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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记者速度非常快。凯瑟琳刚帮安迪处理完伤口,然后一家人听着安迪讲述当时候的情形的时候,电视里面就已经播报出了新闻。
一个中年黑人衣冠楚楚的坐在办公桌前发言,谴责安迪对学校的破坏和对同学造成的伤害,并指出安迪平时的表现就不好,是一个有心理问题的坏学生。
里德气得直咬牙,这个发言人就是上次他去学校遇见的那个负责人,当时里德指责有人对安迪实施霸凌,这位负责人先是打着官腔,后面在里德要诉诸法律的威胁下,又唯唯诺诺。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说起谎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安迪很快就讲述完了自己遭遇到的报复和后面发生的事情。出乎他自己的意料,他此刻显得很镇定。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他恐怕都要吓哭了,这次却能够有条不紊的讲述自己如何卑微的帮人系鞋带和擦鞋,然后怎么样奋起反击,大伤两个人坏学生。
到这个地方,里德开始责怪安迪:“我就说你不应该跟那个人来往,才短短几天,你就学会用暴力解决问题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老老实实的替人舔干净鞋子咯?后面再靠着你的法律,让对方假惺惺的说声‘对不起’?”
里德想要反驳,被凯瑟琳拉了一下。凯瑟琳阻止了丈夫的发言之后,又转过来对着儿子说:“不要这样对你爸爸说话,安迪!”
安迪冷笑了一声,接着开始讲述后面的事情。他若无其事的表示,是因为看到姐姐劳伦被推倒在地,愤怒下才使出了超能力。
听到这一刻,里德阴沉的脸终于缓和了下来,凯瑟琳含着泪水一把搂住了安迪。劳伦嘴巴张了又张,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摆在一家人面前的,是如何善后。凯瑟琳觉得事情还在可控的范围内,按照相关法律,只要积极赔偿并取得受害人的谅解,安迪大概率没有什么事情。
但是一向讲法律的里德却有着完全不同的看法:“不,我们不能就这么去警察局,要先做好打算。逼不得已之下,说不得得找地方把安迪隐藏起来。”
话一说出来,其他三个人都呆住了,这可不像里德的风格。看着家人不解的神情,里德苦笑着:“我经手了很多类似的案子,和普通人不一样,他们对于变种人犯罪,从来都是毫不留情的。我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那也不必要逃走,我一个人做下的事情,我自己承担,无非就是坐几年牢而已。”安迪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勉强挤出一点笑容。
“不,不是坐牢那么简单。”里德的脸绷的非常紧,看上去有些可怕:“那些被送进监狱的变种人,后面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了。”
“怎么会这样!”凯瑟琳失神的喃喃自语,安迪的脸色刷白了,这才感到有些害怕,他呐呐的说不出话,眼泪先流了出来,好半天才挤出半句:“我闯的祸,我……”
“不,我们是一家人,有困难一起承担。”凯瑟琳很快坚强起来,抹掉了眼泪:“我们收拾一下,先出去躲一阵子。”
“躲到哪去?”
“先去我哥那里,他有很多政府的朋友,看看他有没有办法。”凯瑟琳迅速做出了决断,然后准备去收拾东西。
这时候,门铃“叮咚”响了一声,然后是“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
夫妻俩对视一眼,然后里德走了过去打开大门。门外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人,一个黑人光头一脸严肃的对里德说道:“斯特拉克先生,下午好!”
不等里德有所回应,他掏出证件展示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的哨兵特勤处的杰斯-特纳,这是我的同事埃德。我想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关于今天中午在学校发生的事故,我需要把安迪带回去询问。”
“哨兵特勤处?”里德听到这个名字,原本就有些黑的脸变得更加阴沉了,眼皮下垂了一下,眼神游移了一下,然后说道:“不,他们不会跟你走。我是检察官,按照法律,我会为他聘请律师。”
“你既然是检察官,就应该清楚,根据爱国者修正法案,我们首先要保证整个街区的安全。”
“你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安迪会威胁到整个社区的安全?”里德有些愤怒,据理力争。如果只是警察介入,他还有些希望,如果是哨兵特清楚,他说什么也不会把安迪交给这些人:“我的儿子我非常清楚,根本就不是一个暴力分子。这件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在法律的框架内。”
说完里德准备关上门,但是被杰斯伸出左手顶住:“不要让我们为难了,斯特拉克先生,我们必须带走安迪,为了街区也为了他的安全。”
里德当然不会相信杰斯的话,他经手过的案子里面,被特勤处带走的变种人没有一个能够回来,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最终去向,但想来不会太好。看着杰斯要强行闯入家里,里德奋力的抵住梦:“你们没有权力强闯民宅!”
