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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2号房门,轻轻地开了。
小偷现身,在齐定胜眼前,于1号房门对面。
他从上到下,黑色帽子,鲜红面巾;黑色大衣,灰白T恤;牛仔长裤,十分紧身,脚踩一双雪白的运动鞋。行窃,却体面。
若无“传送门”加持,这案子看上去简直就像是:小偷觊觎张老钱包许久,也蓄谋已久,为此特地搬到了2号房,并在摸清老人家的出门规律后,动手,行窃。可算上这起,小偷身上已经有一百起案子了。且张老与2号房往来不少,小偷绝非其中一员,就算想栽赃嫁祸,提前撬开了2号房门,按所谓的计划,偷抢东西前,小贼也得先想好办法,去应对2号房的家庭主妇。
这一次,齐定胜算是看清楚了。
而或许是因为他的到来,打乱了原来的剧本,张老也看清楚了。
走廊上,2号房门敞开,窃贼站在门口,而他的后方,根本不见宽敞客厅,更别提鞋柜,或是餐桌……他站在门后,而他的背后…只有一间狭小厕所!目测是地铁公厕的某一单间。
齐定胜能在他身后,瞄到坐便器,纸团篓子,还有挂墙上的卷纸……甚至还能闻到一股十足恶臭,来自垃圾桶,由大量异味,混合在一起。
齐定胜以鼻息喷了口气,先清空鼻腔,后屏息不闻。
孟队说得没错,这确确实实,是异能者作案。
系统也没说错,“传送门”这份能力,是该讨回,因为它的确非凡。
“下一段‘情节’呢”。齐定胜侧过脸,看了眼张老,再回过头。
“对了,他会在发现钱包后,静步靠近,抢走,再逃走”。只半秒,齐定胜便回想了起来,清晰到简直能在脑海里,播放动画。
只是这回——窃贼站在门口,低头,看了眼钱包,又回头,看向了齐定胜——小贼发现了目标,但也注意到了,在场的青年。
他一时间有种被束缚感,十分莫名,顿在了原地。
而他眼神飘忽,正过眼,一和齐定胜对上了视线,便再无法偏离。
他不清楚对方姓名,但齐定胜确在微笑,笑容、眼神,都充满了内涵,像邀请,又像是在威胁……看着也就一股子的…诡异感。
“这人不可能提前预知了……我来这要干嘛的吧…”这细思极恐的念头,闪过心头时,窃贼人都下意识地挺直了。但很快他便放松下来了些,毕竟这不切实际。他还心存侥幸。
直到齐定胜朝他问好。
窃贼内心的那份侥幸,不堪一击,全身上下的寒毛,也无一不,瞬间竖立了起来…!
齐定胜歪过头,额发晃动,同时,眼里透出了戏谑。随后,就像猫抓耗子前,少不了戏弄一番那样,他眯眼,微笑,打趣说:“‘抓到你啦’?”
窃贼听闻,如同触电一般,眼神、气色,都变得灰白,人也猛地怔住,站在原地,瞳孔扩散,两股战战。
胡思乱想,怎样都不会少块肉。
可最怕你细思极恐的,每一件,偏偏都是事实。
耗子见了猫,会怎样?
身子会不听脑子使唤,因为后者将一片空白;就算调头开溜,也是下意识的,出于本能。
窃贼听完齐定胜的问话,大脑也一片空白了,也下意识地,行动了起来。
青年的身份,来这的原因,且是否和自己一样,也拥有异能……他一概不知。
他只想逃!越快越好!那份在脑海里,发生爆炸的恐惧;那股蔓延全身,甚至涌上口腔的恶寒……皆是理由。
窃贼还试图说服一下,安慰自己。可他找不到,“硬着头皮留下”的理由,一个都没有。连编都编不出来。
寂静只维持了一秒。
窃贼忽然暴作!往后一钻,把门一关,力度之大,摔声如雷!连房门都剧烈颤动得,仿佛要脱落下来。
张老听得差点没站稳,吓了一跳。他赶紧扭过头,看向齐定胜,一脸茫然,小心翼翼的,小声询问:“这是……怎么了…?”
