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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有请先生过来，实属冒昧。”
“哦，没事。”巫青抓住旁边的干净餐巾，把嘴边的油擦去。
老艾拉直视巫青的双眼，但巫青没有看向她，而是微微抬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既然先生是不拘小节的人，那么客套话不必多言，我与先生一问一答，如何？”
巫青一副有些发呆失神的模样，只是点了点头。
“咳。”老艾拉清清嗓子。
“请问，你是怎么和汉森认识的？”
他的眼神散漫，说不清是傲慢还是痴呆，嘴里吐出来的话不像经过脑袋：“在地上认识的。”
老艾拉扶在桌上的右手中指开始“叩”“叩”的有节奏地敲动：“哪片土地？”
“有酒喝的。”巫青仿佛在胡言乱语。
老艾拉没有受到他的表面态度干扰，继续顺着他的话头提问：“是谁给你的酒？”
“你们给的。”他忽然一笑。
“我们？”老艾拉着重强调这个词。
“你有头绪了吗？”巫青忽然反问道。
“我有没有头绪，得看你之前有没有说谎。”老艾拉滴水不漏地回答道。
“即使我说的都是真的，但我还有更有趣的消息，你想不想听？”
巫青总算低下头，与老艾拉直视一眼。
他懒散地靠在红色丝绒的黑木高背椅上，愣了一会，开始用后脑勺与椅背上的丝绒左右摩擦，闭眼享受：“哎呀！才发现这个椅子挺舒服的，你很懂哦！”
老艾拉道：“确实，只可惜我年老了，得开始注意保养头发，不能和你们有年轻身体的家伙一样俏皮，我很羡慕。”
“你也是个有趣的人。”巫青显现出笑容。
“我啊？我确实追求有趣的事情，这对我非常重要。”她承认。
“那这样看来，我们很有能够成为一对朋友的潜质嘛！”
“既然如此，看在你能让我愉悦的份上，我可以再回答你几个问题。”巫青的笑容似乎越发奇特。
“几个？”
“看我心情。”
老艾拉得到巫青的承诺后，长呼一口气，居然收起了她一直习惯着的营业微笑，平淡道：“跟你讲话，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些很不快的回忆，真是抱歉。”
在一旁的陈惠，听得整个脑袋都是大的，她见到两人一番谜语人般的对峙终于告一段落后，赶紧插话提问：“老艾拉还有这位先生，你们究竟在讨论什么啊？”
——咚咚。
不等陈惠得到回应，忽然有敲门声响起。
“说！”老艾拉大声呵斥道。
吓得陈惠头一缩，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老艾拉好像心情很差的模样，气势迫人。
老艾拉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精神状况似乎有些不妥，略微皱眉。
“不好意思。”
“我的病怎么这个时候又犯了？”她自问道。
“没事，如果有紧急消息，直接在门外说吧。”她对门外的传达员喊道。
陈惠几乎可以想象到那个传达员胆战心惊的样子了。
“夫人……37.4号任务出现差错，二号目标带着一号目标强行突破了，正在往城中快速袭来。”
“二号目标显示出非常特殊的……武力，根据其表现，我们需要大约半小时重新进行拦截，并且不可避免会惊动到城中势力。”
老艾拉眯起双眼，稍作思考，道：“序列码37任务作废，启用037.1备用案，等我亲自去与目标见面。”
“是，夫人。”
自始至终，门都没有开。
传达员走远了。
老艾拉转回思绪，看向巫青。
“看起来，你有很多问题？”巫青道。
“自然。我与你现在敞开来说吧，陈惠你也听听。”
老艾拉重新恢复起微笑，缓缓道：
“我在查阅众多资料的时候，注意到曾经存在着许多碎片化的记录，被掩埋在一堆无用的垃圾文件里，它们都指向了同一件事情。
那是一个神秘的家族，崛起于五年前，他们有着奇异的技术。
至于所谓的“技术”到底有多奇异，众说纷纭。有言是天外随流星降临，有言是神明恩赐，有言是天纵奇才的一个灵感……总之，突然出现，又突然随那个家族而消失。
关于“技术”究竟是指何物，我所查阅的资料里没有任何提及，只是一直在叨叨着“神秘”“奇迹”“珍宝”。
后来，当我继续向高层前进，又费了极大的心力，仅找到几份收藏在几户人家中的日记与草稿。
上面有为孩童记录了当年的几个都市传说，权当一笑。可我却笑不出来。”
老艾拉轻叹口气。
巫青摸摸下巴，打量着老艾拉，笑容不变：“所以，你根据上面的信息有所猜测，我就是那个家族的人？”
“我无法不这样想。”
老迈的老艾拉，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喉咙，稍稍抬头，仿佛吟唱起歌谣：
“——他们是油光的齿轮。”
“——他们是无形的手。”
“——他们留下转动的宝藏。”
“——饥饿的人们分食殆尽。”
“——宝藏里剩下胆小的歌谣。”
“——聆听的餐食者呀。”
“——这是一生一次的美味。”
“——千万要小心！”
“——再食是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