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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端午。
王磊和杨文广一边剥着粽子一边看着桌上的密信发呆。
粽子是好粽子,上好的腌肉馅,吃得王磊满口生香,早忘了本源世界里自己是一个甜党。
杨文广呆了片刻,扭过头来道:“想不到怀来一介书生,居然身怀绝技,深藏不露啊。”
王磊正在思考密信的事情,忽然听杨文广这般说,不由得失笑:“杨帅说笑了,我大宋虽以文立国,却也不禁拳脚,三槐不过是适逢其会学了两招而已。”
杨文广点点头不再纠结,手指向那密信道:
“三槐如何看这封信。”
信中所述乃是关于契丹国西京大同府,也就是大宋所称云州的军事调动。
幽云十六州啊,大宋人心中永远的痛,其一举一动足以令宋人神经颤动。
所以这封信一到,杨文广就连忙命人请王磊过来商议。
“涅次搏骨乃是契丹北院林牙,说白了和我是同样角色,都是枢密院承旨官,轻易不会出京的。他此次来云州,必然也是事关两国之事。”王磊指着其中一个念起来拗口的名字道。
从契丹皇帝所在的中京大定府(今天的宁城)到云州,一千二百里,就算用快马也要走上四五天了。
算算日子,当日在东京的契丹使者耶律谷四月初十从汴梁北上回大定府,两千里地,普通脚程一日百里已经是极限了。
也就是说,几乎是耶律谷回到大定府的同时,涅次搏骨便往云州而来了。
若说其中没有巧合,王磊是半分也不信的。
若是其中有巧合,那便是该是耶律谷一回到大定府,便向皇帝耶律洪基报告了王磊对萧远山之死的分析。
无论耶律洪基相信与否,作为一个合格的皇帝,他肯定也要对此有所应对。
耶律谷乃是保静军节度使,离大定府不过一百多里,这次回来肯定是加强了耶律洪基方面的力量。
那耶律重元等人肯定会阵脚大乱,准备不足之下估计也不敢仓促发难,所以摆在他们眼前的重点便是,要先来雁门关看看萧远山之死到底有没有留下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如此说来,这个什么涅次搏骨便该是耶律重元的人了?”杨文广听了王磊的分析,不由问道。
“也有可能是契丹皇帝派来查探萧远山之死真相的,当然更有可能是假借皇命,实际上为耶律重元做事也说不定。”王磊摆摆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发现了一个借此人之手提前挑起契丹内乱的机会。”
“什么机会?”邵雍忽然推门走了进来。
王磊看看杨文广,又看看邵雍,拱手歉意地道:“因为事出突然,恕三槐不能直言相告。我将马上修书给汴梁,相信彦国相公很快便会上达天听,相公们也会有妥善的处置。与此同时,咱们要做的就是厉兵秣马,枕戈待旦了。”
邵雍楞了一下,忽然摇头失笑,坐在杨文广对面看起地图来。
王磊一边收拾粽叶,一边起身道:“那涅次搏骨昨日晚间抵达云州,最早便该在今日午后到达关城之外的山中,时间紧急,我先走一步了。”
杨文广擅长的是战阵冲杀,邵雍擅长计谋赞画,这种独来独往兵行险着的事情还是王磊来干比较妥当。
所以两人都未多言,与王磊相揖而别。
半个时辰之后。
崖上大石旁边,浓密树荫遮挡的一处山坳。
王磊稳稳地坐在阴凉处,徐徐吐出胸中的暑气,人已经慢慢静了下来。
“十个时辰不到,来得好快!”
一阵马蹄疾,至少有十数骑兵由北奔驰而来。
王磊看了看时辰,嘴角漾起一丝微笑。
“嗷!”
十数骑兵中,当前一个魁梧的大汉翻身下马,见到大石上被削平的字迹,不由得向天怒吼:
“是谁!是谁毁去了萧远山的绝笔!”
旁边一个侍卫模样的骑士上前施礼道:“林牙何必如此恼怒,反正字迹被毁,对于我们来说也算好事,无论原来是什么字都不重要了,中京那边的谣言还不是不攻自破?”
被称作林牙的自然便是涅次搏骨,他听见侍卫如此说,恼怒的一鞭子挥了过去:“蠢材,其蠢如猪。石头上有字才好,无论是什么字,我都可以解释。如今一个字也没有,你让我如何解释,让皇太叔和楚王如何解释!”
王磊这几日跟着密谍突击学说契丹话,倒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皇太叔自然便是耶律重元,楚王就是重元的儿子涅鲁古。看来,这个涅次搏骨果然是耶律重元的人了。
他心中计较已定,一把打散发髻,将身上外衫除了,露出身着的契丹百姓衣服,蒙面跳了出来。
“什么人?!”涅次搏骨警惕性非常强,一见有人出现,便往侍卫中间躲了去。
王磊怕自己开口口音露馅,自然不会答应他,只是拎着手中弯刀直直砍杀过去。
身为契丹北院林牙,涅次搏骨的身手自然不弱,侍卫也尽是好手,但在王磊面前却根本不值一提,直如土鸡瓦狗一般,不一会儿便被砍了一半有余。
涅次搏骨见王磊凶悍,刀法又净是大开大合的路数,根本看不出来历,心中甚是惊惧,皆因契丹国内不但有皇帝耶律洪基对耶律重元心存防备,太后萧挞里更是凶戾,此次萧远山之死本就敏感,涅次搏骨自己又是敏感之人,生怕各方势力对自己下手。
谁知怕什么来什么,王磊上来便行刺,不言不语的作风恰恰与萧挞里的作风相似,真让涅次搏骨魂飞天外。
拼了!
涅次搏骨想到这里,手中长刀出鞘,驱使着剩下的侍卫往王磊包抄过去。
王磊则见好就收,假作奋勇冲杀,其实开始缓缓留手,又砍翻两个侍卫后假装体力不支,陷入了四五个侍卫的包围之中。
他拼着腿脚被侍卫刀剑斩砍,作出了不支态势,最后假装被人一脚踢中后心,借力跃上山崖往北奔逃了去。
当然狼狈逃窜时还不忘将手脚与胸口处事先绑缚的猪血不要命地洒了下去。
随着鲜血洒下的,还有一封沾湿了血迹的信笺“不慎”落入了涅次搏骨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