“我们当然有!”显然眼前是不可能谈拢了,杰斯决定暴力解决问题,他一手挡住门,然后朝埃德歪着头示意了一下,猛的一下推向里德,进到屋内。
里德被推得往后踉跄了几步,然后坐倒在地。正在关注门口情形的三个人大吃一惊,凯瑟琳急忙过来扶起里德。
杰斯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客厅的安迪,十分严肃的说道:“安迪,你现在要跟我们回去。”
“不!”安迪和凯瑟琳同时发出声音。看到父亲被推倒在地,安迪的怒气值也上来了:“我不会跟你们走的。现在,滚出我家!”随着安迪的话语,屋子有些轻微的晃动。
凯瑟琳和里德四目扫射,这才确信儿子确实是变种人。刚才还胸有成竹的杰斯,这会和埃德都有些慌张,往后退了一小步,声音轻柔了一些:“听着,安迪,我们只是过来带你回去调查一下,用不了多长时间。”
“滚!”这种谎话怎么可能骗得了安迪,屋子的晃动更加厉害了,吊灯也忽闪忽灭的。杰斯又退了一步,和埃德一起弯下腰,手放在了腰间。
屋子里面唯一冷静一些的是劳伦,她看到两个特工的动作,立马知道他们是要掏枪,于是她猛的站到了安迪的身前,然后一挥手。
两个特工眼前发生了变化。本来应该透明的空气,突然扭曲了一下,一道由扁平气泡构成的墙,把他们和斯特拉克一家隔开了。他们下意识的掏出了枪,一枪打过去,子弹卡在了气泡墙上。
紧接着杰斯和埃德隔着这个大号马赛克,看到斯特拉克一家四口,从后门逃走了。这时候空气墙才消失,杰斯和埃德对视一眼,在原地停了一两秒,才赶紧举着枪跟了上去。
不仅是两个特工不知道斯特拉克家族有第二个变种人,里德、凯瑟琳和安迪也十分震惊。他们看到劳伦使出能力的时候还楞了一下,在劳伦的大声提醒下才匆忙的逃走。
里德走在最后,打开车库门之后,顺手把门给反锁了。一家人迅速的上车,凯瑟琳坐在了驾驶位,有些哆嗦的打着了火,但是前面的车门是锁着的。
“安迪,按照你之前做的,赶紧打开门。”劳伦叫到。安迪这个时候有些慌张,抖动这脑袋,嘴里叫到:“我不行,我集中不了精神。”
“砰”,杰斯很快就撞开了门,钻了出来,对准汽车就是两枪。一枪打在后备箱上,一枪打碎了后面的玻璃。劳伦回头抬手又是一道空气墙,封锁住了杰斯的攻击。
安迪受到枪击的刺激,这才发挥出了自己的超能力,他大吼一声,车库门应声而开。
凯瑟琳挂好了档位,猛的一踩油门,汽车冲了出去,撞开了停在车库前面的特工执勤车。然后凯瑟琳猛打方向盘,一个转弯逃了出去。
杰斯和埃德追了出来,只看到凯瑟琳的车位。杰斯气得连开几枪,打空了整个弹夹,才愤愤的骂了一句。埃德掏出手机,打给了总部,让他们调派直升机过来追踪。
……
车开出好远,一家人才稍微镇定了一点,平复了一下心情。
这时候,里德像想起什么来似的,转过身来,有些迟疑的问道:“劳伦,刚才门口的那道空气墙,是你吗?”
看到父亲犹豫的神情,中央后视镜里面母亲担忧的眼神,以及疑惑的弟弟,劳伦含着眼泪:“是的。”
“我们都不知道这件事,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凯瑟琳留着眼泪。
“你还记得那个晚上,我们从教堂音乐会回来,一辆大卡车逆行差点撞到了我们。”
“那不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么?”里德清楚的记得,当时妻子被吓坏了,回来之后念叨了好久。他和妻子一样觉得,卡车在最后关头偏移了方向,是上帝的恩赐,但现在看来,事情并不是这样简单:“是你?”
“是我推开了卡车。所以妈妈,那并不是什么神迹。”
里德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那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呢?”
“我害怕你把我抓起来关进监狱。这些年以来,你一直在做这样的事情。”劳伦见过太多次,父亲是如何把变种人罪犯关进监狱的。也亲耳听到过,某些变种人的父母是怎样出卖他们的孩子的。说到底,她才十七八岁,还是个孩子,她也害怕。
“你爸爸不会这样做的,他起诉的都是些变种人罪犯。”凯瑟琳在一旁责备的说道。
“就像我这样的么?”冷不丁的,安迪突然问出口。
车内顿时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