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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俞大猷似乎心动。却看严嵩合上盖子,打开另一个盒子,其中居然是成粒的白色莲子。
他笑着道:“之前那是千年人参,这莲子也是数百年的天莲。若是俞将军看得上,那这些东西都可以拱手相让。”
俞大猷心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虽然他和严嵩也是不合,但也不算是世仇那般,顶多是某些观念上存在差异。
只听丁耒小声附耳道:“俞将军,收下这些,免得交坏此人,但是我估计,我们也可以利用一下他,到时候他和戚继光相斗的时候,我们再趁机横刀立马,让此人从此消失。”
俞大猷眉头一挑,似乎在犹豫,这时候叶晓红也道:“丁耒说得没错,此人不能交恶,暂时还有利用余地。”
“反正都是互相利用,与其恶化关系,不若是多一个帮手,只是小心他暗中使诈,这点希望俞将军注意一二。”
听到丁耒和叶晓红的话,俞大猷终于是稳住心神,对严嵩道:“我确实可以合作,但是,我也有条件。”
“什么条件?”严嵩好奇地道。
俞大猷直言不讳:“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让我亲手杀了戚继光,别的人我不想牵连,特别是戚继光的家眷,我希望你也尊重一下我,尊重一下别人的家庭,到时候你要杀,就杀首恶便是,就像我只杀戚继光,不会杀别人。”
严嵩眼珠子转动,不知道在想什么,须臾之后,就道:“好!我答应了,那我们就此结成同盟!”
他招招手:“来人,给俞将军包好东西,送到他的府邸去!”
俞大猷道:“严大人,此次既然你来宝地,我们就作客,为你接风洗尘。”
厉飞这时候说了一句:“我不管你们接什么风洗什么尘,我今日必须出海。”
严嵩听到这句话,不自然地冷笑一声:“这位小兄弟,是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不喝上两杯再走?”
俞大猷坦然道:“一些小事而已,莫要伤了和气,既然你们都有事,那我就一人招待严大人了,这点没什么问题吧。”
严嵩似有一些脾气,可是很好的压制下来,沉声道:“既然是你我的事情,那就我们商量,别的人都可以不管,但请你们也不要管到我们的事情。”
这句话显而易见,就是对厉飞的不满,希望他不要随意插足,既然是局外人,就该有局外人的样子。
厉飞冷冷道:“我也不稀罕管你的事情,你儿子是生是死,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那就正好,希望你遵守诺言。”严嵩抬着眼皮,眼里丝毫没有厉飞。
厉飞也懒得与此人打交道。
俞大猷引着众人进城,路上就跟丁耒众人道:“你们既然要去天王岛,这些人参和莲子,你们都拿着,以防万一,这些东西可以足够你们修炼。”
“这怎么可以?”丁耒道。
“你们救我一命,我自然也是要给你一个交代,到时候先在我府邸取了物品,再离开不迟。”俞大猷道。
拗不过俞大猷,丁耒只好同意。
于是几人一路赶往俞大猷宅邸,就是王炎所住的宅邸。
现在王炎已经去世,却没有人去楼空,而是井井有条。
俞大猷打好招呼,随后旁人就取出了之前严嵩赠与的物品,为了轻装上阵,丁耒和厉飞只拿了一些莲子,还有一株人参而已。
这时候,叶晓红提出道:“我就不去了,我这段时间最后陪陪魏如光,还为俞将军分忧。”
“你不去也好,女人显得麻烦。”厉飞道。
“你!”叶晓红有些动怒。
可是厉飞却漠然转头,就道:“丁耒,希望你说得是真的,否则石微死了,你最好也跟着下黄泉。”
“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确信,你最好是做好准备。”丁耒不卑不亢。
厉飞一时语塞,想要愤然说与什么,却到底话难出口。
木宁跟在二人身后,来到城东的马厩,选择了三匹骏马,撒腿离开。
一路向东,接近沿海。
此刻山峦逐渐平整,草色近却无,碧空渐渐连接河流,汇入沧海。
过了一段距离,沧海之中,更有无数横流,惊涛拍岸,卷入崖壁。
他们已经来到了最近的汇海口,这里都是一些小村小落,海上漂浮着不少小渔船。
这些小渔船显然不具备出海能力,可是之前俞大猷也说过,他紧急联系了一艘货船。
丁耒、厉飞、木宁三人,迎风而立,站在风中,多多少少有了一些海霜,眉间各自都是深锁。
不言不语了一阵,最初打破寂静的是木宁,他看着天色道:“我们现在继续等么?还是?你们二人如此不言不语,真教人难受。”
厉飞正要张口,却听丁耒转瞬道:“来了。”
他如今灵觉,也就是第六感越发敏锐,自从心境圆润之后,他彻底摆脱了束缚。
武功一日千里,越发精深。
现在海上浮浪飘动,远处雾霭沉沉,甚至出现了海市蜃楼,看起来就像倒悬的漏斗,却是什么都不存在。
他们也心知是海市蜃楼,可是这哪里又有船只的踪迹?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商船却从西侧汇海口而来,这时候木宁才恍然,原来丁耒看的方向是大海,其实说得是身后。
这是一艘大红色的商船,洋溢着喜气,这商船看起来极为牢固,整个木板铺就十分细腻,一侧的船舷和船头,都带着一些铁皮,这也是为了防止倭寇侵入,做好的防范措施。
在商船的四周,很多劳工正在拉动船桨,而在船桨一旁,也有几名官兵,正在等候。
看到丁耒几人,商船立即靠岸,上面的官兵道:“你们就是俞将军说的人吧,你们请进。”
“多谢!”丁耒三人立即上船。
落到船上,木板顿时收回,然后整个船身再次开动。
几名官兵招待十分热情,让丁耒几人在海风之中,品尝佳肴。
他们的跟前,已经上了一桌子菜,一面可以在船头吃着菜肴,一面又可以观看风景,何乐不为?