“一个小偷。”
到嘴的鸭子飞了,齐定胜却显得从容不迫,迈向2号房门,伸出手,握住把手,扭了两下,试图开门。
可锁芯牢固。齐定胜微微皱眉,头也不回的补充:“一个想要偷你包的小偷,但现在,他跑掉了。”说时,他还腕部朝上地,举起了左手,银色拉链,轻微晃动。
张老先诧异,后抬头,看了眼2号房门,不禁疑问:“可这一家子都是……如假包换的好人啊?夫妇努力上进,孩子也懂事听话……”
“小偷是从公厕过来的。”齐定胜随口补充,肩膀耸耸,“你又不是没看到。”
张老一听,一想,是有这么一回事……他当时其实都傻眼了,2号房里,一家三口,现应该都还在吃饭,然后他就目睹了:一张陌生面孔,从中走出,门后也不见玄关,只有一间……厕所。
齐定胜只负责提醒,懒得多嘴解释。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想测试下2号房门是否还是传送门。亲自验证,便是最好的方法。
将左腕拉链拉开:“嗞—嘶——”。鲜血像“活”着一般,从拉开的口子里喷出。这股血流不仅没同以往那样,围绕他的左臂,裹住、凝固成血手,而是在钻入锁孔后,自锁芯往走廊的,由内而外的,变成了一把钥匙。
“你现在应该用的,不是血手吧?”系统冷漠提醒,血手可抓不了人,而齐定胜的异能,也不止这一项。
“我知道。”齐定胜并没刻意控制音量,不顾一头雾水的张老,用力捏住了钥匙,再插进,插紧,即将扭动,“但在‘补救’以前,我就是想亲眼看看。”
钥匙合孔,天衣无缝。2号房门随即被开启。
只是,门后不再是突兀的公厕单间,而是客厅。装潢精致,温馨和睦。这扇门恢复了正常。
和齐定胜猜想得差不多。小偷把2号门变成了传送门,现在缩回去,逃远了,自然不可能不把这扇门变回去。
“他手心按住门,再扭把手一样,掰下手上的金属拇指,门就变成了传送门。现在,他溜之大吉了,手心‘松开’了房门,这扇门当然也变回去了啊。”系统有些嫌弃,无奈叹气了声后,幽幽补充。
和张老说的一样,2号房里,一家三口,正在客厅里,餐桌旁,趁着这宝贵的午间休息时间,聚一起吃着饭,其乐融融。
但齐定胜的不请自来打破了这些。
一家人听到开门声时,全都惊了,因为有分配到家门钥匙的,现都在餐旁吃饭。
一家之主看见了站门口的齐定胜,更是怒了,碗筷一拍,“簌”地站起,遥遥地指起青年的鼻子,便是一阵质问和叫骂:“你哪来的我家钥匙?”
他生气得简直像巴不得把饭碗都摔出去,砸碎:“你是怎么开的我家的门?!”
齐定胜眼里脸上都满满的无所谓,这是“过去”,他可以“读档”……就像游戏一样。
可他虽懒得解释,还是后退了半步,低下头,要微鞠躬。“十分抱歉”,他想这么说。
“十分抱……”他也确实这么说了。
可他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完——
“小!小偷!!”
大吃一惊的惊呼声,来自张老,来自背后。
齐定慢慢、默默地回过头;像丧尸回头、Boss首登场等经典镜头。
窃贼原来没有一走了之。
相反,他还杀了个回马枪。
张老已经锁好了门,1号房门。青年的奇怪举止,他一直跟着、看着。一老一小,俩人现都背对着1号房门。
而小偷居然绕了一圈,在齐定胜看向2号房间,张老也不解的看向其背影的时候,用“传送门”开启了1号房门,也就是张老的家门,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出手!——猛地顺走了张老的钱包!
为确保万无一失,他还从背后推了张老一把。老人家被偷、被推,先惊,后慌。摔倒在地,腰、臀都受了伤,纵使抢回财物心切,却连伸直腿都费劲,身子老早就不利索了。
这是窃贼第二次和齐定胜碰面,后者每次都完全有能力制止,可这次,他还是选择了,默默看着。
齐定胜就这样默默看着窃贼眯眼笑着,后者一边拎着钱包的一角,左右摇晃,一边慢步后退,当着他、还有狼狈不堪的张老的面,关上了房门。
房门闭合时挤出来的风压,如同嘲笑声。
窃贼终究还是得手了,且不可能再回来挑衅。
齐定胜没能改变过去。结局没变,张老的钱财还是遗失了。
但他又不是只能回到过去一次。
噪音绕耳。
齐定胜的身前,一家之主,在叫骂。
而他的背后,张老,也在求助。
“我要开时停来揍你了喔”。齐定胜决定重拳出击了,反正已经目睹过了“传送门”的不同寻常——
自然没必要再玩弄那只“耗子”。
第一次没抓住,那就以分钟为单位,第二次回到小偷出现前……再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