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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礼!”
昏暗的天空下,二十多名身穿警服的警察笔直的站成面对面的两排,“唰”的举起自己的右手,严肃庄重的朝着前方敬礼。
“欢迎英雄回家!”随着一声庄严沉重的声音响起,两位神色悲伤的少男少女从外面走了进来。在他们的手中托举着一尊木质的盒子以及一张黑白的男子遗照。
照片上的男子身穿警服,面目刚毅,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看起来一身正气。
照片上的男子名叫江建国,是一名英勇的缉毒警察。在前段时间抓捕毒贩的任务中因为与毒贩搏斗不幸因公殉职。
而托举着他的骨灰和遗照的正是他的一双儿女。
男的名叫江传语,刚满十八岁;女的唤做江泉鸣,也才十六岁的年纪。
“传语啊……你也不要太过伤心,老江他……唉,也算是求仁得仁了吧……”一位身穿黑色警服的中年人拍了拍江传语的肩膀。
“刘叔,我没事······”江传语声音低沉,虽然嘴上说着没事,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心里是有多难受。
“唉······”刘志明又看了一眼身旁眼眶通红不言不语的江泉鸣,又是无奈的叹息一声。
随后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银行卡,递给江传语,开口说道:“你父亲因公牺牲,一生多次荣获二等功,又被追封为烈士,这是申请下来的抚恤金和我们一些老弟兄凑得钱。不多,也就七十万新币,你先拿回去,把房贷先还了,以后啊有什么事,跟刘叔说,只要刘叔能帮得上忙的,刘叔绝不推辞。”
“多谢刘叔了。”江传语语气有些哽咽,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刘志明递过来的那张银行卡。
不管如何,这都是他父亲应得的。
他母亲多年前就因病去世了,家中只靠着父亲一人撑着。可是他父亲身为缉毒警,常年要在外奔波,根本没几天在家的。
而这时,长兄如父,江传语就必须站出来了。他一边维持着学业,一边照顾着妹妹。家中大小事务都是由他出面解决。
所以他深刻的知道,父亲的这笔抚恤金来的有多重要。
家中的房子是五年前才买的,这些年他父亲已经断断续续还了不少,积蓄全都花在了这个上面,可是还有着几十万的贷款没有还完。
而江传语和江泉鸣还都是学生,根本无力支付每个月五六千新币的还款。如果无法按时还款,高额的违约金更不是他们兄妹两能够承担的。
不是江传语他贪财,而是这笔抚恤金正好够还完剩下的贷款。他不想在父母都去世后,自己的妹妹却连一座栖身的房子都没有。
他自己无所谓,可妹妹她······失去的太多了。
丧葬的仪式还在继续,在一些亲戚和父亲同事朋友的帮助下,江传语省了不少心,可是一天的忙碌下来,他依旧感到身心俱疲。
等到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八点钟了。江传语一进门,就有些支撑不住的躺在了沙发上。
而江泉鸣却是看也不看江传语一眼,拔腿就要回房。
“把药喝了再回去。”江传语的声音突然响起。
“要你管!你巴不得我死了才好!”江泉鸣冷冷的看了江传语一眼,语气冰冷的说道。
“你说什么呢!”江传语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生气的看着江泉鸣,眼神中满是愤怒。
“难道不是吗?我死了,那笔钱就都是你的了。或者你就是想把我身体弄好,好卖个好价钱呗!你眼里,不就是只有钱嘛!”
江泉鸣冷漠的看着自己的哥哥,随后也不理江传语,“砰”的一声甩上房门,把房门反锁了起来。
“你·······”苏酒伸手指着江泉鸣的房门,胸口起伏的似要炸开一般,可是这一刻,他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唉······”江传语无力的跌坐在沙发上,看着灰暗空荡荡的客厅天花板,只感觉自己的魂都要散了。他就感觉这里就像是一个棺材一样,把他困得连呼吸都难。
他和妹妹江泉鸣虽然相差两岁,但是却在同一所高中,年级也只是差了一级。
往日里学业繁重,江传语有心想要帮助父亲减轻家里的压力,所以经常在学校里做些小生意赚钱,帮那些富二代跑跑腿什么的,为的就是每天能多赚个几十块钱,好帮忙还还房贷,让父亲不用那么拼命,好多留些时间在家里陪陪他们。
可这些行为落在妹妹江泉鸣的眼里,却是成了他喜欢的钱的证明,原本从小关系十分亲近的两兄妹,自母亲去世后关系是越来越僵。
江传语有些颓废的拿起茶几上的那张全家福,眼神中不由自主的泛出了泪花。
照片中的母亲温婉贤淑,父亲伟岸正气,妹妹清秀可爱,可如今这一家,却······
“妈,我该怎么办啊?”江传语看着母亲的照片,再也忍受不住了,不由自主的抱头痛哭起来。
他母亲施书语出生书香门第,祖上都是耕读传家的知识分子,原本在金陵市的二中当语文老师。可是五年前,因为家族的遗传病,却是不幸去世。
他运气好,身上没有沾染母亲这边的遗传病,可是他的妹妹却是在十岁的时候就得了这种很难被医治的遗传病。
运气好的话,也就能活到三四十岁。运气不好,很可能十几岁就香消玉殒了。
江传语之所以不顾面子的在学校给别人跑腿赚钱当小弟,不仅是为了帮父亲还房贷,还是为了赚钱给自己的妹妹看病。
可到头来,却是这般结果。妹妹完全不理解他,这让他真的看不到一点未来的希望。
“江传语,江传语,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我给你取名传语,就是希望能够听到你父亲平安归来的消息啊。如今我不行了,只希望传语你能护佑你父亲和你妹妹一生平安啊!”
回想起母亲躺在病床上摸着自己的头,告诉自己名字的由来,江传语就痛苦的不能自己。
他没能护佑染病的母亲,也没能护佑征战的父亲,难道到了现在,连唯一的妹妹都无法守护了嘛?
“不会的!”江传语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抹掉眼中的泪水。他发誓,今天是他最后一次哭泣了,为了妹妹,他必须坚强起来。
哪怕妹妹再怎么不理解他,自己也必须保护好她。
他不想有朝一日去地下见到父母,“传语”二字带去的却是噩耗!
江传语扭头看着妹妹房间紧闭的房门,口中喃喃道:“传语报平安,传语报平安。我明白了我的责任所在,妹妹,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