丁耒与几人攀谈起来,还没说上两句。
丁耒眉头一皱,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再回头,入海口的部位,出现了又一艘船只,只是这一艘船只浑身漆黑,铁皮包满了整个船只。
看起来就像一个龟壳,这龟壳有点像郑和设计的龟甲船。
可是却只是相似,其实只是披了一层龟甲的外衣,这船看起来也不太稳当,甚至不如丁耒这一艘商船。
“这身后的船是什么人的?”丁耒蓦然问,他看到这一艘船已经跟着一个方向许久了。
这几名官兵也是一头雾水,他们正要站起身来查看,却看到那边船甲板上多了两个身影。
这两个身影都是一身官僚富贵气质,而且十分年轻,看似只有二十五六的样子。
不过其中一人已经三十出头了。
这二人不是别人,就是云从经和陆绎。
“他们怎么会来此?”丁耒出奇地道。
“他们不是回了顺天?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问题!”木宁立即道。
却见那边二人也看到了三人,陆绎脸色一沉,当日他可是被丁耒关在房间审讯了好几回,最终逼迫签下文书,这才放过他们。
云从经更是知道,丁耒有心觊觎他们家传画作,因此在离开的时候,甚至把自己宅邸都搬空了。
如今出海,却莫名其妙再次遇到三人,真的是冤家路窄。
丁耒道:“不到黄泉不相逢,这二人怕是跟我们一个目的。”
“难道?”木宁想了想,也觉得十分可疑。这二人怎么知道天王岛的,而且怎么会这么凑巧去天王岛,而且与丁耒三人碰了个好头。
一切都是疑问,这个疑问如果要解答,势必是会发生冲突。
果不其然,那边的陆绎凝重地道:“对面可是丁耒?”
他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丁耒,与云从经的风神腿抗衡,丝毫不在弱势。
可是现在,他分明发现,丁耒的武功更加深不可测了,他原本就觉得丁耒内气如沉石,现在却像是封闭的空间,比石头还要密不透风。
云从经也惊异了几分,他可是武功再进,只差一步就到了【开泉】初期,只是这关隘迟迟跨不过,以至于他武功停滞。
他此来就是要寻找一些契机。
没想到,冤家路窄!
这个契机,莫非丁耒他们也知道?
他心中无比怀疑,可是偏偏丁耒与他们只在一线之隔。
丁耒道:“正是我,你们也是好兴致,这时候出海,不知道最近台风将近,坐一个伪装成龟甲船的破船,不怕被海浪掀翻?”
“你不必管这个,我们自有自己的想法,只是我们的某些思想居然凑到一处去了,我不得不说,这不是巧合。”陆绎冷静地道。
若是只有丁耒一人,他当然不怕,但是丁耒这边是三人,看样子另外二人也不好惹,他于是有了退堂鼓打算。
可是云从经却拉了他一把,说了几句。
陆绎像是吃了定心丸,脸色稍好了一些。
丁耒道:“我正也好奇,你们出海是为了什么?莫不是又找到一处宝藏?这海上可是藏不住宝藏的。”
他是故意为之,想要引出对方的话,对方肯定先人一步,知道些什么。
可是陆绎却精明无比,干笑着道:“宝藏?你怕是弄错了吧,我们只是出海兜兜风而已,避避最近的晦气,想不到今日再次遇到晦气。”