，但是强大的治愈效应仍然堪称瑰宝。
　　听到这个声音，彦没有半点意外，因为声音的主人正是神圣之泉的看护者，希尔维亚长老。
　　“华烨确实恐怖，我还是托大了”，彦缓缓闭上眼眸，体味着难得的圣泉沐浴。
　　希尔维亚缓缓走到近前，多日不见，这位长老似乎停止了继续衰老，皮肤也稍有了点活色，只是依旧老态龙钟：“你的伤势虽然是华烨造成的，但那并不严重。相比之下，本源的损伤才是不可逆的。现在您刚领悟审判规则，根基不稳，必须好生参详，绝不能在随意动用审判规则之力。尤其像神权会议上那般的审判封神之举，万不可再为！否则，哪怕是利用规则之力隔空击杀一只蚂蚁，也有可能让你与审判之心分离，彻底断开与审判规则的同轨。”
　　“毕竟，领悟，并不代表掌控。”
　　彦睁开眼，略微苦笑道：“听起来，又是信仰流派的做法。”
　　希尔维亚声音低沉：“殊途同归。女王陛下，您作为审判的执掌者，应该更深刻地去体会万物起源，世界组件，或许，那会让您更先次生物引擎一步……达到，某些我们都没有看到的终点！”
　　彦闭上美目，不再言语。
　　此时，她心中所想的，是那个在宇宙大版图中，星空坐标巧合到难以置信，以一级文明的实力成为整个主生物宇宙中心支点的地球。
　　希尔维亚长老沉默着转身正要离开，突然停下，露出头疼的神色。
　　“彦姐姐！”
　　一个海蓝长发的小天使突然闯入空间禁锢，扇动翅膀从圣殿边界缓缓降落地面，外面的禁锢离解层外，还依稀可以看到几个护卫天使正悬停空中面面相觑。
　　彦愕然睁开眼睛，相比起希尔维亚长老的头疼，她却是多了几许兴趣——才5岁的克里斯蒂娜居然能够瞬间破解连高阶天使也束手无策的时空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